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眠于黄泉之下的活着的人,令你于此地获得新生,赐予不曾堕落的生命。”破旧的古庙前,一个虎头虎脑的男孩子对着斑驳的墙壁一次又一次的重复着这句话。
“他仍想做一个术师吗?”在远处有一片锦绣之地,离此处十分遥远,却有一线相连着彼岸,可以令远方观望。
山水间的一处木屋内,有一只漂亮的蝴蝶停在一位纯洁少女的肩上,少女柔柔的声音似丝竹绕耳,一双花眼微微眯起,有点愤恨和生气,“他可是真的想气死祖父。”蝶离摇摇头,齐肩的秀发如瀑布般散落,此刻却泛起了一点银光,嘴里也念念有词起来,似乎在施展什么法术。
“脚踩之土乃我流金,我乃顺命者,望命同心。”一句轻语落下,碟离竟在原地消失,除了弥漫着的温热气息外,仅留一只扑打着翅膀的蝴蝶。
碟离借助阁楼的威力稍微施展了一下瞬移术,却也踉踉跄跄差点摔倒,俏脸一红,看到前面还在装神棍念念有词的男人不惊有些生气,姑奶奶我都这样来劝你了,你还要做什么术师,下次做早饭我让奶奶不做你最喜欢吃的荷包蛋!
“清剑,做术士有什么好的,我看,我看你就是想学两招去泡妞。”
名为清剑的年轻少年,站在蓝天下最清凉的一处风中,他转头看了看碟离,不易察觉的笑了笑,片刻后便摆了一副幽怨脸。
“干嘛啊,碟离,跳来跳去的,一天天老盯着我,不去找你的老相好了?”
“老相好?”蝶离脸一黑,即使穿着很难行动的天花边长裙,仍是一脚把清剑踢飞了出去,这家伙天赋这么好,偏偏就对自己那么不正经,还非要当什么术士!轻叹了一声,突然,蝶离的花眼睛弯成了漂亮的月牙,有点坏意笑笑,你要戒剑,我还偏不信,也偏不给。
蝶离想着,便握住了腰间的柳红玉器,抿了抿嘴。
清剑,你可是说过的,即使再苦再累,头破血流,甚至痛苦到比死还难受,但只要有那一刻就够了,为了等到那一刻,之前所有的辛劳苦楚,之前所有的一切,便都是值得的。
血红的剑鞘里,一把细雪白剑静待,剑刃在阳光下仿佛镀上了一层金光,似一头俏丽的幼冰凤凰,调皮又危险,剑美,人亦然,蝶离扭动倩身,带动衣角凌乱炫舞,这一剑准备刺向的人便是眼前的清剑。
哼,我可不准你忘了剑,更不准你忘了你第一次向我求教的时候,更更更不能忘了那次,你对我说的话。
“安眠于黄泉之下的活着的人,令你于此地获得新生,赐予不曾缝纫过的生命。”清剑无奈的摇了摇头,面带苦涩的看着此刻无理取闹着的碟离。
外表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你如那牡丹一般高贵,但你的内心却脆弱的可怕,你如那初生的樱花,浪漫敏感,却又快要落下。
“唉,你这个暴力狂,每天省点力气,说不定以后可以更长寿。”清剑之前一直赤手空拳,而在说完这句话后,也只是无奈的随手拿起一根地上的木棍。
如果木棍有生命的话,这根木棍估计已经吓得尿了裤子,不过,在清剑握住它的那一刻,木棍仿佛穿上了尿不湿一般,充满勇气和灵性。
“小姑娘家家的,就应该注意保养,好好修身养性,以后才能嫁人,然后帮老公洗洗内裤之类的,干嘛非要舞刀弄棒呢。”
闻言,飞奔着的蝶离一个踉跄,她本来也只是试探性的一剑,她最清楚清剑的实力,他的实力不在于剑,而在于他这个人,在于他的剑法,若被羞恼急于一时,便可能露出更多破绽,被四两拨千斤,但身为一个平日里淡雅可爱的小姑娘,此刻听了此话,哪能管那么多,俏脸一红,又羞又恼,不管三七二十一,便将剑锋一转,势如破竹的向清剑刺来。
清剑轻笑,摇了摇头,好骗好骗好骗,你还是以往那样,不经意间让我不用疲于奔命
木棍似乎着了魔力一般,下一秒竟然挡住了那气势如虹的一剑,唯有剑痕,却没有断裂的迹象。
清剑先是一愣,虽然剑法普通,他却读到了剑上的一点点心意,但也没多想,选了个刁钻的角度,顶剑,压剑,最后轻轻将剑挑开,蝶离这小丫头就败下阵来,流夕剑也散了色彩,倒插在一旁,发出一声不甘剑鸣。
蝶离退后了两步后,鼓着脸,弱弱的小跑过去,心疼的捡起了自己的流夕剑,一双明眸死死的瞪着清剑,死清剑,坏清剑,明明别人都那么好欺负你,你却就知道欺负我。
愤愤的踢了一下地,小脚却生疼,她虽然不擅长用剑,但总体实力堪称佼佼,剑法在同龄人层次也算强悍,但每次在清剑这个每天不学无术的人面前,就像一只活蹦乱跳的母老虎似的.
“你的剑法那么强悍,为何不学御剑术和临剑术,干嘛非要去做什么术师呢。”
清剑微愣,对于这个问题没有解释的意思,反而转过头对蝶离说:“先别管这个了,先帮我想想两个月后的族剑赛,老头子非要我去,我怎么样才能拿最后一名?”
碟离的脸抽了抽,你不拿第一就算了,你还要拿最后?你难道不知道今年第一的奖励是什么吗?你要气死我啊!
“你现在这个驴脑袋在想什么,你果然什么都忘了!”碟离气呼呼的,像个小怨妇一般,鬓角的发丝显得唯美而凌乱,只不过现在盯着清剑却是真的很伤心一般,最后“哼”了一声,便头也没回的慢慢离开了。
清剑苦笑,只是呆呆留在原地,望着那单薄的背影出神,真的好廋小啊,廋小到自己,想一辈子去保护她,古庙旁边的一棵瘦弱的小柳树,也微微起伏,那是当年他们一起种下的,也是在这里,清剑遇到一个爱哭泣的女孩。
“我怎么会忘,我怎么可能忘,剑对我来说,就像我的生命一般,只是,他只是我的生命,却不是比我生命更重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