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水断了,我们两村利害如何,莫不是不懂?”
“我……”
“你很明白,但为了你那可笑的自大自尊,不肯拉下脸来解释半分!”
“你们断水,我们便堵路!”
“我们拆房,你们便烧房!”
“如此小家子气!”
“你以为是在玩过家家吗?”
“事到此刻,还不打算道清原委吗?”
话语荡漾在空气中,慢慢沉淀于无声。
万众瞩目,气氛凝固像极了窒息。
岳淳低着头,不发一语。
“还是让我来说吧!”从人群之中走出来一名男子。
“岳彭,你……”岳淳抬头皱眉,话未说完自己便先阻断了话头。
“事情很简单,整条河源都被污染了!”
轻描淡写一句话,抽气声乍起。
“怎么,怎么会?!”
“怎么可能!?”
诧异惊疑接踵而来,不敢想象,没了水该怎么办?
岳彭静静看着,轻叹一声,缓缓道来事情的原委。
“这件事情是这样的……”
“那天,我和岳淳两人合计猎杀了一头毒蛟,摘了毒囊后清洗内脏,却不想内府之中仍余有毒素,一时不察竟任它流在了水中,污了整片水源。”
“那时并没有在意,但是隔一天午后上田大批秧苗枯萎,河水呈现浅黑色,我们知道这件事情变得严重起来,所以迅速堵水禁止流通,然而再怎么样阻止,还是被污染了。”
岳彭的话说到一半,话头就被岳淳接过。
“我立马组织人手压下此事,村中只有极少数知道原委,为了声誉,我并未声张,试图自己挽回这一切,堵了去上田的路,然后和岳彭一同前往清宪镇购买解毒剂,不想洛兄性子这般偏激……”
岳淳动了动嘴唇,欲言又止,如此反复几次,终是低声一叹。
“这一切,终是我之错!”
“怨尤不得洛兄!”
“我一力承担!”
“且望各位乡亲不要迁怒于其他兄弟,枉了兄弟们!”
安静!安静地一片静谧!
这个消息,实在有些令人难以消化!
此刻,岳村村民们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能怨吗?
事情伊始本是一片好心!
该怨吗?
这是他们的村长不是吗?
但……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如果,他能再仔细一点,毒素或许不会蔓延;如果,他能放下自大,不选择隐瞒,可以选择同心协力一起解决麻烦;如果,这些事情不发生,就不会这样纠结了吧!
可是啊……哪来的这么多如果呢?
不远处路旁一棵大树,枝繁叶茂,粗大苍劲,仅主干就足有五丈之高,洛辰站于高处,身子被浓密的树叶遮掩,却可将底下看得清清楚楚。
他轻轻眨了眨眼,湿润的眼眸中宁静无澜,那样浅淡凉簿,泛着冷意。
岳淳目光一扫而过,将每个人的表情尽收眼底,眼中决绝闪过,心中低喃。
“既然大错已铸成,那便……以一死谢罪吧!”
他手中光芒骤现,化成一柄剑刃,毫不犹豫举刀搁颈抽刀。
“村长!”
“不要!”
数声惊恐响起。
血花溅地。
“锃”地一声脆响,剑刃脱手落地散开成虚无。
岳淳半跪于地,脖颈渗血,蜿蜒勾勒绚烂惨艳的纹路。
“既然大错已经铸成,何不选择弥补?”
“你打算这样一剑下去去死,将你的犯下错误扔给他人吗?”
村长老人手持拄拐指着岳淳,嘲讽意味十足。
“还是你打算先到下面等我们一起走?共赴黄泉路?”
“我……”
“你什么你?”
“既然都敢去死了,为什么不敢承担起你应担的责任?”
“你让这群信任你的村民们怎么办?你都有想过吗?”
岳淳抬头看着,村民们脸上担忧发自内心。
他认认真真看着想着,的确……现在还不能去死!
就算要死……也要等解决完麻烦再去死!
他艰难站直身子,缓缓开口说道,“一切因我而起,我会尽我所有解决这次麻烦,不惜代价!”
村长老人抚了抚花白的胡须,道,“我们洛姓村同样也会尽其所能帮助解决这次麻烦!这是肯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