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渐行渐远,我没想得起说话,看着那盏孔明灯一直远去,直到消失在漆黑孤冷的天穹中,觉得杀手这么当也真没有杀手的意思。
“我说小黑呀,我这还是第一次见你哭,白九华放盏天灯你倒是哭什么,怎么,终于能把岳旻嫁出去,所以激动的不小心哭了?。”他就了口酒调笑道,却故意将眼睛隐在了枝影下。
“你说啊,月泊,我是不是,一直很可笑?”我几乎没有察觉到我的声音,就那么开口发问。
“不像的。”
“啊?”得到这个莫名其妙的回答,我有些惊讶,转头去看他。
“我是说眼睛,白九华刚刚说她的眼睛同你像,我却觉得,一点也不像,有些东西,纵使是外形再像,内里也是极不相同的,就像是在我看来,她的眼睛不具灵气,黯淡无光,没有神韵,而你,可能也是杀伐场上历练而成,内聚神光,明明是个姑娘,有时候的眼神倒像是一把刀子,竟算得上颇具威仪。”
看他那一副状似正经的样子,我竟顶着深沉的情绪噗嗤笑出声来“你这样安慰我,真像拍马屁。”
“...”
“但想想,你在我身上什么也图不到。难得这样夸我。还是多谢了。”伸手想去拿他手里的酒。却还是被一个爆栗拍了回来
“说话归说话,别想着来摸酒。”我撇着嘴拧过头去,他忽然叹息了一声“现在的姑娘,都爱慕岳旻这样的么?本世子也是风华绝代又温润如玉的人物,怎么就没有姑娘来爱慕我呢?”
他自己撞上门来,可怪不得我,压了压情绪我正经道:“还记得凉国那个飞琼小女将军么?我不是听闻...”
回头看见他阴鸷下来的脸色,我忍不住笑出声来:“月泊大人要是不喜欢,天下还有得是姑娘,回头我们这一票干完,我也带你去采姑娘,一定找到一个你喜欢的姑娘,可好?”
“...”
他不做声,我知是提到了他“不能开的”那一壶,心中大爽,便靠过去接着问“话说回来,你究竟有没有喜欢的姑娘啊?”
“有倒是有”
“哪家的姑娘啊?”
“不可说”他嫌弃的看着我贴过去的脸,一脸冷傲。“她同你一样爱舞刀弄棒,我只希望她变得娇气些。不要总是弄伤自己,我来保她过让自己欢喜的日子。”眼神却开始温软下来,竟还没忘记上手来揉了揉我的发。
我一脸狐疑,不相信他竟也有这么正经的时候,却也还是感喟似得回答:“若那姑娘真能得你如此爱护,也真有福。”
他也不作声,就那样带笑看着我。
这天夜凉后,月泊硬是将五更逼着回了房,驻足桃花月下,他嘲讽似的一笑,“可笑的,是我才对吧。”仰头啄尽袋中酒。转身向宿处走去。
待脚步声消匿了,月泊方才驻足的桃树后才转出一角白衣衫的影子。月上中天,色亮而冷,风反而渐渐息了声,就像被月光冻住一般,山影重叠,举目望去,这峰间全是孤寒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