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岚天生病的缘故,两人下午所行的路程比上午足足短了一半。到了夜幕落下的时候,二皇子找了一处稍微有点石头和枯树等遮蔽物的地方,扶着岚天缓缓坐下了。
“不知道今晚过去,能不能好点儿啊!”岚天背靠在行李上,脸上满是冷汗。
“我就说不要勉强嘛!你看,现在更严重了吧?”二皇子坐在一旁,打开袋子,一边往外拿东西,一边埋怨着。
“我也没想到这点儿路竟然会走得这么难熬,待会儿吃完东西我得赶紧睡上一觉。其他的事明天早上再说吧!”岚天拿起身前的一个野果,颤颤巍巍地拿到嘴边。
二皇子看在眼中,心里也不是滋味儿,他一边站起身一边说道:
”我去旁边拣点柴火,待会升起火来,把我那肉烤点儿给你吃!“
”你这会儿怎么舍得了?“岚天惨白的脸上浮现出惊讶地神色,他一字一句地问道。
”我不是怕你今晚睡下之后,明儿早就起不来了吗?我想着既然你都快死了,就趁着你还活着,给你吃点儿好的,你死了后好保佑我早点走出这大草原啊!“二皇子边转身去捡附近地上的干草枯枝,边大声地回答道。
”听你这么一说,敢情你这是在给我送行啊!我看还是算了吧,我可不敢吃你的送行饭!“岚天难得地挤出一丝笑意,缓缓开口道。
二皇子也不接话,继续低头捡着他的柴火,只是他此时脸上的神情不免有些伤感落寞。虽然二人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毕竟也是生死患难的交情。
到了晚上,岚天的病情更加严重了。头上发着烧,脸色依然是一片惨白,浑身上下还直冒冷汗。只把二皇子吓得脸色都快和他一样了。
”喂,我说,你可别吓我!你这又是发烧又是冒冷汗的,到底是觉得冷还是热啊?你倒是说句话啊!“
”冷~“岚天的声音有些发抖,二皇子连忙把他扶起来,向火堆边上靠了过去。
”小心点儿,别把被子给烧着了!“二皇子小心提醒道。现在整条被子都裹在了岚天身上,他也只能靠在岚天身边烤火取暖。
沉默了一会儿,二皇子见岚天脸色稍微好转了一些,于是忧虑地开口问道:“我说要是明儿早你的毛病还没好,可怎么办啊?”
“那你就丢下我,自己先走吧!不过记得给我留一袋水和几颗野果,我还不想死。如果我感觉好一点儿了,会来追赶你的。”岚天虚弱地用尽全身力气才缓缓说出这么几句话。
“得了吧!丢下你?我自己一个人?我可不敢!我怕连我自己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二皇子连连摇头道。岚天闻言,勉强笑了笑,“你要带着我这么个拖油瓶,恐怕更是走不出去!”
“你可别学我乌鸦嘴啊,万一你好起来了呢?”二皇子赶紧劝说道。
“那也是万一之后的事儿!”
“行了,别说话了,睡你的觉吧!我希望明儿早起来啊,你就能把袋子给背上了!”二皇子理了理地上的被子,扶着岚天躺了下来。
......
“呜~“沉闷的号角声久违地响了起来!
“娘!你醒醒啊!~娘!“少女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回荡在空旷的院子里。
“你们在干什么?快放开小兰!“少年看到眼前的情形,惊怒交加,他大声地质问道。
两个大汉闻声回头,见院子里站着一个拄着拐杖的少年,心中有些奇怪,其中一人毫不客气地说道:
“臭小子,关你什么事儿?没听见号角声么?还不快去广场上集合!“
“你们要带小兰到哪儿去?“少年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向前方的三人追去。
两个大汉完全不理睬少年的问话,扛着不停挣扎哭喊的少女向广场走去。
少年连忙拄着拐杖追赶,但他前阵子被唐俊带来的那群大汉打出的伤还没好,哪能追赶得上前面三人。
“田蓝,快去救救我娘!“少女的哭喊从远处传来,少年闻言停下了追赶的步伐,然后立马向回走去。
回到院子里,少年这才注意到少女家的门口,有一个人倒在血泊之中。
少年上前查看,这人竟是少女的母亲,而且已经没有了呼吸。
“呜~“又是一声集合的号角
“各位,好久不见啊。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想我啊?反正我再见到大家很是高兴啊!”洪亮的声音回荡在偌大的广场上。若是少年在此,肯定立马就会听出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
“不过,今天呢,我来这里来是要宣布一件可能会让大家不高兴的事。”那个声音继续说道。
“我面前的着十几只瘦猴你们都看到了吧,他们就是十二年前到主寨服劳役抵债的那二十多个人中的一部分。“
围观的人听说这几个皮包骨头的人是他们寨子里原来的男丁,眼睛里就充满了不可思议。
那人没管他们的神情,正色之后,继续开口说道:“本来呢,若是他们这十几个人能像之前的那些,老老实实地干活,然后累死,我今天也就不会来了。”
围观的众人看着那些跪着地上,瘦的没个人样的十几号人,顿时心中愤愤不平,但是无人敢站出来出头。
“但是!”那人忽然提高了声音,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接下来的话上。
“这些个白眼狼,竟然想跑!而且还打伤了我的兄弟,打死了我的老婆!”那人故意气急败坏地说道,虽然在众人眼中他并没有什么愤怒,反而像是很高兴。
“我给他们吃,给他们穿,只是让他们帮我干点活!他们就要造反!你们说这不是白眼狼是什么?”那人大声质问围观的群众。
没有人回答,因为大家都心知肚明。
见无人敢应,那人笑了笑,继续说道:“所以,为了安抚其他的兄弟,为了平复我的丧妻之痛。我需要你们的一些补偿!”
