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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太清院数千丈的地底之下,似乎看不到尽头的空间里,黄土映满眼瞳,不时刮起一阵风,将一片尘土迁移到别处。
除此之外,便只有两个人。
风少商和离无恨!
两个人相背躺在地上,大口喘息着,贪婪呼吸新鲜的空气。地底虽然尽是黄土,但空气却格外的好,其中蕴含的天地灵气甚至隐隐要胜过太清院。
不过,此时的两人也无暇去考虑那么多,只是尽力恢复着自己,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出现什么。
风少商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愣了一下,便没有了后续。
“怎么了?”
离无恨注意到风少商的奇怪之处,下意识问道。
“嗯?”
风少商眼神微微迷离,似乎有晶莹闪动,但他闭了一下就没了。
“没什么,想起一个人,心中有点......嗯,对......”
离无恨看了他一会,叹口气。他吃力地坐起来,对着风少商,把他也拉到自己身边。
风少商疑惑着看离无恨在怀里掏了一会,有点不解其意。
“还好,保护得算周全......”
离无恨牙齿龇着,拿出两个小号的酒壶。
“量不多,省着点喝吧。”
风少商手上拿着离无恨强行塞过来的酒,有些发呆,似乎在考虑要不要陪着离无恨喝酒。
“我说过,朋友分三等,酒也分三等。其实我还漏说了,在一起喝过酒的朋友,才真正意义上可以称作兄弟。当然,不是酒肉关系。”
“嗯,我懂。”
“现在呢,我,你,吊书袋以及那个冰块脸,都一起喝过酒。以我们的境界来看,当然不会是那种庸俗的酒肉朋友。我们,只是为了喝酒,在一起喝酒,这种关系,就可以称为兄弟。”
“嗯......嗯。”
风少商喝了一口,发现这种酒有点涩,不知道为什么。但他看好酒的离无恨没什么反应,也只好沉默了。
离无恨喝了一口酒,砸了咂嘴:“那个奸商总是说,人生相逢不过就是一个命字,相别也是命,就看你怎么把握。我看他不顺眼,但真觉得这句话说得挺对。像我离无恨,从小没了爹,又死了娘,老天不爱,亲戚不理......”
“不过,我还是这么过来了,然后进了太清院,然后有了好酒好肉,然后遇见了你们,再然后......再然后......”
离无恨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想说的话到了嘴边怎么也说不出来。憋红了脸也只能挠挠头,看了一眼风少商平静耐心的脸。
“不知道,我想说的话,怎么就......说不出来了呢?”
他似乎叹了口气,低下头拭了拭眼角。
风少商想了想,露出一丝淡淡的笑,轻轻拍了拍离无恨的背,就像柔风刮在他身上。
此时的地底世界一片平静,明明没有阳光投射下来,可整个空间仍旧被光线充斥。两个年轻人满眼望去都是黄色,错落间断的山峰棱柱竖立着。他们往回看去,来时的入口和泉水已消失不见。
离无恨又挠了一下头,随意一瞥正好看到风少商的视线。
“嗯......好了,说了那么多,你有什么想说的?”
“我?”
风少商歪着头想着什么,然后微微一笑。
“你想起什么了,笑得这么开心,像个傻子。”
风少商一愣,摸了摸嘴。发现自己并没有笑得很夸张,哪里像傻子了?
离无恨知道他的意思,满不在乎地甩了甩手:“别人若是张着嘴哈哈大笑才叫傻笑的话,你不知所谓抿嘴便也是傻笑。”
“为何?”
“你没发现你很少笑吗?”
风少商顿了一下,然后觉得离无恨似乎有道理。自己从萧亦之前待的汉阳城到京畿道后,就很少笑,哪怕在边关的那段时间。
至于为什么,风少商觉得应该和自己的心境有关。之前的自己总是执著于什么,苦恼于什么,难以真正放下心来好好看看,玩玩,想想。
“若要我说的话,你和楚天很像。对,就是那个冰块脸!”离无恨盘腿托着下巴,然后笃定道。
“楚天么?”风少商若有所思。
“对啊,楚天那个家伙执着于武道,和你一样。真不知道你们有什么一定要追寻的......”
风少商不再管离无恨说什么,因为他隐隐发现了什么。若是自己走的是探寻命运的道路,那自己该怎么走?
之前他不知道,但现在......
他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