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马长远打电话，得到的提示是正在通话中，孙婉菲收起电话，来到餐厅。
保姆李柳香上前说道：“小姐，你好，要吃饭吗？”
孙婉菲道：“好的，我爸在哪里？”
“在书房。”
孙婉菲走到书房门前，敲了敲门，说道：“爸，吃饭了。”
书房里面传出孙金昌的声音：“嗯，我知道了。”
孙婉菲刚欲转身离开，突然听到书房传出一声怒吼：
“你说什么？韩老三和顾黑子的电话打不通？他俩在搞什么飞机？难道咱俩去把姓马的弄到船上吗？”
听到此处，孙婉菲没有继续听下去，悄悄地、蹑手蹑脚地来到二楼自己的房间。
坐在床沿，她凌乱了，满脑子的惊恐慌张，有愧疚、有愤怒、有焦急、有害怕。
……
与此同时，马长远放下电话，心中既高兴，又有些奇怪。
刚刚，他接到财务部综合处木微然两个电话。
第一个电话，木微然要求他晚上九点半来公司，送审计师回事务所。
隔了五分钟左右，木微然又来电话，说晚上不用送审计师，明天也不用接送审计师，后天早晨到公司，听候安排，可能会拉着审计师到银行去对账。
听到今晚以及明天不用接送审计师，马长远心中当然高兴，不过，他有点好奇，心中想道：
“普安的人不会在公司附近找宾馆住下了吧？若真是这样，他们也太敬业了吧。审计的工作量有这么大吗，以至于连家也回不了？”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他想自己的事情：
“既然晚上不送审计师，我不开公司的车，开我自己的杰达车。”
看看时间，他心中暗道：
“往西拐一头回家，应该不会耽误很长时间。”
拿出电话，他给***发了一条短信，告诉他可能要晚到十来分钟，让同学们先吃，不用等他。
……
晚上六点二十五分，肆壹制药公司的会议室。
新项目经理李务辉头大无比，他是一百个不愿意来肆壹制药做审计。
其实，这种中途接手的审计工作，比一开始就接手的难上百倍不止。
审计中，不可避免地有客户更换会计师事务所的事情，这就涉及到前、后任审计师如何沟通的问题，因此，审计准则对此有许多规定。
但是，对同一会计师事务所内部的换帅，审计准则从未提及应怎么办。
李务辉认为这种换帅，比分属不同会计师事务所的前、后任的问题更加麻烦和难缠。
在前、后任审计的规定中，要求后任审计师必须和前任审计师进行沟通，前任审计师有责任响应这种沟通。
如果前任审计师对后任的问题没有反应，后任审计师会将这种情形反馈给客户，提醒客户督促前任审计师对后任的问题做出答复。
但是，对同一事务所内部的换帅，客户完全没有责任和被换掉之人进行沟通，因为被换掉的项目经理和审计再无关系，客户只和现任经理进行交涉。
李务辉不止一次地对自己说：
“我问伊学静，你为何被撤下来了？这和打脸有区别吗？用脚想，也能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一定是肆壹制药的高层唧唧歪歪。客户对伊学静有意见，对我会高看一眼吗？这次接这个活，真是憋屈。可是，王华健指名道姓地让我来，我能说啥？我的考核全是他说了算，不想来，也得来，除非是我不在普安干了。”
他本来以为伊学静被撤下的原因只是惹得萧方婷不高兴，但是，下午接到普安的通知，得知伊学静成为这个项目的第三级复核，他就明白事情远远不是表面那么简单。
傍晚，在肆壹制药的食堂吃完晚饭，木微然例行公事地问起晚上几点送的问题，他没有表态，一个名叫沈墨的助理说周末想早点回家，最好晚上十点半之前回去。
木微然笑着说，让司机九点半开始送。
等木微然走了后，副经理关硕明找到他，提议在肆壹制药附近找宾馆住下，理由是来回往返太耽搁时间。
李务辉听了这个提议后，立即感觉伊学静被撤的原因可能很复杂，不仅与外部的客户有关，也与审计团队内部有关。
对关硕明，他有所耳闻，这是一个典型的空降兵。
李务辉没做任何思考，立即打电话给王华健，请示是否同意这一提议。
王华健嗯了一声，然后说可以。
李务辉接着问住宾馆的费用由谁承担，王华健说先订宾馆，一会儿再说费用的事情。
放下电话，李务辉让关硕明把这一事情通知其余审计人员以及告诉木微然，并让他联系宾馆，安排住宿事宜。
看着关硕明的身影离开视线，李务辉站起来，心中骂道：
“这都什么事？伊学静给我的审计计划根本没提住宿一个字，关硕明这是抽的哪根筋？他怎么想一出是一出，弄不好明天会说睡在肆壹制药的办公室。客户就在平洲市，又不是在外地，还用这么拼命吗？关硕明，你的家不在平洲，住哪里都一样，我们这些人的家都在平洲市，却连家也回不了，让别人知道了，一定会嘲笑我们是现代版的大禹治水。”
心中骂了一会儿，稍稍有些解气，他暗道：
“我是中途插进来的，应该多看多听，少做决定，少发表意见。只要熬过这难遭的外勤日子，我就再也不管这个乱摊子。”
……
晚上六点半，SZ区，鹏程花园别墅区，萧方婷府邸。
吃完晚饭，萧方婷坐在茶几旁，拿起一片火龙果，正准备送嘴里时，手机铃声大作。
她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是木微然的电话，她接通电话。
“萧总监，你好，向你汇报一件事情：普安的人说要在公司附近找宾馆住下。”
萧方婷皱了一下眉头，问道：“这是为什么？”
“副经理关硕明说，每天在路上来回走，很浪费时间。”
萧方婷想了一会儿，说道：“我知道了，你去帮忙订宾馆，以公司名义签单。”
收起电话，她把火龙果忘掉了，也没有想审计师的住宿问题，反而思考今天普安会计师事务所发来的文件，暗道：
“伊学静被放在王华健的上面，这出乎意料。普安平洲分所的主事人就一个，那就是刘金楚，他想怎么摆弄就摆弄，部门经理、项目经理纯粹就是一个名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