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小兽到来
清晨，齐璘早早起来，这时还有一些人正在酣睡，出来帐篷，他看了一眼正坐在篝火旁闭目养神的吕仲寒和另两个源徒，然后遥望着墨蓝天空边缘的一道鱼肚白。
这时，吕仲寒睁开眼，回过头来，看着那仰望天际的人，那人依旧是那副平淡的样子，但他能隐隐地感觉到，这个人身上时时刻刻散发着一种寂寞和忧伤的气息，让人想要远离，却又下意识地靠近。
齐璘回过头来，与那对藏青色的眼睛对视，微微一笑：“早。”
“早。”吕仲寒也只是回应了一个字，他觉得，这个人应该不喜欢啰嗦客套，虽然他平时看起来很随和，偶尔也有些孩子气。
“又要去采药？”
“嗯。”
“我陪你。”
齐璘微微思索，然后回应：“你不休息么？”
吕仲寒笑了笑：“我是秀才。”
齐璘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对于一般的源师来说，就算七天七夜不睡不休息也没什么，而文人比武修的精神力更强。
这时，也刚好到了换班的时候，李浩和两个源徒来交接完后，吕仲寒就陪着齐璘一起进了林中。
现在天还未大亮，林间还能听到“吱吱”的虫鸣声，两人在林中走着，发出“哒哒”的轻微脚步声。
“这一带有不少的草药和灵药，当我还是童生的时候曾经来过，那时还很幸运地发现了一株四品的灵药，本想去摘取，可惜有妖兽群赶来，我们不敌，只好退走。”吕仲寒回忆起往事，轻笑着说道。
“哦，是什么灵药？”齐璘将一株一品的沽原明从树上摘下，这种灵药是一种寄生植物，一般会附着在植物的表面。
“刚晋升四品的血竭。”吕仲寒一挑眉，笑道。
“嘶——”齐璘不由地吸了一口气，一般的血竭只是药草，有止血之效，能晋升灵药的着实不多，更不要说是四品，四品的血竭如果能被一个四纹的炼药师得到，就有可能被当做一味主药制作可以让一名重伤的源灵在瞬间止住血液流失并加速血液再造的血气丹，可以说，有了血气丹，就相当于捡了一条命。
“可惜了。”齐璘将那株沽原明放进身后背着的药篓中。
“也是，不过，我们也不算太倒霉，至少从兽群中逃了出来，那可是两只三阶高等猴妖坐镇的猴妖群。”
“三阶高等的妖兽不是在内围地带才会有么？”
“一般来说是这样，不过偶尔也会有兽群从内围来中围地带寻找资源，毕竟在内围，四阶的妖兽只手遮天，三阶的妖兽也好过不了，我们是刚刚好碰上了。”
“那那株血竭被摘走了？”
“不清楚，不过等之后我再去的时候，它就已经不在那里了，应该是被其他的修行者摘取了吧。”
随后，两人陷入了沉默，继续在林中寻觅着。
突然，齐璘眼前一亮，走到一棵树旁，摘下一株菊类草药，茎略呈方柱形，多分枝，叶皱缩，花呈黄色，明明看起来有些枯老，却蕴含着不少的灵源之气。
“是希仙，这下好了，鬼影陀罗的毒终于可以解了。”
意念中，齐璘高兴地说道。
“别高兴的太早，你还不知道是谁下的毒，现在还不能揭露。”寻提醒道。
“如果偷偷放到汤中，会不会被察觉？”
“我不清楚，这种毒只有毒师才懂得如何下毒，下多少合适。”
“但是据我们这两天以来的观察看，没有人具备毒师的素质，那就是，在这些人当中肯定有人与毒师有着交流，换句话说，在这附近，有着毒师在探查着这些人的一举一动!”齐璘被自己的这一推测吓到。
“我也是这么猜想的，但是我并没有感觉到任何人接近，如果有，也一定是在源王三阶以上。”
齐璘不由地眼皮一跳，源王三阶，就算这里二十七个人加起来，也抵挡不了一个源王初阶。
“那我的这些举动……”
“应该没事，我告诉你的这个药方并不是这个位面所通用的，而是根据一定的属性药理自己配出来的。”
“那这个药方，有人用过么？”
“没有。”
“……”齐璘默默在内心翻白眼。
“喂，我说，这是什么反应啊，本座好歹也是一名举世无双的炼药师好不好啊喂，我看起来像是那么不靠谱的人么？”寻郁闷地说道。
齐璘没有回话，的确，寻虽然平时看起来很不着调，但关键时刻也是能靠得住的。
“如果和那个人对上……”齐璘不敢再想下去，就算寻出马，自己也不会落得怎样的好下场。
齐璘依旧漫不经心地采药，吕仲寒在一旁协助。
他们两个人，谁都没有发觉，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后面，一只黑色的毛绒小兽正睁着圆圆的大眼睛看着他们，准确的来说是看着那幽蓝发色的少年，黑色的眼眸中不时露出疑惑和迷茫的神色。
两人采完药，然后一同朝来路返回，此时天已经快要大亮，他们要回去同大部队一起收拾行李。
小兽看着两人越来越远的身影，抬脚将要跟上去，却是突然一愣，似乎是感应到什么东西的存在，大眼睛滴溜溜转了几圈，随后一迈步，便消失在了原地。
