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了。”罗利飞敲下房门说道。
“呀”,一道身影紧几乎和打开房门的声音一起,往外冲了出来,罗利飞赶紧侧身让过。
“回来!没背完这一段就想跑?!哼!”紧接着房内传来一声娇喝,一道青光紧跟其后,朝那道身影飞去。
罗利飞伸手接过,定睛一看,原来是刚才的那本《正道杂谈》。
周参冲到房门,听见徐清玲的娇喝声之后,马上将身子缩成一团,两手抱头,就地一滚,不料冲劲太大,撞到了走廊上的栏杆。
周参口中痛哼一声,身子却不敢多作停留,原本蜷缩的身子伸直,双手抓住栏杆,翻身躲到围栏后面,这才停下来,微微喘气,但双眼却还是紧紧地盯着刚才的房间。身子因为紧张微微颤动。
徐清玲此时正站在房内的桌子旁边,两眼也紧盯着栏杆后面的周参,因为愤怒,也在那里喘着气。
罗利飞站在两人中间,这种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每每此时,罗利飞总会用一种同情的目光看向周参,而周参也在用他那万年不变的欲哭无泪的表情和罗利飞对视。
周参的心情罗利飞是了解的,可惜那位煞星哪里会管这么多,见罗利飞接主了书本,又随手拿过茶杯朝周参掷去。
罗利飞再次伸手接过,对徐清玲说道:“别闹了,你爹刚才都叫小厮过来催我们过去了。”
徐清玲听罢,又狠狠地盯了一眼周参,哼声说道:“算你走运,下次可就没那么好了。”说罢不理会周参和罗利飞,当先朝前院走去。
罗利飞摇摇头,朝周参挥下手,说道:“走吧。”说完也跟了上去。
周参远远得跟着二人走去前院。
饭桌上,周参低着头也不住地将碗中饭塞进嘴里,偶尔抬头夹菜时,碰到徐清玲那目光,又赶紧将头低下。
徐妇人过意不去,不住地往周参碗中夹菜,说道:“小参,多吃点。”
周参不敢抬头,只是嗯嗯地谢过徐夫人,一边拼命地将饭菜往嘴里塞,只想着早点吃饱,脱离这无边苦海。
徐夫人和徐正新对视一眼,两人均是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他们了解周参此时的感受。
周参快速将碗中的饭菜吃完,起身说道:“老爷,夫人,我吃饱了,先回去了,你们慢慢吃。”说完也不等他们回答,逃也似地跑出房间。
徐清玲将声音压沉,学着自己母亲的语气说道:“小参,怎么这么快就吃饱了啊,在多吃点。”
周参哪里还有心思去琢磨说话的是不是真的徐夫人,回应道:“夫人,我已经吃饱了,你们慢慢吃。”
徐清玲得意的笑声传来,周参的脚步又加快了些,知道徐清玲的笑声听不到才敢放慢脚步,这时才感到肚子有些痛起来,不过也顾不得这些了,往猪圈快步走去。
等到周参的身影看不见了,徐夫人拉下脸对徐清玲说道:“看你把人家欺负成什么样了,连饭都不敢好好吃。”
徐清玲撒娇道:“哪有,是他自己背不出,我才稍微惩罚下他的,不信你问利飞。”
说完转头向罗利飞说道:“利飞,你说是吧。”
罗利飞见三人都看向自己,愣了一下,说道:“呃……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当时我正在走廊上想着一些事情,嗯……徐老爷,徐夫人,我也吃饱了,这就先过去了。”说完放下碗筷,起身朝外走去。
徐清玲见罗利飞要走,站起身要拦住他,叫道:“利飞你别走,还是你说要考小参的!”
罗利飞加快脚步,头也不回地说道:“是你自己抢着要考他的,关我什么事?”
徐清玲一屁股坐下来,哼了一声,自语道:“跑得真快。”说完又紧张地看着徐正新,生怕被责罚。
徐夫人拍了拍徐清玲的头,说道:“快吃饭吧。”
徐清玲见徐正新没什么表示,心中安定下来,却也不敢呆得太久,匆匆将碗中的饭吃完,也起身朝自己房间回去了。
徐夫人见徐清玲走了,对徐正新笑道:“你女儿可真不让人省心啊。”
徐正新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不知道玲儿的脾气什么时候能变得好点。”
徐夫人夹了口菜给徐正新,笑道:“其实来玲儿已经变得比以前乖巧了,你没发现这段时间一来玲儿几乎都不再惹事了吗?”
