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惺松的睡眼,被偷入缝隙的阳光刺得难受,忙用手挡了挡。腰被紧紧地揉住,翻身轻推他道:“胤禛,今儿不上朝?”
他闭着眼睛又轻轻地拉我入怀,轻声道:“好久没这样睡过觉了,今儿就不去了。”工作狂也有翘班的时候,还是沉迷在女人的温柔乡里,想像着别人瞪大的眼,捂着嘴偷乐。
他感觉到我的异样,轻推开我,裂着嘴疑问道:“傻乐什么?”我恢复了常态,一手拉着他仰面喊道:“我要起床了,美好的一天开始了。我喊一二三,看谁迅速如何?”
我宠溺地摸着我的头笑道:“就你花样多,这肚里的孩子未出生就被你教坏了。”还未等我喊出声,就被他一用力扶坐了起来。
拉开帘子,外面早就艳阳高照。拉了拉铃,画儿把洗漱水送了上来。早餐后,他也不挪身,坐在书桌前看书。宁儿上来给他请了安,就跟我告辞回山庄。
我跟她窃窃私语道:“等他走了,我跟你一起回山庄。”宁儿担忧地摆摆手,见我挤眉弄眼的警告之色,低头退了下去。过了半个时辰,也未见他动身的迹象,急得我坐立难安。他淡淡地瞄了我一眼,我又心虚的佯装镇定地走到窗前,望着园里的景色。
宁儿跑到院中,焦急地指指太阳,我回头偷瞄了他一眼,手放在胸前,边摇边动嘴不出声道:“别急,再等等。”
“你在做什么?”四阿哥的声音传来,惊得我身体轻颤,忙答道:“没什么呀!”
他立起走至窗前,宁儿看到他的身影,迅速跑回了屋,他负手盯着我不说话。我被瞧得面部僵笑,拉着他的手恳求道:“我要跟宁儿一起去山庄。”
“不行,怎可如此颠簸?”早料到他会如此说,弄不好就是为了防我,才守在这里的。我撅着嘴道:“过几天你们都去避暑了,为何我不可以?”
他不听我说完,就转身坐回到桌前,自顾着看书。我只好上前,求他道:“四爷?王爷?胤禛,我小心着点就是了。”
他放下书,严厉的说道:“叫什么也没用,大是大非面前,不能由着你使小性子。这几个月乖乖的给我呆在房里,允许你十天出门一次。”
我瞪大了眼,大声地惊问道:“什么?我又没犯王法,出自己的家门,还要选日子,不干!”
冷哼了声,嘟嘴远远地坐到一边,又一想等他一出门,山高皇帝远的管得着吗?想到此心情又明朗了起来。他居然挪到我身边,用哄小孩的口吻道:“府里的福晋一个月只能出二次门,你想想平日里我可有管着你?也就几个月时间,忍忍就过去了。回头你想如何就如何,爷都不管你,行不行?”
我爽快地答应道:“好。”他立即走到窗前,大声喊道:“叫张义给我过来。”我不解的问道:“叫他做什么?”
他笑而不答,张义跑过来请了安,他淡淡地道:“给爷把后门给封了,爷未回来期间,好好照看院子,出一点差错,提脑袋来见我。”
张义“喳”了声就退出了内院,我傻愣的盯着他,眼里怒火越来越旺,质问道:“爷这是什么意思?”
他反而笑道:“你不刚答应听我的。”我怒不可竭的低声道:“你……这是我的家。”
他一脸诡计得呈的快活,翘着嘴道:“就知道你会阳奉阴违,生气也没用,这事就这么定了,不然就住到雍王府去,跟你的干姐姐做伴去?”听着更火,可毕竟他是王爷,怎么也要顾及到他的容忍度,封建皇权不是我能够振动地。
我冷着脸回房,鞋子一踢躺到了床上。烦躁的左右翻身,越想越生气。明明是我自已的家,怎么得他做主?我之所以坚持不进王府,不就徒个自由吗?我坐起,拍着床低声道:“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帘子被掀开了,余光扫到了他进门的身影,我又背着他躺了下去。“都是要做额娘的人了,怎还像个孩子?”见我不理他,据然拿手来挠我,我忍不住笑着怒道:“你干什么?你哪像个王爷?”
他弯下身,脸凑到我面前笑道:“死丫头,对你客气还不知好,你去问问,爷几时对府里的福晋如此过?”
气息都喷到我的脸上,我忙边侧头边用手推他,闭眼道:“怪不得那么多人还相安无事,果然有手段,大脸猫。”
他全没了平实的威严,敲我的头笑道:“你哪像是小老鼠?不过跟你在一起,还真忘了自己的身份,爷也被你带坏了。”
头依在他的腿上反驳道:“我可不做小老鼠,宁可是只小脸猫。”“哈哈,行行,快起了,该是用中膳的时候了。”跟他一阵抢白,也恨不起来了,拉着他的手臂下了楼。
鸡蛋总碰不过石头,人好歹要有自知自明,相对他而言,也真的做到极限了。只好拿人无完人来安慰自已,谁让自己摊上这么份感情呢?
