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妹妹,现在的爱人,未来两位孩子的母亲。瓦尔瓦多一族的成人礼,总会伴着婚礼一并举行。十六岁的哈德按照风俗饮过狼血之后,被嘻嘻哈哈的众人推拥到最前方,沐浴着经久不息的掌声,接受来自全村人的祝福。赤果的上身后背上是一道长长的口子,瓦尔瓦多一族的的古训,即将结为连理的新人,女方必须在男方的背后上刻上所谓归属的伤印,以示绝对的忠贞。因为是不久前才划上的去的,所以现在伤口处仍在小幅度的渗出血液。对此表现得无关痛痒的哈德,低过头去看着那个将头轻靠在自己肩头的少女。十指相扣,少女的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终于走到这一步了,太好了~”
抬起来的脸颊,蔚蓝色的双瞳中柔光斑斑。被看着的哈德,却显得有些慌乱,不自然的脸色,话语也有些结巴。
“这这这!不就是你期待的么!”
“是吗?(噗嗤~)应该是我们哦~”
看着眼前这个忽然陷入慌张的男人,少女像是找到乐子一般莞尔一笑。然后,继续的盯着那张令自己止不住爱意的脸庞,少女向着他更靠近一些。
“谢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今后,也拜托你了~哥哥,或者是应该叫‘老公’呢?”
“那种事情!随便你好了!”
脸突然赤红一片的哈德,将头扭向一边再次气呼呼的说道。这个连魔物都不惧怕的男人,没想到今天会如此的慌乱。
从那次出走之后,哈德便履行着诺言,一直陪伴在苏菲亚身边。从最基本的开始教着苏菲亚。骑马、射术、驯马、天气辨识等一系列的瓦尔瓦多一族应该需要掌握的技能,哈德一直不厌其烦的教导着学东西慢吞吞的苏菲亚。用了两年的时间,苏菲亚终于融入了这个让她曾经感到陌生的村庄。并且,具有天赋的苏菲亚,很快的便成为了部落里面的医生。
对于哈德与苏菲亚的确定关系的事情,作为父亲的亚特古拉早在很久之前就预料到了,所以现在他能做的,当然是与其他人一样,送上最真挚的祝福。
婚后的生活,无疑是幸福满满的。第一年,苏菲亚便生下了一个女儿,取名为库娅娅。继承了苏菲亚的基因,库娅娅有着一头灿烂的金色头发。
第二年,哈德与苏菲亚的第二个女儿也降临了。这次的孩子,则是继承了哈德的基因,无论是发色还是瞳色,都是深邃的黑色。
降临在这片荒原的一对新生儿,对于可爱的女儿们,第一次成为父亲的哈德欣喜不已,连做梦都想成为一位最棒的爸爸。这个粗壮的汉子,用着那个角力过无数野兽与魔物的大手,第一次小心翼翼的,学会了如何帮助哇哇大哭的女儿们换洗尿片。望着不断茁壮成长的女儿们,搂着身边的苏菲亚,哈德脸上浮现出光彩夺目的自豪感。大抵世间所有的幸福,此时的自己都一并享有吧。
可爱的女儿,与身边温柔的妻子,这就是哈德所有幸福的源泉。然而,不幸,很快的便降临在这个男人的身上。
“那是我结婚后第五个年头,那一天,村庄里迎来久违的客人,是满年胡子的白发老人。相当和蔼的家伙,给我们带来了许多关于荒原外的消息,不过只停留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就离开了。然后,得知自己国家已经安定的消息,苏菲亚决定回去一下故乡。这本来只是再平常不过的决定,更何况那时候的苏菲亚,已经是一个箭术好手,加之荒原这几个月来迎来少有的平静。所以当时的我,对她单独离开完全的放下心来,想都没想帮助她准备好了一路上的行李。但是……没想到的是,那竟然成了我们之间最后一次的见面……”
“……”
哈德的声音到这里就低沉下去了,然后,几滴眼泪从他的指缝间滑落而下。与同着哈德一起沉默下来的莉采儿,将双手十指交叉握在一起,放在胸前并且闭上了眼睛,默哀,然后虔诚的悼词无声的从莉采儿张开的小嘴中飞向天空。
