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来人,孙仲衡不免有些好笑,毕竟能够在死对头的身边见到曾经以生命忠诚于自己的下属,还用那么强势的语气在自己这个前主人的面前试图以自己的蜉螆之力护着新主人,这种经历怕也不是常人能够有的,只是感觉实在是不能再好一点儿。
叙旧这件事会有的,但不是现在。孙仲衡这么在心里对自己说,面上还是不动声色,指间的力度悄然卸了三分。
阿清在孙仲衡叫出“孙清”的那一刻浑身抖了抖,不由得低下的头刚好挡住孙仲衡投来的视线,眸中是深沉的挣扎。
“衡少,好久不见。”面对着前主人,他脱口的也只有这句活了。
乍然缩了缩瞳孔,似笑非笑的扯扯嘴角:“孙清,看来你在新主人那里也没多少长进啊!”似乎是不经意咬紧的“主人”的字眼,从深邃的眼角处流转而去的目光暗藏着讥讽。
阿清只能苦笑,当初啊,他的确是孙仲衡身边最忠诚的契奴,因着还与孙仲衡有着那么点儿的血缘关系——哪止那么点儿呢,孙仲衡那谋逆的堂叔可是他的亲生父亲啊!不过是因为孙仲衡突然发了善心要下了自己做了契奴,自己才没受自己那位好父亲的牵连。
孙仲衡待自己的确是很好的,但再好又怎样呢?也不过是比较受宠的奴而已,本质还是要为主人奉献出一切,无论是不是自己的。
“衡少就别折煞阿清了,阿清早已不再是孙家的了,衡少不要再给阿清冠以孙姓了,若衡少不介意,就叫一声阿清吧。”
怒极反笑,看着阿清面上的云淡风轻,哼笑一声:“宁孽磐,看来你调教的不错啊,我这最忠诚的奴都被你纳入袖内了啊,恐怕你现在要他来捅上我一刀他也会冒着被我灭杀的可能来做……”
“衡儿这是哪里话,只要衡儿愿意,哪怕是奴家一起,都可以是属于衡儿的呀——”趁着孙仲衡松了劲的时候宁孽磐早已恢复匀称的呼吸,此时又开始极尽所能的挑逗着孙仲衡的忍耐极限。
孙仲衡出乎意料的没有发怒,冷笑:“既然是我的,那就交出泯魂丸吧!我想这个应该不是太难吧……”
轻柔的眨眨眼,一派魅惑温柔:“泯魂丸呐……在奴家的脑子里呢,衡儿要的话就来拿啊……”
孙仲衡知道他的话还没说完,但是那半句话他已经不想再听了,在他脑子里,他要么就是在玩他,要么就是真的是在他的脑子里,按照宁孽磐的变态程度还真的很有可能是在他脑子里,毕竟如果自己真的要强行取出来的话,宁孽磐也会同时死去。他并不怕他死了,但是他怕临儿同样会因他的死去而彻底死去,所以他不能动他,即使自己已经知道临儿的灵魂在哪里了。
宁孽磐很愉悦,因为他又一次见到了孙仲衡这种隐忍的明明想下一刻就砍了自己,却不得不妥协在自己的明谋之下的模样,诱人的想让人狠狠压迫着他,让他只对着自己露出这种隐怒而不敢宣泄的神情,
不行,还有一个人在旁边!想到孙仲衡这种神情被他人看到了,宁孽磐的心底就掀起独占的风暴,呼啸着想要毁灭。但是,不行,宁孽磐强制摁下毁灭的欲望,阿清知道怎样才能让他快乐,在还没有让衡儿真正臣服之前,阿清还是很有用的,那就先留着,衡儿臣服的那一刻就是他的死期,他会用他的鲜血来庆祝衡儿的臣服……
阿清深沉的望了宁孽磐一眼,有些东西在三人的沉默间破土抽芽。而那株芽的扎根程度和未来,没有人能看的到结出的果实长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