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实习回来的师哥师姐们一张张脸垂头丧气的样子。大家的心情也是难以平静。
“现在高校毕业生越来越多，搞得用人单位都成千金贵族了，你们不知道，我应聘实习的单位的部门主管，脸有多臭吗？！”一位师姐分享她的就业血泪史。
林兰和一群姐妹围坐在旁边，认真地听讲，比平时听老师上课还严肃认真。
“她天天叫嚣着：干不好，就滚，现在有的是大学毕业生。”
“她最多只不过是个中层干部，又不是总经理！对人事没有决定权，就拽成这样?!”
“这是家国企，员工分三六九等，像她们这些老员工都是有正式编制的，年轻的员工基本上都是临时工。新员工干的是最苦的活，拿的是最少的钱。”
“那能转正吗？”
“基本上没有希望，除非你有过硬的后台。”
“原来如此！”这些还在象牙塔里迷迷糊糊的学妹们发出一阵惊叹声，感慨世道曲折。
“主管几乎每个晚上和双休日都逼着我无休止地加班，累得跟狗似的。”师姐继续倒苦水。
“你们的主管是男还是女的？”
“一女的，40多岁，二婚。”
“敢情是心理变态，有虐待癖好。”
“更年期。”
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开了。
这边还在上着思想教育课，那边突然从门外冲进来一个人：爆炸性新闻！咱俩系的朱静被一个中年妇女给打了！
“那个中年妇女是谁啊？”
“我们系何老师的老婆！”
“为什么啊！”
“捉奸在床！”
“咦——！”如此猛料，大家还是第一次听见，一个个伸长了脖子，饶有兴趣地静待知情者继续爆料！
朱静可不是一般的人物，做事有计划，有魄力，属于有事业心，有野心的那一号人。
早在几年前，当其他人还懵懵懂懂，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时候，她就默默地思考起了自己的未来。朱静并不算高的身材白白胖胖，而系里的何老师则是个有着极瘦甚至干瘪身材的中年男性。一个丰腴而年轻，一个成熟而干瘦。似乎登对互补，互相吸引，各取所需，倒也合情合理，只不过，此事不小心被原配夫人发现了，闹到了学校，本来两厢情愿的事就变成了天大的丑闻。
大家都知道，在这个就业完全市场化的今天，有社会关系就等于给自己的就业之路装上了翅膀。何老师当大学老师前，在本专业第一线担任领导多年，积累了丰富的人脉资源。
朱静本以为搭上何老师既能填补自己内心感情的空白，还可以为自己未来的就业之路加一个重要的砝码。但是地下情最怕的就是阳光，一旦曝光，就像水蒸气一样，消遁于无形，还留下一阵阵不好闻的气息氤氤氲氲。
最近，陆续有一些用人单位到学校招聘人员。其中一家单位负责招募人员的工作人员就是本校毕业的师哥，这个人在学校里名不见经传，咸有女生关注。可是一旦坐上这个HR的位置，惹得一大群师妹们在他面前嗲声嗲气，搔首弄姿的，恨不得能送人到他床上，一了百了。
学好数理化，不如有个好爸爸。这句话倒成了很多人心里的坚信的真理。
那我们这些平凡家庭出身的芸芸众生呢，怎么办。书到用时方恨少。
“我跟用人单位交流过，为什么你们不喜欢录用我们学校的学生，你们知道他们是怎么说的吗？他们说，你们的学生虽然上手快，但是时间一久，总是和重点大学毕业的学生差一截，后劲不足啊！知识是厚积而薄发的。仅仅掌握技艺是远远不够的，能支撑我们走得更远的是丰富的知识储备。”系主任在一次全系大会上说的这番话一直萦绕在林兰的脑海里。她想到陈栋梁学校里那一间间座无虚席的自修室，再看看自己所在的学校，一个个浮躁，一个个急功近利，自修室和图书馆里更是学生寥寥无几。不要指责用人单位学历歧视，问题的症结得在自己身上找找。作为二流大学的学生，我们的优势在哪，我们还有什么理由坐以待斃，逍遥自在，该是时候奋起直追了！现在太轻松，未来就难免沉重；四年的大学生活已经过半，我们还有什么理由再虚度青春，我们想以什么样的姿态毕业就业，是昂首阔步还是俯首帖耳，低声下气。不要，不要，我的人生该是警醒的时候了！
现在苦一点，未来就少痛一点。
接下来，有些同学开始行动了。李丽开始做生意了，她批了一些IP卡，在同学中兜售，看着她微曲着身，稍低着头，周旋在各个寝室间，小心谨慎地敲门，虔诚地介绍产品，往日的“伶牙俐齿”和“咄咄逼人”荡然无存。
林兰手捧一叠宣传单在小区里转来转去。这是她最近接的一个活——为一家商店派发宣传资料，任务区块就是这个小区。林兰在小区里仔细查看了地形，发现楼下的信箱是发放的最佳位置，但是不远处的院子里有3个大妈聚在一起聊天，林兰心想：等一会，等他们都走到外边时，再发一下。林兰一边想，一边往外边走。内心忐忑，脸涨得有点红，平生第一次干这种工作，感觉窃生生的。再转了一圈又回来发现那几个大妈还在，又努力装出闲逛的样子，到处转悠，转了一圈又折回来，发现那几个大妈还在。
“这个人鬼鬼祟祟的，在这里干什么！？”
“是啊，怎么这样！”
“这个人谁啊，想干什么？”
3个大妈用一种怀疑犯罪分子的眼光紧紧地盯着原小兰，林兰毛骨悚然，在3位大妈“谴责”的目光紧逼下，灰溜溜，狼狈地退出了小区。
小区门口是一排自行车，林兰把一张张宣传页放在自行车架上，匆匆忙忙离开。心想：内部不能攻破，只能在外围突围了。
......
过了几天，班里另一位女生拿着薄薄的几张零钞在寝室里分发给几位参与发放宣传单页的女生。
“这是你的报酬”林兰手里接过几张少得可怜的零钱，想想那几天分发宣传单页的辛苦和尴尬，心里直呼：赚钱真是不容易啊！
拿着这些钱到学校的小卖部买了一杯肉圆汤喝，再买了一包面巾纸，钱一下子就用完了：赚钱是爬山，而花钱就如流水。此时此刻，林兰心里直呼：花钱如流水，这真是一条至理名言啊，准确地可怕。
林兰在报纸上看到一则招聘家教的启事，思考很久，拿起电话打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