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在绿湖见到林绅的那天。莉莉安总问我当天我见到他之后发生了什么,我不愿说。
其实什么也没发生。
他与我相视而笑。之后我转身想在他对面坐下。他拉住我的手,示意我坐在他身边。
那时的感觉是我在电梯中失去的感觉,我觉得找回了一切。也许他当时也想握住我的手,我想。
后来,我便一直坐在他身边,我们几乎什么都没说。只是趴在桌上,看着对方的眼睛傻笑。偶尔握住彼此的手。一直坐到晚上,他的工作时间已到,我们便分开了。
他似乎最近在绿湖一家酒吧做墙体绘画,总在晚上九点开工。
酒吧老板是他的朋友,想换店内的装修风格,请他来做后期的墙面的绘画。却别出心裁,在酒吧客人最多时当做一项表演。就像晚会舞台上在旁边表演沙画的艺术家。
我们没说下一次什么时候见面。
我心里有些悲观地想,也许这只是一次“露水情缘”,对他而言。
也许对我也是,会不会我果真如莉莉安所说,真的只是一时新鲜?
无论如何,桐桦的事情我仍然还是要兼顾着的,监控镜头的事我仍然不能放下。
我去找了莉莉安介绍的专卖镜头的Jack。他告诉我,这是比较常见的一种监控镜头——只是我少见多怪,安装镜头的人可以在手机上、电脑上实时监控。
我请他去帮忙看一看桐桦的公寓是否还有没被发现的镜头。
那天,莉莉安也陪着我们一起。一贯没心没肺、见多识广的莉莉安也惊呆了。
我们都真实地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桐桦的公寓竟被装了5个监控镜头,包括两个很小的非常隐蔽的微型镜头。一个隐藏在闹钟里,一个隐藏在电源插座中。
桐桦的公寓几乎无所遁形,更可怕的是,有一个微型镜头竟隐藏在卫生间里。这已不是普通的监控,已经是有些病态、有些变态的监控了。
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很害怕。这种时候正常的人大概都会觉得恐惧。莉莉安煽情地握紧了我的手。
莉莉安问Jack要不要报警。
他建议最好不要报警,因为现在完全不知道安装镜头的人是谁,不知对方底细,不要打草惊蛇。
我瞬间被带入了这种悬疑、侦探的气氛。
莉莉安打破了这种气氛,“什么打草惊蛇,肯定是哪个女的装的,太变态了,拍人家洗澡和上厕所,我们朱雀儿的裸体都被她看光了。”
Jack听到“朱雀的裸体”时显得有些尴尬,他不自觉地瞄了我一眼,大概是鉴定一下有没有什么遐想的必要。
“哎呀呀,你不要这么武断嘛,很多时候这种事并不是你第一时间想到的人干的。我们可以找个私家侦探查查。”Jack无奈的说。
Jack说“我们”的时候,我觉得特别帅气,非常迷人。我与他此前毫无关系,就算此刻也不过是萍水相逢,他居然就当做自己的事情一样对待。虽然,显然是看在莉莉安的面子上。
莉莉安总是那么厉害,你一见她觉得她花枝招展,说话也没心没肺,但她身边的朋友从来都对她十分真诚,以及真心。譬如我便是这样,显然Jack也是如此。
大概因为她待朋友同样的真诚与真心。她虽然说话常常没几句正经,但该正经的时候非常正经,而且她总是那么乐于帮助身边的人,会做她力所能及的事。当然最重要的,也许还是她的可爱迷人。
“oh,Jack,Iloveyou!”说出这句话的是我。我激动地上前握住Jack的双手,“你真的要帮我们吗,你真的这么仗义要帮我吗,你真的太好了!你知道多恐怖吗!我们再也不用怕了!”
莉莉安上来嫌弃地从Jack手上抓下我的双手,说,“行了行了啊,不用激动得老泪纵横吧,人家也没说免费帮你啊,私家侦探收费很高呢啊。”莉莉安翻着娇媚的白眼。
“没事没事,不用不用,是我的朋友,这么一点小事,又不是什么难办的大案子,不用收费的。”Jack赶紧露出迷人的微笑说。
“况且,你还是莉莉安的朋友呢。”随后,他小声的略显羞涩的补了一句。
我立即懂了。Jack也是莉莉安石榴裙下的爱慕者之一。
“Jack,太谢谢你了,真的太谢谢你了,我真的不知怎么回报!。”我依然很激动。
“没事没事,都是应该做的。”Jack笑着说。
莉莉安大概觉得我太丢脸,拿起包翻着白眼绝尘而去了。
当天我们在楼下的咖啡厅详细地商讨了怎么调查这件事,具体来说,便是我回答Jack提出的一系列问题,譬如他周遭的人、林美艳身边的人等等。
原来Jack所说的朋友的私家侦探社,就是他与朋友合伙的,他自己便是侦探,那是他的主业。是我,一直以为人家是卖镜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