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飞狄不紧不慢地解开脚上的绳索。从口袋中翻出一支红色颜料,对我眨一下眼睛。尽管这黑夜减弱我的视觉,却增强我的触觉,我的心被触动了一下,没错,重重地一下!
雷飞狄一下跳跃至一士兵背上一管颜料往他脖子一抹,另一人刚想鸣枪示警,白羊已咬夺步枪。你们知道白羊怎么做到的吗?我反正不知道,在雷飞狄把另一个人抹脖子后,我才注意到白羊嘴中叼着一把步枪。
‘你们“死”了,别违反演习规则。’雷飞狄把颜料收起,又解开我的绳索。
‘我们就要逃跑成功了。站起来,易发情绪的女孩,以后你可以在你的朋友面前吹嘘这夜晚。一个奇怪有趣的夜晚。’
我微动了动发麻的大腿,心里却有些失神。
‘雷飞狄,我们怎么逃出去?’
‘肯定不能往丛林跑,我在这地方有大半年了,只要抢到车就能逃出去,逃到我家。’
‘好’我果断答应!
接下是如何搞到车的问题。雷飞狄在一个‘死’去的士兵上搜索装备,找出一发信号弹,两发手榴弹。
‘不知道这信号弹是发什么信号的!’我问。
‘试一下就知道了,你等着。我跑到那片山地上,放了这炮仗。白羊,你待在这!有人来了你就马上跑,她不会有事的。你被逮到就没鸡腿吃了。’
雷飞狄真的撒腿就跑,我估摸着,这一趟得有两来公里吧,来回就有四五公里了。黑色下,雷飞狄一钻进丛林我就看不到他了。白羊像个忠诚的卫士站在我身旁,一动不动地盯着那两个“死人”。
等待最令人犯困,在我昏昏欲睡之际,一声响亮的咻!咻!声直把我震清醒了!在黑色的天空中,红色光芒恐怕几十里都能看见。
整个营地因为这信号光沸腾了。大喇叭里我听到连长的声音:向信号光方向徒步前进,迎接师部大部队!
我暗叫一声走运。满怀欣喜地等雷飞狄回来,我摸摸白羊,白羊似乎有点焦躁,应该是看到那信号光的缘故。
‘别担心,这光就代表你家主人是安全的了。’
白羊听完,就自己蹲下来,鼻子不停嗅来嗅去,寻找他主人的气味。
我同样在注视着雷飞狄的方向。我一心等待,现在忘了那等待时间有多长了,感觉不长也不短。不过是白羊先发现雷飞狄回来的,在我双眼看不穿这浓厚的黑色时,白羊敏锐的鼻子已经探测到了,为此它轻咬我裤腿,为我先送来这份喜悦。
雷飞狄气喘吁吁地跑来,指指后方的营地。我马上回答他:‘他们以为是和大部队前来的信号,全部徒步迎接了,我想这营地只剩下寥寥几人的警卫了。’
‘走运了,我们小心点摸索前进。’
我们很小心地前进。
‘白羊,你闻闻汽油的味道,然后带我们去。’
白羊很快认准了一个方向,为此我们省了不少力就看到车辆的停放位置。
有一个士兵在守卫,雷飞狄拿出手榴弹,用颜料在上面写几字,扔向那士兵。我惊慌一叫,那士兵抖了个机灵,竟用手接住,一看到上面的字像偃旗息鼓般把枪扔在地上。
雷飞狄这时候大大方方走上前,往士兵身上摸索。
‘同志,你这是作弊!’
‘这话留着跟你们连长说吧!’一串钥匙扔到我手上。
‘小姐,想上哪辆车?有越野车,卡车,装甲车……我的方向盘指向任何你心之所属。’
‘越野车,以此来彰显你的勇敢。’
在一片心意相通的笑声中的我们开动了一辆越野车,发动声惊动了警卫,一片枪声响起,我吓得紧贴车门。
‘不用怕,都是荷包弹。这玻璃防弹都没问题。’
‘哈哈,好好玩!’我惊险的说。
‘我最奇异的一夜。’
‘我也是,一切因你而变有趣’我不由自主说出这句话,吓得比刚才还严重。不敢再说话了!
折腾到现在,后车镜已经不知不觉充斥着阳光的耀眼。
‘太阳都出来了,好漫长的一夜。’
‘一到家肯定累趴了。’
‘好好睡一觉。’
我们就这样交谈着,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