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羽发现聂安珊今天有点和平日里不一样,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
她甚至在喂荀羽吃早饭的时候直接将勺子捂到了他的鼻子上。
荀羽感激这个护士每日里尽心尽力的伺候自己所以也没有吱声,只是喉咙里发出一声轻微的咳嗽。
聂安珊这才发现自己喂饭喂到了鼻子上,急忙放下勺子,拿出一旁的纸巾给荀羽擦了擦。
荀羽怕她尴尬难受,故意玩笑似的摸着鼻子道:“美女喂你吃饭,你怎么还挑食呢。”
聂安珊噗嗤笑了出来。
“你可真能,鼻子不但能吃饭还会挑食。”
荀羽嘿嘿笑道:“里边没长牙,要是长了牙估计能啃大骨头。”
聂安珊将已经喂完的空碗放下,拿出一个橘子,将皮剥掉,掰下一瓣塞到荀羽的嘴里。
荀羽现在基本上是逆来顺受,给啥吃啥。
他毫不客气的将递过来的橘子瓣吃掉,只是他的舌头有点调皮的舔到了聂安珊白皙的手指。
聂安珊的小脸一红,娇嗔的白了荀羽一眼,然后将剩下的橘子扔到他的怀里,扭头走了出去。
到了中午的时候,聂安珊依旧给荀羽送来了水果还有鱼汤,她的手里还捧着一束花。
她的脸上写满了不高兴,将水果鱼汤放在桌子上,然后手里的那束花插在空空的花瓶里。
荀羽很感动,没想到现在的护士职业操守居然这么高,不但伺候吃喝拉撒,没事了还给买花。
“聂护士,你可真好,还给我买花。”
聂安珊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悦耳,但是荀羽能够听出来她的不高兴。
“别人送的,我不喜欢!扔了又可惜,所以送给你了。”
荀羽听了这话感觉心里有点怪怪的,但是一时又不知道具体哪里不对劲。
“你怎么了,怎么我感觉你今天很不高兴似的?”
聂安珊张了张嘴,又将喉咙里的话咽回去,最后吐出来两个字。
“没事。”
一看对方不愿说,荀羽也没有追问,他很老实的躺在那里,等着对方给他喂鱼汤。
聂安珊将鱼汤放在嘴边吹了吹,然后送到了荀羽的嘴下,发现对方正在看着自己,便随口问道:“你看什么呢,我脸上有什么吗?”
荀羽目不转睛的将送到嘴边的鱼汤吸溜到嘴里,然后说道:“有,有一朵娇艳无比的小花。”
聂安珊的脸有些粉红,她嘴角上翘,微笑着骂道:“油嘴滑舌!”
荀羽吧嗒吧嗒嘴:“都好几天没沾油水了,嘴里都能淡出个鸟来,哪有油?”
聂安珊白了他一眼,然后说道:“你现在身上的淤肿应该消的差不多了,明天我给你买点肉食,让你改善改善。”
荀羽终于高兴了起来,嘴里的好话好像不要钱似的全部倒了出来。
到了聂安珊临走的时候,她还摸着自己的脸自言自语的说道:“我有这么好吗?”
……
到了第二天的早上,吃完早点小笼包之后,荀羽想要撒个尿。
此时聂安珊早就没有了第一次时的羞涩,她经过这几天的练习已经能够闭着眼准确无比的找到要害,而且全程都不带脸红的。
就在她熟练无比的褪下荀羽裤子抓住要害的时候,病房的门被打开了。
一个长相十分英俊,穿着一身名牌休闲服的男子站在病房门口,他的手里还捧着一束娇艳的玫瑰花。
他目瞪口呆的看着病房里的两个人,就连手里的玫瑰花掉在地上都没有发觉。
聂安珊听到了声响,回头一看,诧异的说道:“杜文华,你怎么来了?”
杜文华终于回过神来,他不敢相信的指着他们两个。
“你,你们,你们干什么呢?”
说实话现在荀羽还是很尴尬的,毕竟那个杜文华和聂安珊一副很熟的样子,而他们两个在这么尴尬的情况下见面,怎么说自己也难辞其咎。
然而聂安珊的一句话,却将荀羽雷的外焦里嫩。
“我男朋友想要撒尿,你说我现在干什么呢?”
什么情况,自己什么时候就成了她的男朋友了。
荀羽默不作声的撒着自己的尿,想要安安静静的做一个美男子。
“你男朋友?你什么时候有的男朋友,我怎么不知道?”杜文华的情绪有点激动,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看中的女人早已经成了别人的囊中之物。虽然自己有很多的女人,但是只有自己抢别人的,还没有人能从自己的手里抢女人。
聂安珊回过头去,一边帮着荀羽将裤子提上去,一边冷声说道:“我找男朋友难道还要通过你的同意吗?”
