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家伙说话终于靠谱了。”卓越拍了下林霖肩默默吐槽。
“哎,你这人……”林霖正要为自己正名。
苏玥毫不客气地打断她,不耐烦地说:“好了,房子你也看了,刚才发生的事也有你的推波助澜这我就不计较了。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就问你一句话。现在,你走不走?”
“诶,苏玥这事好商量,你看天色已晚。现在出门也没几家店开门了。“林霖左右而言他,眼睛四处乱瞄就是不看苏玥的眼睛,吞吞吐吐说完最后一句话:“不如让我和卓越在你这儿将就一晚?”
“是不是卓越?”林霖暗中拽了下卓越的袖子,用眼神不停示意。
“嗯。”卓越忍俊不禁地笑笑:“我正有此意。”
苏玥看见了却不点破,点头道:“好吧,你们就住一晚。不过你要是在叽歪个不停,我就把你扔出去听到没?现在你去吩咐一下厨子们做晚饭去。”
“哎呀,同人不同命啊。”林霖感叹了一句,又飞快加了一句,“好嘞。”喜滋滋地应了,步伐轻快地哼着小曲走向厨房。
等林霖走远了,苏玥才皱着眉开口。
“卓越,杜月今早在朝上说她有一子,那人就是今天来翻墙的杜焱。”
“她没有提过这是一对双生子。要不是杜焱杜淼今天凑齐,我们可能一直都不会知道杜淼的存在。”
卓越把今天的事情细细想了一遍,脸色大变:“苏玥,杜月打定主意要把其中一个嫁给你。她想要拉拢你,且让你无从拒绝这门婚事。”
苏玥闻言,眉头紧皱面有愠色。把在手里把玩的竹杆捏地“咔咔”作响。
“这个老狐狸!连自己的亲儿子都利用!”
“苏玥你……这件事,其实和杜月联手也并无不可,朝中势力分布早已经是定局……”卓越疑惑苏玥为什么发这么大脾气。
“够了,卓越你容我再想想。”
苏玥阻止了卓越劝说下去。低头看见手里已经碎裂的竹子,碎片拿着有点扎手。之前选好时还准备好好打磨做个竹笛的。
哪怕一直精心呵护的东西也有碎裂的一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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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淼,你觉得苏玥如何?”杜焱此时收敛了脾气,坐在回府的轿子里兴致勃勃地问杜淼关于苏玥的事。
杜淼正在看书,听见杜焱问话顺便喝了一口茶,连眼都不抬淡定道:“还可以。”
杜焱生气地拍两下小桌,鼓着脸回应:“你就不能再准确点吗?”
对于杜淼这幅淡然样子,杜焱也是无可奈何,毕竟从小到大他闯了不少祸,杜淼有时会非常仗义地替他背锅。唯一缺点就是他从来不和他一起玩,就知道钻研四书五经,放佛看看就能饱饭一样。
杜淼把书摆正,又掀了一页。温声说:“仪表非凡又如何,空有其表要之何用?”
杜淼合上书本,准备长篇大论和杜焱谈谈关于漂亮“女人”的劣迹。
“今天我回府,听母亲说要把我许配给苏玥!”杜焱捂着耳朵闭眼急冲冲地说。
“主子,怎么了?”仆人们听见叫喊急忙停下轿子查看。
“无碍,你们继续。”杜淼镇定的回答。
“是。”
杜淼突然起身摁住杜焱肩膀,双手圈禁住他表情阴霾地质问:“你再说一遍。”
杜焱被杜淼这一手吓得六神无主,就又把事情说了一遍。
杜淼听完心乱如麻,身体像是被抽空了力气跪坐在杜焱身边。双眼微微失神缓缓说了一句:“该来的还是要来……”
在杜焱颇为怪异的表情里杜淼浑浑噩噩的回到了自己的院子,盯着院子里的花发呆。
过了一会,像是想起什么,眼睛里恢复了神采。摆出墨和纸笔,写好了一张,又“撕啦”扔到纸篓里。如此重复了几遍,杜淼把最后一张写好的信反复看了两遍。手从衣服里掏出来一个奇怪形状的东西放在嘴边,发出奇怪地“嗡嗡”声。没一会,一只灰鸽停在杜淼的窗边。
杜淼把信塞进鸽子脚上的装置里,拍了下鸽子的翅膀。
灰鸽在杜淼院子盘旋飞了两圈,然后猛地冲向云霄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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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
望月水榭内。
一阵琴声传出,时起时扬如展翅欲飞的蝴蝶,扑闪着灵动翅膀,又似塞外广阔的天空,沉淀着澄澈的光。
一曲落罢,让听者仍意犹未尽。
月舒抬手,旁边的侍子快速递上帕子。后面的人把琴收拾好,放在琴带里背上。
净了手,擦干。月舒瞧了一眼门边一个长相普通的蓝衣侍子。
那位蓝衣侍子自动上前举着手中从鸽子腿下取出的信纸递上,声音沙哑像粗砺沙子互相摩擦:“主子,有人来信。”
月舒扬眉,伸出青葱玉指捻住信纸后打开。
“呵,他终于想通了。”合上信纸放进用来照明的灯笼里,看着信纸烧为灰烬,月舒脸上露出喜悦的神色。
转身看见那人还在跪着,心情好温声问了一句:“叫什么名字?”
“报告主子,没有名字。”
“好了好了,从今天起你就叫蓝烨是个哑巴,不许说话知道吗?”月舒手指敲了敲桌子,表情漠然道。
“是,谢主子赐名。”蓝烨表情木讷地回答。
月舒挥了两下手,漫不经心地让他退下去:“嗯,下去吧。”
蓝烨出门时,抬头飞快地看了月舒一眼后出去。他身穿一件月白色广陵锦缎绸衣,乌青色纱衣笼罩其上,黑发齐云鬓螓首蛾眉我见犹怜,朱唇不点而赤。身姿英挺自有一份清新俊逸之感。
这样好看的妙人面对血肉横飞却没有一丝惊慌失措,曾淡定自若的看着手下把敌人一点一点折磨致死,面对敌人惨痛的哀嚎表情也没有一丝波澜。更不用说他身后的势力,这样的人并不多见。
这样尊贵的主儿,怎会甘心来后宫做一个无能皇帝的妃子?
蓝烨不多想,领了自己今天那份额外的赏赐,看了一圈自己空空如也的烂屋。
拿了把铲子把银子埋在了树下。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不得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