饭后宁儿就走了,突然觉得自己孤寂空乏,转身的瞬间,眼泪不由得落了下来。不想回房让他瞧见,走进小亭,趴在美人靠上自怨自艾。“怎坐这里了,四哥呢?”
听到十三的问声,快速的擦擦脸,回头笑道:“在楼上呢。”
十三盯着我,一脸凝重的问道:“又被四哥罚了?”我抿嘴一笑道:“他敢?刚送走了宁儿,觉得不舍。你们何时动身?”十三边走边道:“今年不去了,你若觉得寂寞,我让喜薇过来与你作伴如何?”我笑着说了声谢,十三突然驻足指着我笑道:“只是别把她带坏了,府里也就她,少了份算计之心。”
我哈哈笑道:“怎么只有喜薇少份算计?那其他人被谁带坏了?”我也就与喜薇往来多点,是我带好了她才是,这个十三,讲话也有失误的时候。十三回过味来,笑道:“说不过你。”
四阿哥听到笑声,走下了楼,询问道:“何事这么乐?”
“四哥,你得好好管管她,竟教喜薇如何对付我。”十三大大咧咧地斜倒在长椅上,向四阿哥告状。
我瞄了眼四阿哥,拉了拉十三道:“十三爷,您可是爷,少冤枉人。”四阿哥戏笑道:“要不要把喜薇传唤来,当面对质。”
我昂头挺胸道:“谁怕谁?”十三噌地立了起来,戏谑地盯着我道:“心里素质不错,面不改色。”
四阿哥在一旁隔岸观火,我与十三比定力,两人谁也不让谁,反正十三比四阿哥好说话,从不生气,跟他比划惯了。
“十三弟,今儿皇阿玛可有话说?”关键时刻,被四阿哥搅了局。十三弃阵答道:“还不是老样子,太子与老八更加水火不容,皇阿玛暗语连珠呗!当然了,也没少我老十三的份,这个弦外音我还是听得出来的。”十三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事不关已的口吻。
见他们聊正事,我也乖乖地呆在了一旁。太子手下卖官贪污,又纠集了新的***,跟八爷党明枪暗斗,早就是人人心知肚明。康熙二立太子,真是一大败笔,太子早在一废时威望扫地,兄弟个个如狼似虎,把他逼得有点狗急跳墙的架势。
我没兴趣听,打起了哈欠。四阿哥瞄了我一眼道:“年羹尧在四川倒是立了功,就是这奴才心气太傲。隆科多最近怎样?”
十三淡淡地道:“滑得像条泥鳅,让人琢磨不定。”我又打了个哈欠,睡意蒙蒙的说道:“担心什么,他自然是爷……的人。”意识到多嘴时,四阿哥与十三紧盯着我,只好把话说全了。
“何以见得?”十三不可思议的问道。“我……我……女人的直觉。”我结巴着拿话唬弄。“你的直觉是什么?”
四阿哥喝着茶淡淡地问,一时三人都沉默不语,四阿哥缓缓抬头,我的脸把我给卖了,涨得通红。闭了闭眼后悔的答道:“佟家能够长久不衰,自有它生存守则,我倒是认为佟家人很是世故,必不会一条道黑到底。佟国纬不是支持八爷了吗?那么隆科多要么支持太子,要么就是支持四爷,这样无论那边得势,他佟家都将继续荣耀。”
“厉害,有道理。四哥,容月说得对,这小子必是咱的人。”十三兴致勃勃,朝我竖了竖大拇指。
四阿哥眼含笑,打量了我道:“爷就奇了怪了,每回她的什么直觉,都一针见血,难不成真的是仙子下凡?”
十三哈哈大笑,打趣道:“四哥,弄不好是狐狸精啊!”我瞪了十三一眼,吐了吐舌头道:“要不要泼点狗血试试?”
四阿哥一本正经地说道:“十三弟胡说,哪有这么丑的狐狸精?”十三开怀大笑,我指着他们生气的说道:“行,你们兄弟情深,拿我打趣是不。今日正式申明,以后谁若在花房里论时事,恕本仙不能接待。”惹不起咱躲得起,说完头也不回地快速上楼。
身后是四阿哥与十三的笑声,隐约听到四阿哥与十三谈话声,过了半个时辰,十三朝立在窗口的我作了个揖,就告辞出门了。四阿哥上得楼来,揉着我肩轻声道:“怎么不去歇息?有了你爷多了份信心,爷的直觉也不错啊!”
“四爷,你向来做事稳当,我还不担心。十三爷向来说话爽直,你还是劝阻着点。”
想到十三与康熙的关系,就让人提起心。他注视着我,捋了捋我的鬓发道:“就不怕我吃醋?”我呵呵的傻笑了一下,没好气的说:“那我太高兴了,证明我有魅力呗。”
他两手合围我脑袋,戏笑道:“这里面都装了什么?没见过你这样的人。”
我反驳道:“物以希为贵,不然怎么显出我的珍贵?爷你就好好珍惜吧!”他笑着摇头,把我朝房里抱去,那抹温柔在心湖里泛起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