“按照苏菲亚的行程来计算日子,处理完手头的事情后,我差不多在十天之后便出发了,打算在她回来的途中迎接她。当时本想着把已经五岁,懂事的库娅娅也一起着,后来一想没有这么做实在是太好了,要是库娅娅看到了那样的画面的话,一定会受不了的……”
擦干眼泪,抑制着心中悲情的哈德再次开口了。些许发颤的声音,回想起痛苦的记忆而不由自主握紧的拳头,迸裂的伤口血液从绷带中渗透出来,很快的便将绷带全部染红。
“说实话,那个时候的我才注意到,对于苏菲亚走过的这条路,我记忆中竟然有些陌生。这么在一深想才注意到,我们瓦尔瓦多一族的人们,似乎从未走出过这片荒原。世代在这片荒原生活的我们,没有人会接近这片荒原的边界。然后,在那里,我看到一生中最不愿意看到的景象。苏菲亚她,竟然倒在了那里!倒在距离树林不足一百多米的草地上。然后,就在这个让我已然崩溃的瞬间,荒原的秘密就这样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那个时候,我才发现,我,根本无法越过这片荒原的边界。身体中突然爆发的剧痛,让我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能趴在那里,远远的望着早就一动不动的苏菲亚。”
话到这里再次停了下来,哈德闭着眼睛,仰面朝天任由眼泪肆意流淌。死寂一般的夜晚,房间里唯一的声响是火盆中崩裂的焦炭所发出的临终哀嚎。此时一言不发的莉采儿,低下头来,眼中漂浮起哀伤。最爱的人倒在眼前而自己无力上前,任谁都会崩溃的吧?如果倒下的人换做是莉莉丝的话,那么莉采儿她就算是染指禁忌,追到黄泉之国也一定会把最喜欢的妹妹给救回来。
“后来,我进一步的发现,不光是我,村子里的其他人,也和我一样一旦接近那里就会无法避免的倒下。倒在那里的苏菲亚,废了好一段功夫才将发凉的身体运了回来。也就是那个时候我才明白,为何之前接受过我们一族招待过的人们都再没有没有回来。不是他们无情,而是和苏菲亚一样,快要接近边境却倒下了,然后再也没有站起来的力量,他们……全都躺在那里,化成了白骨。在那之后,为了不让孩子们痛苦,我偷偷的把苏菲亚她埋葬了。再后来,在与父亲和长老们一同商讨之后,我们决定隐藏这个秘密。毕竟,世代生长于此的我们,没有必要会离开这片荒原。与其告诉他们现实,倒不如彻彻底底的隐瞒下去。即使知道是几乎不会降临的危机,但是明白之后也总会有些不安吧?这玩意,真的是一场永生的诅咒啊,但是究竟为何,因为什么原因造成我们无法离开这里,根本不得而知……”
……
谈话一直持续到深夜,在此过程中,莉采儿也明白当初为何哈德会急着赶自己走了。哈德所担心的事情,最终还是在自己与诺伊身上发生了。
“那么,就先告辞了,打扰了这么久真是不好意思,晚安。”
“哪里哪里,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你们的房子,等过几天我会找人帮忙盖起来的,所以请放心好了。这里人,比那时候要热情许多,他们一定会欢迎你们的。”
礼貌的向着屋内的哈德弯腰道别,接过欧尼递来的披风,莉采儿将其轻轻的系在身上。从温暖的房间中走出,再次融入寒夜的包围之中,从脚下蔓延上来的寒气,莉采儿不禁哆嗦着将身上的披风裹紧一些。习惯性向前迈开的步伐,然而脑海中想的全是刚才的谈话。那句话,犹如幻听一般不断的在莉采儿耳边奏鸣。
“虽然这里很不错,但是呢,我可不想永远的留在这里。”
仰望着月的莉采儿,沐浴着月的微光小脸如同玉坠一般白洁。胸口那枚宝石,此刻淡淡的发着与月光无异的白光。纵然得知自己无法离开这片荒原的事实后,莉采儿也没有表现得特别沮丧。一定有办法可以离开这里的,莉采儿坚信着,没有任何牢笼可以限制自己的自由。
