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长远有所明白，说道：
“你们注册会计师的审计相当于一个证人做的证明，我形容的对不对？”
伊学静微笑着点头说道：
“你说的太对了，用我们的行业术语说，审计是鉴证业务的其中之一。”
说到此处，她微微有些兴奋地继续道：
“其实，在米国，注册会计师的业务范围很广泛，不仅有报表审计业务，还有其他的业务，譬如奥斯卡颁奖开始时首先出场的就是注册会计师，他会说颁奖程序是公平的，符合规定的。还有彩票抽奖等，都需要注册会计师做鉴证。”
马长远疑惑地问道：
“这些工作不是公证处做吗？”
伊学静笑道：
“公证处是我国特有的，米国没有公证处，这样的鉴证工作都是由注册会计师做。”
马长远恍然道：
“哦，这样呀！你先前说上市公司必须要审计，这是什么意思呢？不是每个公司都有合资的事情。”
伊学静道：
“上市公司的股东成千上万，公司财务报表的质量对他们很重要，因此政府要求上市公司必须请注册会计师做审计，其目的和刚才的例子差不多。”
马长远感叹道：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一直以为审计就是查小金库、揪公司的小辫子。我经常想，公司花钱找别人来挑刺，这是图的啥？让你这么一说，我有些明白了。”
伊学静笑道：
“审计分为两大类，内部审计和外部审计。查小金库等事情是内部审计的一项工作，譬如政府部门审计署、审计局的审计可以看成内部审计。电视、报纸经常说审计人员查出多少违纪金额，基本上都是审计署、审计局的工作。我们注册会计师审计是外部审计，主要做的工作就是我刚才说的那些。”
马长远自嘲道：
“隔行如隔山，凭着想当然地理解不懂的行业，真是谬误百出，让人贻笑大方。”
伊学静道：
“其实注册会计师审计也有查错的内容，不过我们这一行的人都回避这个问题，嘿嘿，有点自欺欺人的意味。马长远，不说我们这一行了，你一直就是司机吗？”
马长远道：
“我以前在销售部跑业务，说白了，就是卖药。后来，我被调到运输部，开车送药。你们来审计，我被抽调到财务部帮忙，任务是接送你们审计人员。哦，对了，你不要客气，我送你回家，就是我的工作。”
伊学静好奇地道：“你是营销专业毕业吗？”
马长远笑道：“做营销工作必须要学市场营销吗？我是数学专业的。”
伊学静大为惊讶，瞪圆了双眼，许久才问道：“哪个大学的？”
马长远低声道：“陆东大学。”
伊学静更加吃惊，不可思议地说道：
“陆东大学的数学专业在全国以及全球都有名，我听说在数论以及偏微分方程方面很是厉害，另外，你们数学系的很多人在经济、金融方面很有影响力。”
马长远道：“不错，我的同学就有不少在证券公司和投资银行工作。”
伊学静看向马长远的眼神有些古怪了。
马长远自然能够读懂这种眼神，嘿嘿笑道：
“我的确混的不怎么样，人家是逐步上升，不是当官、就是升职，而我呢，越过越往后退。不过，我感觉现在的生活还行。哎，只能这样自我安慰了，这是不是可以称为阿Q精神？”
伊学静看着满脸阳光的马长远，心中的郁闷少了一些，她暗道：
“我只不过被踢出审计项目，就愤愤不平，满肚子怨怼。看看人家马长远，数学专业的高才生，当司机，也没有很多抱怨，人家这心态，真好！我也要想开一点，大不了不干审计，换个工作干干，再差，我也不至于去当司机吧。”
……
同一时刻，香格国际大饭店。
李世飞坐在沙发里，和两个武者打扮的人交谈着。
这两个武者是点苍派的慕哲复和吴季斌，慕哲复是玄级中期，吴季斌是黄级后期。
在拍卖会上拦截偷盗无名拍卖品的正是这两人。
李世飞说道：
“杰克突然犯了羊角风、祈彪被抓进警察局，这些事情把我折腾了半宿，我一直没有抽出功夫问马长远的情况，现在总算是忙的差不多了。祈彪带着那么多人去砍人，没有*逼*迫马长远出手吗？”
慕哲复说道：
“那个警察的身份曝光之后，祈彪找的那些人做了鸟兽散，并且最后全都被抓住了。那个要攻击警察的红毛小子被放倒在地，马长远和红毛小子说了几句话。看他的口型，好像是问谁是主谋。他自始自终没有动手，也没有表现出惊慌和害怕的样子，冲着这份镇定，可推断出马长远并不惧怕祈彪等人，也许他学过一些招式，有点身手。”
李世飞道：
“本来想让祈彪打个头阵，能砸断马长远的腿，更好；不能砸断，也可以看出此人的路子。不成想，被一个多管闲事的警察给搅和了，真是晦气。”
慕哲复想了一会儿，说道：“此人只是一个小司机，即使有点功夫，也是很有限。这几天，让吴季斌找个机会出手，教训他一顿。”
李世飞正等着这句话，他立即站起来，感激地说道：
“非常感谢，那就有劳慕师傅和吴老弟了。”
慕哲复摆摆手，说道：“不用客气。”
他突然低声说道：
“李先生，我很好奇汤总委托你来拍卖的那个东西，那天，拍卖会的经理从小偷身上拿出它，我站在旁边，浑身有一种很舒服的感觉。它到底是什么东西？有什么作用？”
李世飞苦笑道：
“慕师傅，汤总把它拿到拍卖会上，其目的之一就是想知道此物的名称以及功能。我拿着它，没有太多感觉，只是感到神清气爽。它一定是价值连城的宝贝，这是确定无疑的。”
慕哲复说道：“汤总应该有不止一个这种东西，能否卖给我一个？”
李世飞压低声音，说道：
“慕师傅，汤慕森手中有多少这种宝贝，我不清楚。但是，如果卖的话，价格不会低于四个亿。”
慕哲复道：“四亿元，我拿不出来。你帮忙弄一个内部价格，四千万，怎么样？”
李世飞嘴上说道：“好的，我帮你问问。”
他心中大骂慕哲复贪心，砍价砍掉九成，真够狠的。他想道：
“这叫内部价吗？还不如说白拿一个呢。”
慕哲复问道：
“我听说汤慕森参加了不少拍卖会，每次都寄拍它，有两次还卖出去了。买家的身份始终是个谜，李先生能否帮忙打听这两个买家的身份和地址？”
李世飞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道：
“嗯，我尽力而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