徐正新将妻子夹给自己的菜放进嘴里,说道:“我当然知道,只是这段时间可真是苦了周参啊。”
徐夫人靠着徐正新的肩膀,说道:“要不我们让小参娘俩搬到徐府来住吧,也免得他们每天这样来回跑动。”
徐正新制止道:“可别,要是让小参住在徐府,玲儿这丫头非闹出人命不可。”
徐夫人知道徐正新是在打趣,也不当真,不过想想也是,要真的让周参住在徐府,指不定哪天真让徐清玲整出什么毛病来。
徐夫人转头对站在旁边的徐能说道:“你去府库拿一百两银子给刘氏,就说是我给她的,让他给周参置办几套衣服吧。”
徐能答应一声,转身出去。
徐夫人叹息一声,道:“小参的衣服都让玲儿弄得满是补丁了,唉,真是难为他们娘俩。”
两人也不再说什么,静静地将饭吃完。
三婶家。
四人围着这桌子坐在一起,桌上的饭菜已经撤去,现在桌子上放着的,是三十两银子,和一大包糖果糕点。
周填艺不断地拿起糕点吃个不停,周参坐在刘氏身边,满脸得色,三婶紧紧地盯着桌子上的银子,她不是没见过这么多钱,只是一下子看见这么多钱,心里激动。
刘氏说道:“三婶,你就拿着吧,我和参儿平时也不花什么钱,而且上次欠你的钱也还没还清呢!”
三婶不由地咽下口水,说道:“那怎么行,这些可是徐夫人给你用来置办衣服的钱啊。”
刘氏将桌子上的银子重新推到三婶面前,又从怀中掏出一封银子,说道:“置办衣服也用不了这么多,我已经算过了,参儿和二子各做两件,在给徐小姐做一件,一共下来也就五十两银子而已,布料已经买回来了,我这里剩下的银子也够我们用的了。”
三婶也不再推辞,她平时甚少要刘氏的东西,不过这么多钱,诱惑太大,她也抵挡不住,不过口中还是说道:“也好,那我就先收下,等以后有什么事需要了,你在找我拿。”
刘氏当初还怕三婶不愿意收下,心中已经想好了几套说辞,没想到三婶答应地这么痛快,她的心也放了下来。
这些年来,他们家欠三婶的确实太多了,周填阳死后,那段时间几乎全是靠着三婶帮忙才挺了过来。
几年的同甘共苦,刘氏已经将三婶当做自己家人了。
刘氏起身告辞,带着周参回家,周参本还想找周填艺说说今天自己的英雄事迹,但是刘氏以太晚为由,强行将周参拉了回去。
周参一肚子炫耀的话没得说出来,憋在心里难受,刘氏给他冲凉的时候一直说个不停。
“娘,昨天我就已经练成问心决筑基篇第一层了,现在已经能气运周天了,今天一路走回来一点累也感觉不到,反而浑身充满了力气。”
“娘,徐夫人人可好了,今天还夹菜给我吃,一点都不想小玲儿那样刁蛮。”
“娘,能哥现在也听我的话呢,我让他帮我把吃完饭的碗拿去厨房他都愿意。”
“娘,我发现其实罗师傅也没有那么好,今天他又拿我做挡箭牌了,害我足足受了一个多时辰的苦。”
“娘,小玲儿今天又欺负我了,哼,等我以后有和罗师傅一样厉害了,一定要好好和她打一架,让她知道我也不是好欺负的!”
刘氏笑着听他说话,偶尔只是插那么一两句。
直到周参冲完凉,刘氏将他抱回床上,点起檀香,闭口安心打坐修习。
刘氏坐在桌子旁边,裁剪今天买回来的布料,等周参打坐完成,这才吹灯睡觉。
周参打通小周天之后,打坐的时间不知不觉地开始自己加长起来,等周参回神过来时,发现檀香已经熄灭多时,问下刘氏,才知道自己竟然差不多做了一柱半香的时间。
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周参回神过来时还以为自己才坐了半柱香时间。
周参躺在床上,活动了一下双腿,发现今晚坐这么久,竟然没有一点麻痛感,暗想果然和罗师傅说的一样,练成筑基篇第一层之后,身子便会适应。
又想道:罗师傅说等到练成了问心决筑基篇第二层,全身经脉打通之后,便不用再拘泥于身形,随便什么姿势都能修习了,不知道那时是个什么样子?
想到这,周参将身子平躺,试着放松全身,不一会儿丹田就出来了一股热气,而且越来越热,比平时打坐时还要热上几分,而且因为督脉被压住,热流过不去,只能不断地在丹田那乱窜,周参害怕,急忙放下念头,不敢再继续练下去。
虽然不敢躺着练功,但心中还是兴奋不已,满脑子胡思乱想,连自己都不知道在想什么,后来累了,才安定下来,渐渐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