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澈一夜无声,方清也罕见的睡了个安稳,一觉到天亮。
她本能的看向床上,立即慌了。“小澈!小澈呢?”床榻上空空如也,被子摆放的整整齐齐,看样子不像是出了什么意外,可是小澈病的从没清醒过……
“姐姐!你醒啦?”方澈端着一盆清水从外面走进来,方清不可思议的瞪着他,他穿着前两天的衣服,脸色红润,不大的眼睛笑成了一条缝。
“小澈,真的是你吗?你好了?感觉怎么样?”方清拉着弟弟的手,眼里泛着泪水。方澈咧开嘴巴,摸方清的额头,微仰着头问:“姐姐,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方清把手搭在方澈的额头上,另一只手握住他的手,体温正常,她试探得问:“你不记得了吗?”方澈凝眉,小脸皱成一团,方清屏息凝神的等着他的回答。
“姐姐,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啊?我真的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稚嫩的声音里夹杂着呢自责和委屈。方清赶忙笑着拍了拍他的脑袋说:“小澈没有给姐姐惹麻烦哦,姐姐只是担心小澈而已。走,我们去见公子。”说着拉住方澈小小的手掌往外面走。
方清和方澈到了沐竹园,此时苏慕和百里晨正一起喝茶对弈,莫绫在一边观战,外加为两人添茶。
“诶?小澈好了?”莫绫是第一个看见他们进来的。百里晨走过去把方澈抱在怀里,颠了颠问:“小澈什么时候醒的?病好了?”
方澈在百里晨怀里不太舒服,挣扎了两下,可是没什么效果,就老老实实的回答道:“小澈一直都很好啊。”百里晨惊愕了一下,疑惑的看向方清,苏慕也皱起眉,方清咬着下唇平平摇了摇头。
“小澈,你可愿读书写字?”苏慕轻声问道。
“真的可以吗?小车愿意!”方澈在百里晨怀里兴奋的抓住了百里晨的手臂,激动的晃了晃。
百里晨有些诧异地看了眼苏慕,把方澈放到地上,整理了一下衣服。
“莫绫,带他去方伯那做两身新衣。”
莫绫应声,牵着方澈的手走了。
“苏兄要给方澈请夫子?”百里晨好奇的问。苏慕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晨兄理解错了。京都的圣协书院是读书的好地方,又为何要请夫子?”
百里晨沉默,他不记得了,圣协是个什么地方?
“方清,你弟弟为何什么都不记得了?”
“昨晚奴婢留在房中照顾弟弟,他突然大叫起来,想必是做了噩梦,后来不知怎么发起疯来了,后来……奴婢就不记得了……一直到今日拂晓,弟弟突然好了……”
“好了,我知道了。既然他已经不记得那些了,以后就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吧。”苏慕抿着唇瓣,轻声道。
方澈喊叫他是听见了的,方清说他突然发狂?然后就不记得了,那那个家伙做了什么他也不知道了。可恶,那个男人到底是什么人?
这时,莫绫领了一身新衣的方澈回来了。方澈兴冲冲的跑向自己的姐姐,一张小脸笑成了花。
“姐姐姐姐,你看!这是方大伯给小澈的新衣,好不好看?”方清笑着点头:“嗯,很好看。这些都是公子赏赐给你的,小澈要好好谢谢公子,知道吗?”方澈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苏慕轻笑着摇摇头,同百里晨告了别,带着方澈去圣协书院了。
苏慕才刚走到书院门口,就听见了他极为讨厌的声音。
“小慕。”
跟在后面的莫绫偷笑起来,这个秦公子真是粘人!
苏慕干干的笑了两声,看着已经走到他面前的秦墨:“秦公子,苏某已经说过了,你和我没有那么熟,还是称呼我为‘苏公子’比较好。”
秦墨摸了摸衣领的黑色貂毛,在阳光的照耀下乌黑发亮。
苏慕讥讽的看了一眼,他的一身貂皮,牵着方澈的手径自朝院内走去,莫绫紧紧跟着。
“公子,你干嘛总是粘着人家苏公子啊?”秦墨的贴身随从秦殇疑惑的问自家公子。
闻言,秦墨白皙的脸上浮现浅浅的笑意,睨了西街方向,瞥了眼秦殇,没说话,进了书院。
秦殇默默跟在后面,腹诽道:“明明要去雅静阁喝茶的,现在却拐进书院……”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书院,苏慕知道秦墨跟在后面,不由加快了脚步。
“院长。”苏慕看见圣协书院的院长从书阁里走出来,叫了一声。
白瓷听声音就知道是谁了,脸上满是笑意。白瓷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小小的眼睛里是对苏慕的欣赏。
“苏慕啊,不愧是圣协第一才子,没有给咱们书院丢脸啊。只是日后必定有许多身不由己啊……”白瓷说着,眼睛一眯,不等苏慕说什么就看着苏慕身边的方澈,“咦,这孩子是谁?眉目清秀,倒生的俊美。”
“院长。”秦墨的声音传来,白瓷点点头。
“苏兄,秦兄,好巧。”林牧之珊珊而来。
苏慕点点头,算作招呼。他是什么时候来的?自己竟然没察觉到?
林牧之一眼就看见了苏慕身边半大的孩子,有些惊讶,半是认真半是玩笑的说道:“这孩子莫不是苏兄的私生子?苏兄藏的很深嘛。”
话落,所有人都怔了一下。
秦墨狭长的眸子落在他身上,明明什么话也没说,苏慕却觉得他什么都说了。
苏慕没好气的白了秦墨一眼,看着林牧之说道:“林兄说笑了,这孩子叫方澈,是苏某远方亲戚家的孩子,如今落魄,苏某定是要照顾周全的。”
“苏慕今日来是想拜托院长把他放到庄夫子门下。”
白瓷笑眯眯的打量了方澈一会,最后点了点头,道:“明日便来吧。”方澈听了,笑呵呵的道谢:“谢谢院长。”
见这孩子如此有礼貌,白瓷更加满意了,孺子可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