“……哟~偷听的家伙,诺伊你原来醒来了啊~”
刚拐过墙角,莉采儿发现了一位背靠在窗沿下的少女。如此寒冷的夜晚却穿着轻薄的连衣裙,敢这么不畏惧寒冷的女孩子莉采儿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诺伊。
“没有偷听,本来这场谈话我也是有座听的权利的,只不过是醒来的稍微晚了一点,没赶上邀请罢了。”
从房屋的阴影中走来的诺伊,无论是说话的语气还是对莉采儿的态度,依旧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刚才的谈话她也应该全部听到了,所以也应该明白自己之前对莉采儿产生过不必要的误会。但是,这份本应该存在的歉意,从那张撅着小嘴的脸上,完全看不出一点准备道歉的意思。那双惹人怜爱的眼睛中,依旧不断地发射出带满尖刺的目光来。对此早就习惯的莉采儿,不会因这些而生气的。反之,轻缓柔和的微笑,浮现在莉采儿的脸上。
“看样子我们会在这个村庄逗留一段日子呢。夜已经深了,再这样呆在外面会感冒的。诺伊,就算不会感到寒冷,也不要穿这么少一点。我们女孩子的身体,可是意外的纤细呢~”
“烦死了!冷得话我会加衣服的!笨蛋莉采儿,可不要拿我们精灵一族和你们弱小的人类相提并论。”
吵吵闹闹不耐烦的诺伊,与微笑着盯着她的莉采儿。讨厌莉采儿脸上那种伪装的笑容,擅自定下判断的诺伊,气呼呼的一个人离开了。
“……走吧,欧尼。”
“嗯。”
眼神中流露出些许寂寞的莉采儿,停顿了一小会儿之后便向回走去。路过诺伊的房门时,莉采儿在想了想后,放下悬在半空中的手臂。
这个时候,就不要打搅她了,毕竟,自己还被她讨厌着的。
转过头去,告别了欧尼之后,莉采儿走进自己的房间之中。
与此同时,相对门的另个房间中,不久前才从昏迷中醒来的诺伊,此时怎么也睡不着。困扰她的,当然并不是无法离开这里的这点小事。离开的办法,莉采儿那个家伙绝对会想出来的。真正困扰诺伊的,则是眼前奇怪的生物:
这次的经历几乎令自己差点死掉,仿佛是收到被哈德誉为诅咒的灾难的影响,身体里涌现的奇特感受。内心被划分为两份,然后其中的一份,不受诺伊意识控制的,从她胸口钻了出来。黑色的屋内,一头银色的小狐狸漂浮在诺伊的面前。
“果然是你,之前干扰我思维的小家伙,我记得名字叫做幽幽吧?”
浮现在诺伊面前的小狐狸,是之前她这副身体动物状态下的原本主人。本应该被吞噬而消失的灵魂,没想还会残留下来。面对诺伊的提问,那只魂魄状态下的小狐狸“嘤嘤”的叫唤着。从进入这片荒原之后,诺伊就有一种感觉,隐约感觉到这副身体里还存在另外一个意识。是那个意识在无形中影响着诺伊,让本应该脱口而出的话止步咽喉,然后,变得有一点不自然。怎么说呢?应该是那个意识,让自己变得稍微矜持了一些,然后,又温柔了一点?如此说来,在此时突然顿悟到自己为何变得奇怪的原因后,诺伊扬起眉毛,将幽怨的眼神投向眼前那只小狐狸。
“喂!就是你这个家伙,影响了我吧!把你那所谓对主人的忠心,融进了这副身体里面吧!我诺伊,可不是宠物!你个笨蛋狐狸,做了好多多余的事情!”
向着那只狐狸伸去的手掌,纤细的手指指甲忽然变成尖长的刀刃,但是幽幽很灵巧的逃过了诺伊的魔爪,几番抓弄,意识到是徒劳无功之后,诺伊垂下了手臂,小手又恢复到之前稚嫩摸样。
眼前的这个家伙,对自己的想法了如指掌,眼前的这个家伙,尽管轻薄渺小的如同一缕青烟。但是,却麻烦的一直在影响自己。太过于轻灵纯粹的灵魂,是黑暗能量化身的诺伊所无法染指的。对眼前飞来飞去的幽幽,诺伊毫无办法,干脆侧躺在床上,背对着不去理会它。
“嘤嘤!”
