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赖以立足的基本点,是回归的不存在。
然而,回归真的是不存在的吗?
在浩如烟海的历史中,回归,被事先斩断了吗?
……
每一道山都有它的名字,每一道湖也有它的由来。山名昆吾山,水名未央水。
如果说层峦叠嶂的绿树可以遮挡隐蔽的的身影话,那么,它们真的是遮挡了这个世间所有的罪恶。
绿树翠湖,鸟语花香,这里似乎是个人间仙境,当然,如果刻意忽略了隐蔽于草丛中的一道道目光。一只青鸟落在枝头,仿佛停止了歌唱,它仿佛略有趣味地欣赏那道风景——那些目光的交汇处,是湖中一道靓丽的身影。
与其说是靓丽,不如说是热火。
此时正是盛夏,湖中的荷叶却恰恰遮掩了那曼妙的身姿。
美人出浴,莫名为这仙境带来了几分妩媚。只可惜,湖中仿佛有一层迷雾,使得湖中的女子若隐若现。
青鸟从一个枝头飞向另一个枝头,这一次,它看的清楚了,十三个人正聚精会神地欣赏湖中的那名女子。
女人当然不会这么欣赏女人,那么毫无疑问,这必然是十三名男子。
荒山野岭,青鸟扑扇了一下翅膀,虽然它并不明白眼前的景色究竟有什么意味,可是从空气中它却嗅到了一种不同寻常的味道。
那是危险的味道,青鸟便是凭借这种独特地嗅觉躲避了无数次的危险。
“扑棱。”那是抖动翅膀的声音,青鸟第一时间选择了飞走。
“铮!”仿佛是一道琴弦声起,潜伏于草丛的十三人突然爆起,向着湖中奔去。
湖很浅,堪堪没过腰际,湖中的女子突然受惊,下意识地站起身子。一抹春光乍现,十三人却仿佛什么都没看到。
事实上,他们也真的什么都没有看到。
因为,在女子站起之前,那十三人已经倒了下去。
螳螂与蝉的角色转换的太过迅速,迅速地使人无法相信,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怎会同时杀了十三人。
“看来,你是真的回不去了。”一道声音突然响起,仿佛是欢喜,又仿佛带有一丝酝怒。
那是一名男子,正从丛林深处走来,转眼间,便浮空而行,将湖中的女子拥入怀中,“你是我的妻子,我不允许你再有如此的行为。”
然而女子却仿佛失去了灵魂,“回不去了吗?”她低声呢喃,轻轻地一句话,仿佛斩断了所有的希冀。
突然之间,她的眼中浮现出疯狂的恨意,一只短匕狠狠地扎在男子的胸口,“叶勋,这便是你的目的吗?”
男子不语,他仍旧拥着那名女子,任凭鲜血顺着短匕流出,沿着手臂,落入清澈的湖水中。
女子挣脱了怀抱,如同木偶般往岸上走去。
她知道她无法将那男人杀死,区区的一只短匕,怎会将魔族无上的皇杀死?如果真能,那么当日在战场上,她便没有那一败了。
想起当日,她的心中便是余恨。
史书会怎么书写呢?某年某月某日,月氏某某临阵叛敌,葬十万大军葬于四方神城。
冤屈,痛苦,仿佛一瞬间涌上心头。
刚才,她是抱着必死的心的吧。
她还识得那十三人,小时候他们曾憧憬可以共同上战场斩魔,可如今,他们却来杀自己。
她是魔吗?应该是吧。十万将士葬于己手,而自己却投降魔族,成为魔族之皇的结发妻子。这是多么大的讽刺啊!
“原来,连家也不要我了吗?”她蹲坐在一旁,仿佛失去了家的孩子。这一刻,她真实的感觉到,那个曾给她带来温馨的家~终于不在了。
是耻辱吗?她原来只是月族的耻辱。
泪水滑落,她仿佛在怨恨,为什么?为什么当初被叶勋战败生擒,而如今,又为什么不让她死去?
叶勋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身后,静静地看着蹲坐着哭泣的女子。
湖水冰凉,即使是夏日,也依旧刺骨,可这又能寒过人心吗?
女子突然站起,泪水已经被她抹去,她恶狠狠地盯着叶勋,一字一句,“你想要看吗?看吧,你看到了,月族的公主成为你的妻子,这世间无人抵挡你的脚步,如你所愿,你赢了。”
她盯着叶勋的眼睛,仿佛要将那双瞳孔洞穿,“你这个恶魔,不就是想要完弄人于股掌之间吗?现在你可以随意地折磨了。”
恨人的话语,在这座云雾缭绕的山中隐没了最后一个音节,却使得女子的心回归了虚无,从今以后,她便将会从这世间消失了,而活着的她,也不再是她,而是一个躯壳吧。
只是可惜,我不能葬入月氏祖坟了。这个小小的愿望,就让它随风而逝吧。女子闭上了眼睛,仿佛隔绝了这个世界。
“我并不是这样想。”叶勋开口,“你依然拥有自由,只是今日之事,我不希望重演。”
女子的眼睛突然睁开,射出一道夺目的光线,她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突然放声大笑,“你也觉得我很耻辱,是吗?哈哈,身为魔族之皇的妻子,居然让人看到了身子,这难道不是最大的耻辱吗?”
她的笑容带了绝望的苦涩,与泪水混合在一起,仿佛跌落尘埃的仙子,在演绎一曲灵魂的悲歌。
“没有被看到!”叶勋冷喝。
“你在自欺欺人吧!”女子冷笑,她的身体,此刻便是武器,可以给予这个自命不凡的男人狠狠地一耳光。
“我说没有便是没有。”男子嘶哑着说道,“这世界,还没有我办不到的事,你的身体,便只有我能欣赏。”
张狂的话语,一时间使的女子如梗在喉,她知道,这也是真的,因为那些人,道行太浅,根本无法破了束缚于她身上的迷障。
这算是变相的保护吗?她突然想笑,这个魔族的皇,还真是对她无微不至啊!
“子音,你什么都不需做,我会还你一个世界。”像是承诺,叶勋说道,他不希望,眼前的女子,再做出此等事情。
“呵!一个世界吗?我连家都没了,要这个世界又有何用?”她仍旧充满恨意,却仿佛想死了什么,突然说道,“既然我没有了亲人,那么我也会让你唯一的骨血死去。”
叶勋愣在了那里,突然,惊喜从他的心中涌出,“你是说……”
“是的,我怀孕了,是你的骨血。”他还未说完,便被女子打断,那语气由温婉变得可怕,“我要让她受尽折磨,最终无声地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