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意滔天,这一刻,楚廖寒仿佛自修罗地狱而来。
叶晨心中苦痛,也许月殇真的活着,可是,她为什么要屠村?做下这惨绝人寰的事情?而楚廖寒只是一个受害者,他村人被杀,想要报仇无可厚非。可是,为什么是他们?
月殇曾在神墓中舍命救他,而楚廖寒也曾教他天玄大陆的语言,何况,木村已经仅余他一人,叶晨怎能为月殇而杀楚廖寒?
“你详细讲述那天的事情。”叶晨说道,他仍锲而不舍,期盼这只是一个误会。
“那一天,我打猎回到村庄,看到她悬于空中,以青月为刃,地上是倒落的尸首。”楚廖寒说道,“她看到我,很震惊,我可以感觉到她似乎认识我,可是她仍然以青月杀我。”
“可是你却未死!”叶晨突然想到,以月殇的实力,斩杀楚廖寒轻而易举,可是她为何留下楚廖寒性命?难道,那人不是月殇,而是其她人?想到这,叶晨心中更加悲痛,这不是月殇,她死去了!
“我也不知,她看向我,有种特别的感觉,也许是不忍。”楚廖寒说道,突然,他话锋一转,“无论如何,只要我还活着,我便要为族人复仇!”
“难道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
“没有,此仇不共戴天,没有和解的可能。”楚廖寒沉声道,“终有一日,我会找到她,即使我实力低微。”
叶晨沉默,他在猜测,究竟是不是月殇所为,他是否要将一切告诉楚廖寒。
“我要离去!”楚廖寒说道,他下定决心,要离开这里。
“为什么?你们不是要世代守护这里?不得离去!”叶晨说道,他想要劝阻楚廖寒。
“家园已毁,留在这里又有什么意义?”楚廖寒说道,“更何况,在这里我永远无法找到那名女子!”
“可是你怎么打败她?”叶晨说道,无论屠村的是不是月殇,她都太强,楚廖寒根本毫无招架之力。
“我自有办法!”楚廖寒说道,“你可知道,我们留在这里,不仅仅是因为要守护神树,更重要的是将我们囚禁在这里。”
他似乎要说出什么秘辛,“我们族人,似乎有一种成魔的血脉,修行会一日千里,但最终,会堕入魔胎,不得超脱。”
“可是,你们……”叶晨震惊,他的话都没有说完。魔胎,可是,为什么他却看到一村人都没有修行。
“这种血脉,太过阴狠,因此,上天降下诅咒:我们族人,世代不得离开大荒,永远被囚禁,居于定地神树之下,这样便不会成魔。可是,有族人不愿屈居一隅。曾经,有族人离开,可是,他们都未曾再回来过。从那以后,族人数量就在减少,直到如今,只余我一人。或许,上天本就不愿我族生于这片大陆。”
“可是,你却要离开大荒,不怕诅咒吗?”叶晨说道。
“诅咒啊!”楚廖寒说道,“既然上天早已抛弃我们,我还害怕什么诅咒。更何况想要获取力量,不付出代价又怎么行,相比于村庄死去的人,我已经太幸运了。从此以后,神树不再保佑我们,我们也不必因承诺而被囚禁。”
“可是,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叶晨不解,这是一族的大密,非常人可以知晓,他却如此轻易告诉自己。
楚廖寒仿佛在回想往事,许久,他才说道,“这是村长要我转述给你的,我现在才明白,那时,他告诉我这些,明明就是在留遗言,也许,他早已知道今天了。”
是村长,他曾经收留自己,如今又告诉自己这些,究竟是为了什么?叶晨心乱如麻,这一刻,他感到,村长并不是因为单纯地善意而收留他,而是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也许,村长知晓原委,他曾经说过,若是有一天我看到你便可离开大荒。”楚廖寒说道。
“我!”叶晨在震惊,为何村长会说出这样的话语?
“的确,是你,他曾说,倘若有一天有人以黄金灵力进入村庄,那么村里人便可离开。”楚廖寒说着,他自墓中爬出,便看到了金黄灵力缠绕于身的叶晨。
黄金灵力?为何是黄金灵力?叶晨想道,他的灵力因六魔真言而修出,月殇曾经告诫他不能轻易示人,今日他却惊惧之中仓慌使出。
难道,这金黄的灵力与这个村庄有关,亦或是与村长有关?
六魔真言,葬于村庄不远处的神墓之下,难道,这个村庄并非守护神树,而是在守护神墓?
南越神墓,七曜神碑,六魔真言,定地神树,究竟暗中有什么关系?
可是村长已经死去,再也不会说出他的目的。
叶晨的眼前仿佛有重重迷雾,而他所知道的,仅仅是冰山一角。
“我已经告诉你所有,现在,我决定向东,寻找杀我村人的那名女子,你是否想与我同行?”楚廖寒说道,“自这里往东,百里之外,就有一座城,名为四方神城。在那里,我或许可以得到消息。”
“不,我要独自流浪。”叶晨说道,他不想与楚廖寒同行。楚廖寒背负杀戮之仇,他的仇人可能是月殇,也可能与月殇有关。因此,他选择了逃避,不愿面对,他想要提前找到凶手,确认是否是月殇。因此,他决定欺骗楚廖寒。
“也许,下一次见面,我的容貌已变,希望我们还可以像今天这样谈话。珍重!”楚廖寒说着,他已经动身离开,泥土混杂在衣服上,显得狼狈而又邋遢。这一刻,叶晨觉得,那道身影是如此的孤独……
“珍重!”叶晨说道,他看着楚廖寒离开的方向,直至人影消失。
“我也要出发了啊!”叶晨心中自语,“月殇,你在四方城吗?”
无人可以回答,无论如何,他要前往四方神城,去探寻一切。
这个村庄,终于无人留在这里,矗立于地面上的,除了那些高大的树木,就只余那些低矮的坟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