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点三十七分,平洲市警察局刑警大队。
叶耀杰、李瑜培、戚道痕观看相关监控视频之后,开始讨论视频内容。
李瑜培说道:
“假设岳建光戴着谷华海容貌的面具,驾驶夏利车。这辆车的行驶路线是这样的:昨晚半夜,它从江南春洗浴城、大江南练歌城的停车场开出来,最后停在金运旅馆对面的停车场,并且胡宁丽曾进出夏利车,这说明岳建光是胡宁丽生前接触的最后一人,也是杀害胡宁丽的最大嫌疑人。”
他停顿一下,继续说道:
“但是,从今天早晨开始,夏利车的行驶路线有些蹊跷,七点,它来到太东区文化路附近,七点二十分,它驶出文化路,向着杨埠胡同的方向而来。结果呢,岳建光在杨埠胡同失忆、中风、半身不遂,这怎么解释?”
戚道痕说道:“岳建光估计杀人之罪难以逃脱,于是他装病、装傻,以此逃避责任。”
李瑜培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
叶耀杰指着屏幕上模糊的司机影像,说道:
“李大队、戚队长,你们看,夏利车开进文化路的时候,司机的衣服是西服;车子驶出文化路的时候,司机穿的衣服是体恤,在杨埠胡同发现岳建光时,他穿的是衬衣。”
戚道痕惊道:
“难道有三个人驾驶这辆夏利车吗?”
他重新观看完整的录像,过了一会儿,说道:
“今天早晨六点多,夏利车驶出金运旅馆对面的停车场,司机穿的衣服是西服,一直到七点,文化路的监控录像显示,司机的衣服没变。七点二十分开始,司机的衣服换成体恤。可惜,监控对脸部的拍摄很不清晰,无法辨认清楚。”
李瑜培脸色凝重,说道:
“耀杰的发现很重要,也许胡宁丽的被害还有其他隐情。如果穿着西服的人不是岳建光,那么他是谁?那个穿着体恤的人,又是谁?岳建光为何会在杨埠胡同的夏利车里?这一切的答案,目前只有岳建光可能回答。因此,首要任务是确定岳建光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第二任务是,一旦岳建光是真失忆,我们要找医生,尽可能治好他的失忆症,让他开口说话。”
戚道痕和叶耀杰面面相觑,心中想着同样的事情:
“真是郁闷,不仅不能抓捕犯罪嫌疑人,反而还要给他看病、治病,这都是些什么破事!”
李瑜培接着说道:
“还有另一种可能,石铁虎把姚小城、贺北虎的下落告诉岳建光,岳建光又把这个消息告诉李世飞,李世飞担心被出卖,从而把岳建光弄成半身不遂和失忆症。”
戚道痕赞同道:“有这种可能,我们要对李世飞进行监视吗?”
李瑜培想了一会儿,说道:
“对他采取措施,必须要有局长的同意。”
叶耀杰心中一动,想起了被文物局扣押的无名拍卖品正是李世飞所有,而这两天发生的很多事情,似乎都和无名拍卖品有关,他心中暗道:
“盯住无名拍卖品,也许是不错的选择。”
他没有把这个想法说出来,毕竟,他有时自己也感觉这个想法有些异想天开。
戚道痕想起一事,问叶耀杰:“耀杰,你和马长远约好明天见面的事情吗?”
叶耀杰道:
“我给他的律师打电话,她说要和马长远商议一下,然后给我电话,但是,直到现在,这个律师也没有回电话。”
李瑜培道:
“根据洗浴城人员的口供,可排除马长远杀害胡宁丽的嫌疑。不过,他在洗浴城藏头露尾的表现,很令人费解。再加上跟踪假洪品熙的事情,这表明他虽然不是嫌疑人,但是极有可能是知情者。与他接触一下,也不错。耀杰,你再电话确认一下,如果他没空,让他定时间也可以。”
叶耀杰点头答应,拿出手机,准备给孙婉菲打电话。
这时,手机震动不停,原来是来电话了。
看着手机屏幕,叶耀杰脸上布满了激动,他站起来,抱歉地说道:
“李大队,戚队长,不好意思,我出去接个电话。”
戚道痕笑道:“耀杰,你找女朋友了吗?”
李瑜培也莞尔微笑:
“耀杰的岁数不小了,也应该找对象了。什么样的女孩入了我们叶队长的法眼呢?”
叶耀杰脸上现出窘迫之色,拿着电话,快速走出办公室。
“思媛,你好。”
“叶警察,有空吗?”
叶耀杰迟疑了一会儿,心中想道:
“今晚的案情分析会,李大队只叫了戚队长和我,这说明李大队仍然看重我。他还没有宣布我复职,我还是忍忍,今晚不和思媛一起玩吧。”
他说道:“局里有些事情要处理,你的事情紧急吗?”
“我的事不紧急,你忙吧,大忙人!”
手机里传出“嘟嘟”的挂断声。
叶耀杰隐隐感到不妙,心中微微不舒服:
“高思媛出身富贵之家,脾气很是不小。等过两天,好好哄哄她。”
……
丘文容看着气急败坏的高思媛,问道:
“叶耀杰没空过来吗?”
高思媛气呼呼地道:
“我给他打电话,已经很给他面子了,我客气地问他有空吗,他居然说有事情。难道工作比见女朋友还重要吗?”
丘文容打趣道:“思媛,你承认是他女朋友吗?”
高思媛昂起头,不屑道:“我才没承认呢。就他这种态度,我才不要他呢。”
她突然顿悟地说道:
“文容,马长远不当警察是对的。你看看叶耀杰的表现,就知道警察的工作有多么讨厌。哼,在追求女孩的过程中,也要加班加点,不理睬女孩的约会。如果结了婚,我估计女的夜夜要守空房。”
丘文容闻言,顿时脸色难看,低头沉默不语。
高思媛知道自己说错话,急忙两手合十,求饶道:
“文容,你不要生气了,我不应该说起马长远的事情,我错了,你原谅我吧。”
丘文容抬起头,低声道:“我没生气,叶警察不来,我有点担心马长远。”
高思媛不以为然地道:
“你就是杞人忧天,朗朗乾坤,清平世界,谁敢乱来?周坚强顶多和马长远吵两句嘴,他还敢动刀动枪吗?如果他真敢这样,我一个电话给我爸爸,分分钟,他就会被灭地连渣也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