少年此时终于拄着拐杖,来到了广场上。他站在围观的人群中,看到了广场中央那个说话的人,岚天认出了这个给他留下了深刻阴影的金发大汉。此人正是唐俊的父亲,唐啸!
“杀了我们吧!”跪着的人当中有人开口道。但他话音刚落,跪在他边上的人就赶紧向远处挪去,显然是不想和他一起送死。
唐啸从身边的一人手中抽出一把刀,直接向说话之人捅了过去,成全了他。
一名仆从卑躬屈膝地接过唐啸杀完人之后递过来的刀,围观的人不由得把眼神转移了一些过去。
“田东虎?”终于有围观的人认了出来。
“父亲!”
少年也注意到了那名仆从,心中一颤。十二年没见,父亲显得更加的衰老了。此时的他奴颜卑膝,脸上挂满讨好的笑容,正站在唐啸的身边。
“杀了这些白眼狼,我遭受的伤痛就能抹平了吗?”唐啸目光冷冷地扫向四周。凡是被他视线所看到的人,无不低头,不敢正视。
看到这些人噤若寒蝉的样子,唐啸忍不住大笑了起来。然后缓和了语气接着说道:
“放心吧,既然我今天把你们叫到这儿来,那我就肯定是已经想出了一个好办法!”
周围的人闻言小声地议论了起来,唐啸顿了一下,然后拍了拍手。
“来人啊,把她们带过来!”
一声令下,只见几个大汉赶着被绳子绑着的八个妇人和女子,推推搡搡来到了广场中央。
少年定睛一看,竟发现少女和母亲都在哪里。
“回禀二当家的,人已带到!”其中一个大汉回答道。
“就这么几个?”唐啸有些不满意的扫视着八名女子,最后眼神终于在少女的身上停住了。
“回禀二当家的,按照您的吩咐,四十岁以下的女子都已经带到了!”
唐啸一脚踢在旁边跪着的一人身上,不满的说道:
“我说你们要跑就早点跑嘛!现在好了,当初寨子里这么多黄花大闺女,现在大多都人老珠黄了,剩下这么几个让我们怎么分啊”
围观的人听到唐啸的话,顿时明白了唐啸要做什么。
此时,少年心里无比希望此时能有人站出来阻止这一切。但是很遗憾,并没有,所有人都只是在冷眼旁观着。
唐啸和唐俊,还有手下的几个人,都分别找了一个自己满意的女子,然后开始疯狂地扒起她们的衣服。
少年和围观的众人都没想到,这些人如此急不可耐,如此毫无廉耻,竟然要在光天化日当众强间女子。
广场上的女子看向周围的人,只见他们都畏畏缩缩。甚至有几个男子看着广场中的景象,竟然还捂着下体,手里做着不知羞耻的行为。
少年看着这番情形,知道没法指望这些围观的人,他自己走了出去,一瘸一拐地冲向母亲和少女的方向。
唐啸父子和几名侍卫正在开心地玩弄着地上的女子,没注意到身后的动静。田东虎和另外几名侍卫也在另一边维护围观秩序,一时间竟没有人发现少年的行动。
少年很快来到唐俊的背后,捡起一把侍卫丢在地上的刀。他双手握住刀柄,一刀向唐俊后心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