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三百年前,有一寂姓子,自他出生以来,村里夜夜听到狼的嚎叫,虽说村里人认为是狼,流传下来也说是狼,但也有不确定,村民都感到疑惑,渐渐,有人就传出了流言,说此子是不祥之人,克父克母……”说书的人正滔滔不绝,听的人也都如痴如醉,却没有人注意到一个戴着斗笠的男子牵着一个小男孩离开了客栈,
男孩乖巧的跟着男子,眼中却充满了疑惑,最终克制不住好奇心,“师父,不祥之子是什么?”问的人轻描淡写,被问的人却僵了一下,眼里闪过几许暗淡,男孩久久得不到答案,心里更加纳闷,以往只要他问,师父就必定详细解释,可今天却不同往日,男子沉思片刻,终抵不过男孩的渴求眼神,悠悠叹息一声,“年儿,你要记住,世上从来没有所谓的不祥之子,人的命都掌握在自己手中,千万不能受外界所扰”沉重的告诫遇上不解的眼神,男子不知该庆幸此刻他的单纯还是该担忧他的未来,藏起满腹的心事,掩散眼中的幽暗,拍拍男孩的头“为师知你不懂,但这番话却要谨记在心,切勿忘。”
男孩茫然的点了点头,风中隐约传来坚定但却充满童真的声音“谨尊师父教诲”。
再说客栈这边,说书的人已经结束了精彩的演讲,听书的人也还在回味无穷,却见一群公子哥围坐一起,“哎,有没有看见刚才那桌的人,刚开场就走了,觉不觉得有些眼熟。”一脸八卦的样子,周围人却连连摇头,皆道不知。
“刚刚故事真有意思,谁还会注意其他啊”,说的人很是不屑,不就是带了个斗笠吗,以为这样就能和那位相比吗,“啊”的大叫一声,打断了别人“是啊是啊”的赞叹,无视他人的各种眼神,压低声音对他们说,“觉得像不像那位”,周围人都大吃一惊,引来别人的注视,大吼一声让周围人移开视线,。
却仍有不理解的人,一个身穿青杉,手执羽扇的青年满面笑容的询问着那位公子哥,“你们说的那位是?”
看到竟然有人不知,公子哥们先嘲笑了一番,再压低声音告诉了他,“就是闻人青”近乎低暔的声音,却好像每个字都刻在了青年心理,一瞬间僵硬,一瞬间担忧,在其他人看过来时又变成了一副无忧无虑中掺杂着惊讶,将所有情绪掩埋在心底,低头间掩去全部神色,微一摆手,抬头间笑着说:“多谢兄台告知,在下家中还有急事,先告辞了。”
公子哥们不甚在意的含糊应了一声,那青年便匆匆离开了客栈,一向清澈的眼神如今却充满了暗涌,朝着心中所肯定的地方赶去,却也忽视了背后的充满探究的眼神。
望着眼前的屋舍,青年的眼中充满了追忆,还记得那一年他们的初次相识,当时他还是年少轻狂的年纪,凭着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在江湖上混出了神医的称号,也因此引来了他,当时的他抱着昏睡不醒的年儿让他诊治,无人知道他还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本领,那就是看破别人的未来,感应他的命运,接过男孩的那瞬间,脑海里一片昏暗,压抑是他唯一的感觉,危险,不祥等所有邪恶的词语都涌进脑海,不知觉的说出心中所想,“此子将来必定命途多舛。”
反应过来时却感觉到杀意,凭本能躲过攻击,告诉他有办法解决,那人松动一瞬,最终决定信他,帮年儿治好,从古籍中找到方法,帮那人封印了年儿的能力,却不说一声就告辞离去,找了这么多年,终于还是回到了这个地方,掩眉低叹,这些年在自己的有意无意引导下,江湖上已经几乎忘了他的存在,这正是他心中所想,以便日后帮他,毕竟那么光鲜的名号,稍有不慎便会引起风吹草动,而他们,不,确切的说是年儿根本经受不了这些。
抬头间看见一个小男孩向他走开,眼中的容貌渐渐与记忆中重合,心间却松了一口气,原来真在这里,原来还好,“请问,您找我师父吗?”对小男孩的询问稍做沉思,心里的一腔热情却打了退堂鼓,嘴上却控制不住的说道:“是,能劳烦通报一声吗?”
男孩笑了笑,对着屋里喊到“师父,有人找。”几乎立刻就反悔了,转身就想离去,却没料到那人竟已出来,“怎么,多年未见,就这么离开吗?”看着那人眼中毫无半点惊讶,他甚至开始怀疑客栈是故意的,以便引诱他来,心中所想,便问出口,“你早知道我会来?”问出口的那瞬间两人都呆了一下,随即响起了闻人青爽朗的笑,“迟儿,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一样……”
未出口的话,都心知肚明,左迟一向这样,在任何人面前都可以让人看不透,唯独在闻人青面前做不到,在他面前,左迟总是藏不住话,他总是懊恼,但闻人青却为此欣喜,他说,一个人如果带面具太久就会失去自我,我很庆幸我是那个让你留存本性的人。
相对无言的氛围总要有人来打破,闻人青侧身邀请,“进屋谈吧,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左迟却不挪半步,幽幽看着他,闻人青不禁叹口气,还是这样固执,“迟儿,你知道的,我一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现在可以进屋谈了吗。”得到答案,左迟也不扭捏的跟着进去,撇撇嘴,虽在意料之中,但真是不怎么爽啊。
左迟跟着闻人青进去,首先打量着昔日的故居,和记忆中一样,未曾变过,闻人青也不打扰他,只在一旁观看着他,倏地,像是想起什么,左迟疑惑地开口问道:”年儿,本名叫什么,这些年一直想知道,却怎么也找不到你。
“闻人青没料到他会问这个问题,多年以来,从未有人提起过年儿的正名,一方面是他有意忽视,另一方面是年儿这孩子从来不问,也就这样不了了之了,如今突然被提起,让他也皱了皱眉,那个名字在记忆中埋葬太久,久的他都觉得年儿就是年儿了,却一直回避着总有一天要被人所知:”年儿姓寂,名流年。“这个名字就像刻在灵魂里一样,虽忘却但不会消失,”寂流年,流年,很熟的名字。“左迟喃喃自语,闻人青却简单说道:”客栈故事中的人物。“此话一出,左迟心里泛起一片涟漪,江湖又该不平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