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是佛有泪吗......”
柏蓉临寻声望去，见到一路来都没怎么主动提起过话头的矜默，却莫名其妙的来了这么一句。
“佛有泪？”
身为医药世家的嫡女，她自是知晓佛有泪代表的含意，只是......
“是佛有泪要现世了吗？”
矜默闻言，挑起眉尖，玩味道：“从未绝迹，何来现世一言。”
什么意思？
柏蓉临不傻，仔细一回味矜默这句话里的含义，却得出一个令她心惊不已的结论——
“佛有泪......”原来不是传说吗。
“哪有那么多的传说，若没有亲眼所见的凭依，就擅自编造，那可是要背上七世因果劫的啊！”
特别是，天材地宝一类的呢......
“那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有人找到过佛有泪？”柏蓉临狐疑道。她对因果虽然有了一定的认识，却还从未听说过擅自编造事实会惹上七世因果劫。
因果劫不同于天劫。天劫中比较厉害的九九雷劫也不过一生中的一瞬间，更何况还不是每个人都会受九九雷劫。
但因果劫不一样。
天劫只算你这一辈子的因果累计，从而决定刑罚量的大小；因果劫要看天神的心情，如果幸运，天神计算因果累计时便只看这一世。
“那如果不幸运呢......”下意识的就说了出来，出口的一瞬便得到了矜默一个似笑非笑的斜眼。
“那个小血巫难道没有跟你说起过因果劫？我可不信一个都把因果夺舍都告诉了你的小年轻会忘了告诉你因果劫这玩意儿。”
心中蓦地一痛，柏蓉临突然觉得有些茫然，是啊，自己是知道的啊，可为什么就是......
......不想再想起呢？
不想再想起有关于他的一切，不想再想起他告诉过自己的所有，哪怕这已经成了一种惯性，甚至已经不想再想起他这个人了。
......孙仲衡......
可是如今自己的所有不想再与之前自己声嘶力竭只为不遗忘的表现相对比，自己的主动放弃到底是怎么了呢？
矜默眼见柏蓉临自顾自的陷入迷茫——很显然，因为自己。
但自己又说了什么呢？
矜默凝眉，好像是稍微的刺了刺这个小人类和那个小血巫——小人类有那么脆弱吗？
柏蓉临突然感到惶恐，如果连自己都不愿再记得孙仲衡，那这世上，就真的在无人会记得有那么一个人，这个人曾经来过，在这世间存在了四百多年，在她身边陪伴了十七年，现在因为她，放弃了长久的生命，不再被曾与他有关过的人所记得，甚至现在自己这个唯一还记着他的，都没法，甚至不愿帮他拿回来自己的尸身，葬他于安稳处，这教她......
如何忏悔？
“嘿，醒醒了！”
矜默出手便是快准狠的一点，直探向柏蓉临眉心中央，激得柏蓉临一个哆嗦。
好冰！
回过神的柏蓉临捂着额，皱巴着一张俏脸——这兄妹两个，一个两个的怎么都那么粗暴，哪有那么直接就点人灵台，也不怕被点的回击或把人点成傻子了。
矜默见她回神，冷凝的脸色毫无缓解，道：“你怎么现在越来越爱中瘴了？”
柏蓉临怔然，原来又是瘴气的影响吗？心中隐隐释然，还好，不是自己真的要放弃了。却是隐抑住了心里另一股古怪之感。
矜默见她隐隐舒了一口气，却没说什么。
“走吧。”
不管怎么样，都得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