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主，我的力量你可满意？”
这虚影正是被她唤出名字的卫泷。
因借了力量给姜小璃，好不容易恢复了一丢丢的他再次虚弱，难以维持人形。
他轻声询问，靠在他怀里再次失去知觉的姜小璃却无法回答。
一招之间，毁天灭地。
整座海妖墓都被破坏，结界消失，海水倒灌。
这几乎是抽空了姜小璃体内所有的灵气。
卫泷轻叹一声，抱起了姜小璃，罢了，以后有机会再相见，他还是先带她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吧。
不过回头看看受伤晕倒在地上的舒彦，他停下脚步，“罢了，看在你舍命救吾主的份上，我便带你一同离开吧。”
脚下轻点，一块寒冰将舒彦圈住，卫泷随之再次移动，带着舒彦与姜小璃一同向上方的出口飞去。
……
日光倾斜，海面上风平浪静。
海水自动打开，卫泷带着舒彦和姜小璃从海里走了出来。
将舒彦随意丢在一边，卫泷带着姜小璃找了一处干净的地方轻轻放下。
“吾主，等我。”
俯身在姜小璃的额头上印下浅浅的一个吻，卫泷再次化作星光，消失在姜小璃面前。
而姜小璃胸口的龙形印记也随之闪烁，然后又一次自她胸口消失。
一分为二的海水再次恢复往日的平静，昏阙过去的两人躺在海边沙地里，随着海水涨潮，慢慢浸入海水中。
直到夕阳西下，一辆悬挂“北楼”二字的马车从不远处的官道上，朝这边快速驶来。
马车内，穿着碧色罗裙的丫鬟阿碧一路上嘴巴便没有停过。
“小姐，这次船老大聚众闹事肯定是受大姨奶奶挑唆，不然他们这群大老粗哪里会说出那些大道理来。”
眼看离码头越来越近，自家小姐却没有掉头回去的意思，阿碧终于急了。
“我的好小姐，乌渡码头鱼龙混杂，哪里是北楼家的小姐该去的地方。您若去了才是真中了大夫人的计，她又得在老爷面前编排您的是非了。”
此地乃沧州月落湾，她家小姐是月落弯城主的北楼南楚的嫡女，在家里姐妹中排行老四，外面人都行号称她为四小姐。
自家小姐从十岁便跟着城主处理事务，六年来协助城主将北楼城管理的紧紧有条，北楼城谁见了自家小姐不夸一声好？
可惜再聪明能干又如何，无奈生母早逝，无人看护。
偏偏家里住了一群捉妖的夫人，总是想着法的折腾，只为坏了自家小姐在城主心中的地位。
每想到这些，阿碧都替自家小姐不值。
“好了阿碧，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捏了捏自己婢女那张可挂酱油瓶的脸，北楼雪轻笑说道，“可是我不能不去。”
“这次的事必定不是大夫人一人谋划，既然这么多人都想我在这件事情上栽跟头，又哪里是我坐在北楼城里就能轻易解决的小事？”
马车里有点闷，北楼雪推开船户，看着不远处的海岸线低声说道，“乌渡码头的事情我若不能尽快解决，父亲大人必定会对我失望。我的尊贵都是来自父亲大人的看重，若这份看重弄丢了，我便是真的惨了。”
看似团结和气的北楼城里不知藏了多少阴暗，就如同这起起伏伏的海水，谁又知道看似平静的海底是否藏在暗礁？
等等，那是什么？
将窗户完全推开，北楼雪伸出脑袋朝前方的海岸望去。
那个玄色的身影……，她一定没有看错。
“停车！”
听到小姐的指令，赶车的阿和迅速稳着马车。
顾不得同自家婢女解释，北楼雪拎起裙角，用尽最快的速度朝海边那个身影奔去。
越来越近，也越来越确定。
果真是舒彦，是她的彦哥哥。
“阿碧，阿和，过来救人。”
被海水浸泡多时，舒彦身上的伤口再次恶化，甚是可怖。
等阿碧和阿和追过来时，北楼雪已亲自动手将舒彦身上的泥沙擦掉。
“怎么会是舒少爷？”作为北楼雪的贴身侍女，阿碧自然认识舒彦。
“先别废话，赶紧将彦哥……，将舒公子扶上马车。”彦哥哥是她只敢在心底悄悄喊的昵称，谁也不能知道。
阿和急忙弯腰，恰好看见，不远处还有一个人。“小……小姐，那边还躺着一个。”
躺在那的自然是姜小璃。
得了自家小姐的示意，阿碧上前查看，在看清姜小璃的模样后，却被惊吓的接连后退，“六……六小姐？”
六小姐，北楼羽？
不可能，她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安排好阿和背着舒彦回马车，北楼雪也随之上前检查。
除了衣服有点奇怪，这张脸的确与她的六妹妹，北楼羽一模一样。
“小……小姐怎么办？”
压下心底的烦躁，北楼雪轻声说道，“虽不知六妹妹为何会在这里，既然遇上了自然是一并带回去。”
“真带回去？可是小姐您忘了二夫人上次是怎么说您的了？”
六小姐北楼羽是二夫人的女儿。二夫人视北楼雪为眼中钉，最爱用长辈的身份说教北楼雪。
若是让她看见自己闺女这般模样被送回去，北楼雪的好心也会被说成是恶意。
“六妹妹不是二夫人，我既然遇上便不能不相救。”
劝说无果，阿碧只得将“六小姐”背着，随自家小姐返回马车。
“小姐，我们不去乌渡港口了？”马车已掉头，阿碧确欢喜的问道。
见自家小姐点头，阿碧真是高兴，幸好半路遇上了舒少爷和六小姐。
……
姜小璃再次醒来，已是第二天。
看着头顶的花纹，她眨了眨眼，晕倒前发生的事情她好像又忘记了一部分。
只记得眼见舒彦为保护自己受伤，灵台丹府里那个奇怪的声音催促她喊出他名字，再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她现在又是在什么地方？
“六小姐，您终于醒了！”阿碧端着煎好的药进入卧室，正好看见姜小璃盯着头顶的蝠形花印在发呆。
六小姐？
姜小璃眨了眨眼，这是什么称呼？难不成她又死了一回，然后再次换了个身份重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