“姗姗,你爸爸曾经……”
聂安珊的声音更加的冰冷:“叫我全名,姗姗不是你能叫的。”
然后她又温柔的对荀羽问道:“小羽,你想不想吃水果呀,又不我给你削个苹果吧。”
杜文华的肺都要被气炸了,他恶狠狠的瞪着荀羽,似乎想要将他生吞活剥。
而荀羽则做了一个十分无辜的表情,似乎想要说明自己的躺枪的重要性。
但是到了杜文华的眼里则成了赤裸裸的挑衅和鄙视。
杜文华的眼里泛着冷光,他冷声道:“安珊,我看这就是一个穷小子,人长得一般般也没有什么本事,你要是想玩玩的话,我也不会怪你的,要是……”
聂安珊冷笑两声:“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会无耻的到处去玩女人?”
杜文华被呛得的说不上话来,聂安珊自己现在还不敢动,但是眼前这个穷小子还不是任由自己拿捏吗!
他留下一句话就想转身离去。
“我会给伯父打电话的!”
“随你好了,在你走之前,请将地上的那束花捡起来,医院不让随便扔垃圾。”
荀羽强将自己喉咙里的笑声压下去,这个聂安珊的嘴实在够损。
杜文华被气的差点喷出火来,他将所有的怒气全部撒到那束花上,抬起脚狠狠的踢了一脚。
花飞到了对面的墙壁上,在墙壁的撞击下,玫瑰花瓣散落的到处都是。
杜文华含恨而走。
荀羽再也憋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聂安珊的心情似乎也好了许多,也跟着笑了起来。
她虽然笑了,但是荀羽能够发现她隐藏在笑声中的不安。
“你难道不想知道刚才那个人和我是什么关系吗?”
荀羽当然想知道,但是他却不是那种好奇心很重的人。
“你想要告诉我自己就会说,你要是不想让我知道,我问了也是白问。”
聂安珊看了他半晌,终于叹息一声。
“那个人叫杜文华,他爷爷和我爷爷是八拜之交,他的父亲和我父亲的关系也相当的好,在我小的时候家里的老人就给我们定下了娃娃亲。”
聂安珊顿了顿,看了荀羽一眼,发现他正侧耳倾听,便继续道:“小的时候我们经常一起玩,到了后来长大之后他就变了,他开始到处风流,到处拿钱玩弄女性,甚至将手伸到了我大学的舍友身上。我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到处留情的男人,我开始疏远他,没想到他居然对我还不死心,甚至到处宣扬我是他的女朋友,家里的老人也总是想要撮合我们两个……”
聂安珊说了半天,荀羽也听明白了,说的直白点,刚才那个杜文远就是个有钱的垃圾而已。
聂安珊走了,荀羽躺在病床上不断的感慨着,他甚至决定要是那个杜文远再敢来的话,自己绝对会好好的配合聂安珊演一场戏,让那个社会垃圾彻底的死心。
……
荀羽掐指一算,来医院已经整整十天了,那个杜文远再也没有出现,而且自己病床的旁边多了一个病友,一个病入膏肓的老人。
虽然十来天没有洗澡,但是好在聂安珊总是隔三差五的帮自己擦拭身子。
荀羽看了看表,发现已经九点了聂安珊还没有给自己送早点过来,这让每天都会准时吃饭的荀羽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旁边的老人的一句话将荀羽的思绪拉回来。
“来,老头子,你尝尝我给你熬的鸡汤。”
一位老太太伸出颤颤巍巍的手,她的手里还拿着一个铁质的勺子。
当她的手伸到老人嘴边的时候,勺子里汤已经剩下的没有多少。
老人张开已经没有牙齿的嘴,将勺里的鸡汤喝掉,咽下之后猛地咳嗽了几声,然后摆手示意自己不喝了。
老太太叹息着说道:“老头子啊,赶紧再喝两口吧,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喝了。”
……
看着老年之后依旧恩爱的两个人,荀羽感觉自己真的感慨良多。
这才是平凡朴实的爱情!
到了中午的时候,聂安珊依旧没有出现,取代她来的是一个四十来岁的护士。
“大姐,怎么今天没有看到聂护士呢?”
那名大姐将饭菜放到荀羽的桌子上,然后说道:“哦,聂护士以后不会来了。”
荀羽的心里咯噔一下,急切的追问道:“怎么回事,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我也不知道,听说好像是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名护士简单的将屋里的东西收拾收拾,便走了出去。
荀羽怎么也想不明白,昨天还有说有笑的,怎么今天就突然不来了呢?
难道她出了什么意外?
还是家里真的出了什么事情?
荀羽的脑子里不断的胡思乱想,可是吊着的伤腿让他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