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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一种向往

阿超进来就坐我左边,阿狗坐在右边。

他递了根烟给我,接着便说,阿昌打牌还不错,心态还行。这句话也像是说给我听的,也像是说给阿狗听的。我正想客套一两句,阿狗倒接过话来说,那是!阿昌这家伙以前初中读书的时候打牌就很厉害了,不单单是算牌厉害,最厉害的是看不透。不管好牌坏牌,你从他表情上根本看不出来。

阿超听完看了看我,然后低着头笑了笑。我便说,没办法,从小面瘫,其实我也很想表现出来,可惜没奥斯卡影帝那个演技。话刚说完,服务员上菜了,大家也就没往这方面去说,就在那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天来。

聊天过程中阿超话不多,时不时总感觉他在默默地观察我。我也不知道是想从我身上看出什么特质还是怎么的,反正我也没觉得怎么样,就随便他看,没往心里去。吃了差不多1个多小时,也没喝酒,阿超说晚上还有事,就散局了。在门口分别的时候,阿超跟我握手的时候特意用力了一下,像是有别的用意。

随后我上了阿狗的车,阿狗把车开到河提路停了下来,把后座的包拿来拉开清点了一阵。然后递过来三万块钱。

我有些诧异,照之前的约定,应该没这么多。阿狗也看出我的疑惑,便说,没事,拿着吧,大过年的,别挡了我的彩头。这样我也不好再客气什么,费了些功夫才把三万块塞进了上衣内袋。

阿狗打下车窗,掏出烟分我一口说,阿昌,过段时间我去澳门,有兴趣一起吗?

那是我生命中第一次跟澳门有点实质上的联系。以前在媒体或者其他渠道听到澳门,像是一个符号而已。而今天从阿狗的嘴里说出来,却突然显得那么真实。说实话,我还真没想过去澳门。不仅仅对那里没有半丁点了解,最主要的是感觉离自己的生活太远了。

阿狗看我没说话,接着说道,通行证和护照办了吗?没办这几天去办,到时跟我一起过去。路费食宿我全包了,你就当去玩。不想赌就不叫你赌,过去感受感受一下世界赌城的魅力。那,可真是一个男人的天堂啊!

说实话,我是开始心动了。如果今天下午不打牌不赢钱,也许我就会渐渐淡忘了赌博这码事。现在失业,婚姻失败等各种不如意掺杂在一起,一个下午轻轻松松又收入三万。心想去年一年累死累活才攒个六万,心里难免开始生出一种很自然的向往。赌徒的心里一般都是这样,在可能快速得到的巨大利益诱惑面前,很容易攻陷心里原本就很脆弱的堡垒。

我还是没说话,主要是心里也在犹豫,毕竟澳门对我而言太陌生了。阿狗见状就说让我考虑考虑,随后开车把我送回家里。

回到家儿子还没睡,母亲说他一直要等我回来跟我睡。见我回来了高兴得不得了,抱着我紧紧的,我坐那看电视也要我一直抱着,生怕我随时跑了一样。我顿时感觉心里痛痛的,想着自己为了生活更好一些,牺牲了与儿子的很多时光,真的不知道是不是值得。

在那几天里,我也抽时间去办了通行证跟护照,反正过不过去还拿不定主意,办了再说。期间阿狗叫我去吃了两次饭,都是些认识的朋友。他也没跟我提去澳门的事情,我也就不再去想,好像也渐渐淡忘了这事情。

原本一个平淡却又热闹的春节似乎就这样波澜不惊的过去,一直到正月十五的时候。

那天晚饭跟家人吃完饭,初中的几个同学又说出来聚聚。我看也没事,就答应了。晚上聚的时候大家在一起聊天,有个人突然提起说,你们听说吗?阿狗他跑路了!

我在旁边一听,心里一惊,隐隐觉得不安的一种情绪马上浮现心头。

那人继续说,听说阿狗这家伙跟别人做局,坑了一个老板70多万,后来被那个老板发现了,不但要追回那笔钱,还要断了阿狗的双手。这小子收到风声,便跑路了。

听完我心里一紧,想不到出了这一档子事,怪不得这几天都不见阿狗联系我,前几天有事没事还打个电话我。心里虽然已经判断出应该是真的,但嘴里还是忍不住问道,这个事情你怎么知道?

那人似乎对这种小道消息的了解很有把握,提高了一些声量说,阿狗跟我住一条街的,他的事情现在我们那条街上都传遍了。昨天路过他家门口,看见门上还被别人泼了油漆,这事情肯定是真的!

众人听完纷纷议论起来。我倒是开始有些担心起来,不知道是不是那天那个侯老板,如果是的话,岂不是意味着也有可能找到我?越想心里越不安,便跟朋友们道了别,匆匆离开了。路上一直打阿狗电话,果然打不通了,老是来电提醒,看来是真的出事了。

当天晚上一宿没睡,一方面有些侥幸心理,觉得应该自己跟侯老板就那一次接触,不会找到我。另一方面又总觉得别人被坑了几十万,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吧。正当我惶惶不安的时候,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接通了,竟是阿狗打来的!

果然是坑了侯老板的钱,阿狗在电话里先是向我表达了歉意,然后叫我也出去一段时间避避风声,最后一再跟我强调,侯老板不认识我,更不知道我家在哪的,叫我放心家人。我也没什么话好说,就说了句各自保重便挂了电话。

一时我有些迷惘了,第一次面临这种情况,也不知道何去何从了。本来也打算过完正月十五出去找工作的,那不如就顺水推舟,明天跟家里说一声出去避避吧,万一在街上遇到侯老板他的人,保不准会出什么事。决定了便开始收拾东西,拉开抽屉的时候,看见了前几天办的通行证和护照,突然一个念头冒了出来。

对,去澳门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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