随后，一团黑雾出现在了小兽消失的地方，黑雾渐渐消散，露出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身影，宽大的帽檐和高高的衣领将他大半张脸都遮了起来，只留下一双凌厉眼睛。
“奇怪，明明有东西在这里的。”嘶哑的声音响起，像是磨砂一般刺耳。
“不管了，应该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那些个老家伙也不会有兴趣来这种地方，我的计划马上就要完成，没必要计较这些小事。”
那人说完，身周冒气一团黑雾，身影消失在黑雾之中。
“其实我没想到，你竟然还会药理，以后是要做炼药师么？”回去的路上，吕仲寒问。
“也许吧，不过还是以剑道为主。”齐璘回答道。
“嗯，坚持根本，我支持。”
“呵呵，炼药师虽好，但是也先得有自保的实力才行。”
“君羽兄真是一语中的，自古以来，有很炼药师都深知这一点，但是真正能够有实力自保的，却是没有几个，要么是选择成为大势力的供奉，要么是被某个实力强行留住，一辈子为人炼丹，人们只看到了他们光辉的一面，却不曾见他们背后的辛酸。”吕仲寒嘴角勾起一抹嘲弄般的笑容。
齐璘沉默，的确，在这个世界，只有实力才是说话的保障，没有实力，不能将那些阻碍自己前进的人一一打败，就算炼丹炼得再好，也终只是别人的苦劳力罢了。
“抱歉，我有些失态了，因为家父就是一个小宗门的炼药师，被宗门终身囚禁，直到离去，不过好在，我并没有家父的炼药天赋，所以避免了悲剧的延续。所以我的感触比较深，喜欢跟懂得药理的人一起交流，不希望他们走上我父亲的老路。”吕仲寒苦笑道。
“令尊有子如吕兄，九泉之下定然也会安心了。”
吕仲寒没有回话，只是轻轻地一笑。
“汪呜~”这时，两人突然听到一声幼兽的叫声。
他们一惊，立即停下脚步，警戒四周。
“诶，这小家伙什么时候在这里的？”吕仲寒指着齐璘背后的药篓道。
齐璘看不到背后，将药篓取下，只见里面有一只黑色的毛绒小兽，两只黑色的大眼睛瞪着他，露出可怜兮兮的神色。
齐璘顿时感到惊奇，这不就是他从络村离开时看到的那只小兽么，怎么会来到这里，难道是一路跟来的？这也太神奇了吧，还是说只是同一个种类的。
齐璘询问寻，寻表示也未曾发现小兽的踪迹，这让齐璘不禁咂舌，难道他眼前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小家伙，还是什么绝世强者？
“君羽兄，你认识这个小家伙？”吕仲寒见齐璘盯着那小兽不语，问道。
“我也不清楚，只是我可能见过这个小家伙。”齐璘回答道，他是真的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不是吧。”吕仲寒有些不相信，这可是在内围，这样的小家伙是怎么一路过来的？
“汪呜，汪呜~”小兽弱弱地叫了几声，一副“我好可怜，快收留我吧”的样子，要是它的面前是一个女孩子，也许就会母性大发，直接将它带走，不过很可惜，他面前是两个纯爷们。
吕仲寒试着向将这小家伙从药篓中抱出，但是他一伸手，就被小兽躲了开，似是生气地对着吕仲寒叫了几声，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让两人很是无语，不过，它到底是怎么躲过去的，吕仲寒可是秀才，虽然速度比不过武修，但也相差不会很，而这小兽，显然连最低阶的妖兽都算不上。
吕仲寒又试了几次，每一次都被小兽躲过，最后一次，小兽作势直接向吕仲寒的手上咬去，还好吕仲寒反应的快，在吕仲寒心有余悸时，小兽做出一副凶色，大有“你敢再来，我就真要你”的架势，不过配上那毛绒哦的小身子，怎么看都有一种萌萌哒的感觉。
“真是怪了。”吕仲寒嘀咕道。
“我来试试。”齐璘说着，伸手去抱那只小兽，而这次，小兽没有躲开，而是很自然地被齐璘抱起，还舔了舔齐璘的手背，像是对主人示好的小狗一样。
“你确定它不是你家丢失多年的宠物？”吕仲寒问。
“我们家不养宠物。”齐璘回答道。
“它好像很黏你的样子，要不你就带着它吧，他这么小，也不碍事。”
“带上它吧，也许还会派上什么用场。”这时，寻突然想起了什么，有些不自然地在意念中传言道。
“好吧。”听到寻的传言，齐璘答应下来。
“嗯，它全身都是黑色的，那就叫小黑好了。”
说完，齐璘也不管怀中小兽幽怨的眼神，自顾自地向前走去。
“小黑……”作为读书人，吕仲寒对于这个名字也是无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