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疑惑都是一个点，零落地散在波诡云谲的棋盘上，等待她将它们串成线。
只是这条线引出的是希望还是更加无光的绝望，犹未可知。
短暂的寂静后，对方并没有直接回答雪凌薇的问题，让她心里有些失望。
“双龙峰顶，因果自现。”
说着他扬起墨氅里的右手臂，原本隐在黑暗中不被光线照射的地方有悉悉索索砂子摩擦地面的声音，一个暗黄色的拐角出现在了光线里。
随之整个同色长方体出现在她眼前，隐约是中空的，并没有封顶，看起来就像个棺材。
雪凌薇站起来的时候，这个暗黄色的物体恰好停在了能让她清楚看到里面的位置。
这一看让她差点惊呼出声。
里面躺的竟然是雪沧海！
雪凌薇急忙扑过去，却被一道无形的屏障阻碍到，登时被反弹地后退几步。
“你要对我爹爹做什么？”
雪凌薇蹙眉沉声，身子紧绷弓起，像只即将进攻的豹子。
之前初见他时产生的若有若无的好感隐隐有消散的迹象。
她知道两人实力的差距比天堑还大，但是涉及到雪沧海，她绝不会退让。
谁知道他会拿爹爹的尸体做什么？
因为血脉珍稀，雪族严令族人尸体决不能流落在外，防止有心人利用其血脉或者将其制成傀儡。
就算没有这项禁令，她也不能让爹爹连死都不安生！
哪怕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也没权利这么做！
雪凌薇暗暗握紧了拳头。
狭小的空间里传来一声低叹，似有无奈，似有宠溺，在石壁的坑洼里反复传递，形成空灵的回声。
“伤口距心脏只差半寸，我若不及时护住他心脉他必死无疑，你觉得我会对他做什么？”
他有些好笑地说着，微微偏头，露出白皙如玉的下巴来，引得雪凌薇心神一荡。
雪凌薇放松下来，直觉告诉她他说得是真的。
不然他救自己干嘛，让她摔死岂不更好？
她直起身子，目光里多了分感激。
正准备开口，蓦地，幽深的洞里，男子面前出现一圈透明的涟漪，一点点扩大，他素手一引，雪沧海所躺的长棺升了起来，飘到他的身侧。
“缘起缘灭，终有定数，待你荣登九曜，自会一家团聚。”
沉如暮霭的嗓音徐徐回荡在石洞里，绵长不绝，似高山悬壁，浩荡中充斥着寒芒。
他轻扬唇角，在回声减弱的那一刻，连同昏迷的雪沧海一同消失在深邃的黑暗中。
雪凌薇怔怔地看着男子和爹爹消失在这片空间里，心里一直在反复咀嚼他留下来的话。
九曜？那是什么地方？
他的意思是，只要她达到那种高度，爹爹就会醒过来吗？
如果是这样，她定不会叫他失望！
雪凌薇心里燃起了斗志，豁然一笑，就在这时她发现角落里一个小小的身影，此刻正郁闷无比的低头画着圈圈。
“小铃铛！你醒了？”
雪凌薇惊喜地跑过来，把它捧在怀里。
之前她与雪沧海决斗前把还在昏迷的小铃铛放在了石头边上，想想当时若真的跳崖死了，小铃铛岂不是得一辈子待在雪族秘境里？
雪凌薇一阵后怕，小铃铛本就是个傻白甜，靠它自己找到回家的路还不如指望它从今以后在落云之森扎根，可是她弱成这个样子，还空有一身好血统，跟一个不会武功的大胖子身上挂了那么多珠宝玉石一样，不被人抢都是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