忽然的,幽幽落在床上,然后用嘴巴咬住诺伊的裙边,向着房门的方向扯去。
“烦不烦人!这边还要睡觉呢!”
感觉到烦人的诺伊,不耐烦的坐了起来,把那只拉扯自己裙边的狐狸抓到自己胸前,然后用恶狠狠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它。灵魂早已融合为一体的诺伊与幽幽,对于眼前这只宠物的想法,即使幽幽只会“嘤嘤”的发出动物的叫声,诺伊这边也能很清楚的明白它在说什么。
“想让我去救那个小鬼?开什么玩笑!”
脑子里一浮现出那个自以为是姐姐的女孩子身影,诺伊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讨厌人类装出一副自来熟的模样,讨厌人类擅自给自己冠以伟大实则恶心的名衔。对于人类这个种族的丑陋,身为精灵的诺伊早在很小的时候就早有耳闻。
明明是所有种族中拥有最脆弱躯体的种族,却怀有与之完全不相称的庞大野心。连引以为豪的文明都是从神明那里借来的人类,却在不断的发展中称自己为最聪明的种族。那种文明程度,明明连精灵族掌握的知识百分之一都不到。并且,还喜欢按照自己的野心私怨,擅自的发动毁灭生命的战争。连一百年都活不过的种族,竟然有妄图称霸世界的野心。人类,实在是丑陋的可怕。
“嘤…嘤……”
身处诺伊身体之中,对诺伊那段不堪回忆的屈辱心知肚明的幽幽,即使明白诺伊对人类的憎恶,但是依然不肯放弃的哀求着眼前的女孩子。对幽幽来说,人类固然恐怖,但是仍有可取之处。虽然贪婪任性屠戮自己的同胞,但是仍在看不见的地方维持着这个世界的平稳。并且,并不是所有的人类都是丑陋的。之前捕捉自己的那位少女,最后却在为自己的自由着想。新来的主人,那位身为公主的少女,心地是那样的善良。然后,第三位少女,眼前的她虽然夺走了自己的身体,但是依然在恪守着命令在保护那位主人。在与诺伊的灵魂进行融合后,思维得到大幅度进化的幽幽,其思想深度早就与人类无异。
“……真是的,你这个家伙,太麻烦了。”
终于不耐烦耳边持之不断的哀叫,变成狐狸的诺伊跳下床去,答应了幽幽的要求。
用变长的尾巴撬开门锁,诺伊无声的潜入到库瓦琳的房间中。再次恢复成少女模样的诺伊,用那双即使在黑夜中也能看得一清二楚的眼睛盯着躺在床上,四肢被牢牢绑住的库瓦琳。觉察到有脚步声靠近之后,猛然睁开眼睛的库瓦琳,下一刻则是发癫的剧烈摆动起来,不断摇晃的床发出“吱呀”的噪音。担心因此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诺伊用黑雾形成锁链,牢牢的束缚住库瓦琳,让她连丁点的动弹都无法做到。
“杀了你!杀了你!怪物!”
口中依然不断的叨念着憎恶的话语,不耐烦的诺伊,忽然的从一边跳到床上。从裙下分开的两腿膝盖抵在床单上,诺伊叉坐在库瓦琳的腹部上,伸出的右手食指只在库瓦琳的额头上轻轻一弹,那嘶吼便消失不见了,只有那张最还在不停的张合着。倏然皱起的眉头,诺伊看了一眼库瓦琳之后,便明白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被诺伊慢慢解开的纽扣,库瓦琳的上身就这样暴露在空气中。慢慢向身后高抬的左手,诺伊的左臂此时变成了一团黑雾。眼光不经意的落在库瓦琳的上身上,在看到那两团鼓鼓的,发育良好的胸部之后,她又不高兴起来:
“什么啊!不就是天天喝羊奶催熟的么,有什么了不起的!”
