“你看,那崖下的人们如此的渺小,就像一只只小小的蚂蚁,为了生计忙碌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如此的辛苦却不过百年”秋木的话有些凄凉“上苍不怜啊!”
“一日三餐,妻儿相伴,百年足以”杯里的酒一饮而尽“这反倒是上苍的怜悯,我们辛苦修炼,为了资源地位打打杀杀,甚至手足相残。就算侥幸活了活千年,可不快乐又有什么意义呢?”
秋木,很难从郁公子的面部表情看出来他是开心或是不开心。
只是听了这些话,他总想知道,郁子轩到底多大,听人说,修者到了一定境界是可以增寿的。他更想知道他的境界,为何这陡峭的崖壁,他背着自己如履平地?
又为何有人要追杀他。甚至他很单纯的想问你是好人还是坏人?
可他没有开口问,只是喝着酒。
“今年我508岁,我灵者境,上次在谷底本来是打算突破境界的,却被我大哥派人暗杀”
508八岁?秋木虽然这几天不断的被各种刺激,但听到这个数字依旧愣了好一会。
“你大哥?”
“是的,我来自另一个大世界,来完成我们的家族任务,谁完成了就可以成为族长候选人”郁公子的话永远都是平平淡淡不起波澜“他借着我要突破的机会打算除掉我”
郁子轩索性破例,一股脑的将自己的事以尽量简洁的方式告诉了秋木。
秋木对这一席话消化了很久。
原来只是知道有‘大世界’,那里有数不尽的强者,和各种珍惜资源。却不料所谓的‘大世界’却不是一个世界,而是一个世界分成了五等,就如一个金字塔,秋木生活在最底层,是第五世界,最顶层是第一世界。
原来郁子轩来自另一层世界——第二世界。
“你是说你来寻宝?”秋木有些不解,第二世界的人到贫瘠的第五世界寻宝?
“是的,每当月圆之夜,那宝物便有可能发出红光,光线会染红整个月亮”郁子轩虽然有些高冷,但对秋木却毫不排斥,他自己也很奇怪。
“家族重金请了‘先知’卜了一卦”
“卦象如何”秋木很是关切。
“先知说,事无定数,强求未必可得,但可算得机缘”。
寒山暮色常牵挂,
迟了新年迟归家。
莫道雪为无情物,
添了白发润枝芽。
“你是说这首诗指的就是这凌霜国度?”
郁子轩既没肯定也没否定只是说“后来家族会议时,族长说,先知还有一句话”
“什么话”秋木迫不及待。
“也就是这句话让我哥哥增加了杀心”郁子轩平淡的喝了口酒“他说我是有缘人”。
秋木很不可思议,郁子轩本怎么会把这些珍贵的信息轻而易举的向他和盘托出了呢?毕竟彼此并不熟悉。难道会有什么阴谋?可很快他就否定了自己。
“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什么和你说这些?”
郁子轩站起身来,将手搭在秋木肩头,像拍一个多年老友“说来奇怪,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的信任你”
郁子轩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思考或是在斟酌如何表达“也许是直觉,你是我这五百年来第一个信任过的人”。
反倒是秋木不知如何是好,是受宠若惊还是应该忐忑不安?反倒是郁子轩没油给他过多的心理活动时间,便又开口。
“我想请你帮个忙”
“在所不辞”说完秋木被自己下了一跳,他竟然没有问清楚就直接答应了,就好像自己早就等着对方开口一样。
“几日后,第五世界便会组织公探秘境,我要你帮我进去寻找一颗红色的宝珠”
秋木当然知道这件事,他和楠楠出山门时门派正在大比,正是要选十名最优秀的门派练气境强者。
“我不过筑基八层,而且境界未稳,更没修炼过任何剑决功法,甚至连件兵器都没有”秋木有些尴尬,的确是这样,他唯一修炼的灵觉--寂灭,还是婆婆那里学来的。
更何况寂灭亦不过是灵决里最为普通的一种,他施展的水平更是入门级。
“门派里炼气境强者多如牛毛,而且只有十个名额…”秋木说不下去了,自惭形秽。他只是觉得给他成长的时间不够。更何况他错过了报名。爱莫能助,非能力所及。
“第一,以我百年的眼力,你是个有大福缘的人”他眼神忽然变得明亮,仿佛放着光芒,能洞察一切。
“若没猜错,你便是前些天轰动各大门派的筑基者吧”
秋木忽然一愣,有些害怕。他忽然觉得面前的这个人深不可测。唯一心安之处,便是他从对方看自己的眼神里察觉不出一丝的敌意和心怀不轨。
郁子轩只是轻微一试探便从这不经世事的少年脸上看出了答案。所以亦无需等对方回答继续说道
“第二,你施展的寂灭肯定不是出自凌霜城,即便在我的世界里也算的上一个高级灵决了”。
每当他说完都会停下来一会,仿佛在给秋木消化的时间。
“这灵决很特别,一般的灵决别人施展一次我便看得八九不离十了,而你施展的虽然有些生疏,但有些地方我亦无法参透”。
“你若对其他灵决感兴趣可以跟我要,但我希望你以此灵决为主,细心专研。万事万物所求圆满,你现在只是皮毛入门阶段,其后为,心得,小乘,大乘,升华,最后是可为而不可求的灵决圆满境界”
一语醍醐灌顶,秋木若有所思。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同样的功法不同的修者所施展的效果大相径庭却又千差万别。这就是修炼的魅力。
他越想越深入,越深入越开悟。反倒后来心里空空如也。六根清净,无我无物。
他的双眼紧闭。气息开始缓慢,最后彻底闭息。
灵力不断的从外界渗入他的筋脉,汇聚丹田。
风停了,世界静下来了。天空开始飘雪,甚至可以清晰的听到雪簌簌下落的声音。
秋木情不自禁的运起灵决,寂灭的心法施展出来,空气开始干燥而又冰寒。仿佛周遭都在冰封。
先是秋木所坐的石凳,然后蔓延到地面,冰霜开始还很缓慢,最后甚是开始蔓延,如果刚开始是水滴石穿,那么后来便是涓涓细流,寒意以秋木为中心向四周发散。
石桌结冰了,然后是郁子轩的酒壶,寒气顺着凉亭的石柱向上攀爬,最后整个亭子都结了,微微泛着一丝光。
郁子轩那搭在秋木肩头的手,慢慢失去了温度,指甲晶莹,手指冰冻白皙,最后是整只手臂然后是躯体,最后蔓延到到嘴角,那清澈的眸子和睫毛,甚至头发的束不耐冰寒而断裂,头发挣脱了束缚披落下来,可不幸的是,还没有因为重力而彻底垂下就静静的结成了冰丝停在了半空之中。
这寒力似乎开始不受控制般发泄出来,犹如一直挣脱牢笼的野兽咆哮着,像海水奔腾着,汹涌着…
整个山巅的表面已经完全被坚冰所覆盖,渐渐的往山下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