完全是自尊心受到打击的家伙在自我安慰,如果库瓦琳此时尚有自主意识的话,也一定会因为躺着也中枪而讪讪赧笑吧。瞄准着库瓦琳胸部中央的位置,诺伊将黑雾化的左臂伸进了库瓦琳的身体中。铸就成如今黑暗化身的诺伊,就是人类太过于丑陋的负面情绪与丑陋思想。闭上眼睛的诺伊,正在通过在库瓦琳身体内蔓延的黑雾,不断的吸收着困扰她的那些恐惧。因此,诺伊也目睹那个令库瓦琳无法自拔的场景。
“什么啊,不就是妹妹被野兽杀死了。我这边,经历过的折磨可远比你要痛苦万倍。人类之中的变态,对于年幼少女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呢。”
结束完吸收的诺伊,身体上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汗水。从她口中说出来的话语,看似是对已然安然入睡的库瓦琳的嘲笑,实则是诺伊对降临在于自己身上不幸的悲叹自嘲。困在那个密室中被折磨了死去活来,得知自己是精灵而拥有坚韧的生命力后,那个变态国王挥舞起鞭子的力量真是毫不吝啬啊。不过最后万幸的是,即使是身体被折磨的没有一寸好皮,但是身为少女的最后一道防线终于是守住了。
“小家伙,你担心的事情我解决了,这下不要在麻烦我了。”
将手贴在自己胸口,诺伊如是的对着里面住着的那只狐狸说道。不取人性命而吸收负面情绪,这样的事情很消耗诺伊本来就不多的魔力。所以一回到自己房间的诺伊,便不由自主的回退到狐狸形态,突然变重的眼皮,诺伊她刚一跳到床上便睡着了。
宁静的夜晚,已然入睡的三位少女,然而身处于这片荒原的另一端,无声的战斗正在激烈的进行着。
这里是某处洞穴,昏暗的洞壁,从顶头那弯弯曲曲,窄小的石洞中投下的月光,犹如一道细细光柱,根本不足以将这里照亮。洞**,有一汪清澈湖水,湖底全是闪闪发光的萤石。拜这些萤石所赐,整片湖泊宛如一块发亮的宝石。紫色的花朵,围绕湖边成一圈开放着。在这片湖泊的中央,有一块椭圆形的浅滩,黑色的影子,正占据在这块水中平台之上。那是有着龟一般圆形扁平的身体,然而却有蛇一般的细条的生物缠绕在身体四周。与这只不知为何的怪物战斗的,是此时此刻喘着粗气,站在水面之上的库娅娅。模仿着那位骑士所构造出来的大剑,如今她的手中只身下残缺不齐的断剑。
比起眼前怪物的体积,库娅娅小的只有它的一只足的指甲那么大。
库娅娅的攻击,全然没有对眼前的怪物造成一点伤害。
与这只怪物的战斗,在库瓦琳成为守护者的那天便开始一直持续到现在。七年以来终夜的战斗,已经经过了两千五百次之多。
身体被眼前怪物撕裂的次数,多到比河底的萤石还要多得多。
但是即使这样,库娅娅的也没有放弃,从她那里继承下来的遗愿,库娅娅她必须打倒眼前的怪物。断剑在她的手中再次的变成了弯弓。那是一把有库娅娅高的大弓。幼女费劲所有力气,才将其拉开。不断喷涌出来的力量,银色的箭矢慢慢的化为实体。然后对着那只盘踞在巨龟壳上的黑蛇,幼女松开了圆弓。
倾尽全力的攻击,包含着库娅娅全部的希望。然而这份不切实际的幻想,在下一瞬间顷刻破灭。库娅娅的箭矢,连黑色的鳞皮都无法贯穿,更不提想要贯穿那只巨龟的厚壳。用尽全力、已然麻木的库娅娅,下一刻便是无法避免的被扑来的黑色咬住身体。
幼女的身体是那样的柔弱易碎,轻易被撕开的胸口,代替着鲜红的血液银色的液体从残躯中喷溅而出。即使被分为大小不同的两块,那条黑蛇依然不甘心的继续糟践着库娅娅的身体,将其分成更加细小的肉块。这样的场景忘记了重复了多少次,被抛投嵌进石壁中,仅剩下脑袋的库娅娅,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被蹂躏的身体,小脸上悲愤的表情,库娅娅咬着嘴巴忍着不让泪水掉下来。
身体即使被磨灭成碎末也没有关系,因为自己是不灭的存在。
不可以向眼前的怪物屈服,即使这样战斗无休无止,库娅娅也决心进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