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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月下剑舞

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了啊,暮尘抬头看看,远处的太阳已经彻底西沉。四周的环境一下子安静下来,林木的缝隙间透落点点星光。透过树叶的缝隙,隐约可见那一轮银月在缓缓升起。

慢慢的,四周潜伏的虫子开始低鸣,阵阵山风拂过,带动草叶的摩擦声,安静的山林再次展现出不同于日间的活跃以及“獠牙”。密林深处的幽暗似乎潜伏了无数双“眼睛”,让人望而生畏。在已经将感知扩展到极限的暮尘眼里,在夜色降临的那一瞬间,整个山林反而像是一下子“活了过来”似的。那深处的幽暗就像是一张张大着的漆黑“巨口”,正等待着猎物乖乖送上门来。

紧了紧手中的短剑,暮尘慢慢将身影微伏,嘴角慢慢上扬。那就来试试看吧,看看到底谁才是最终的猎物。银月之下,一个独行的身影慢慢步入山林的幽暗深处。

……

“艾伦大哥,你见到暮尘了吗?”枫急急忙忙的喊住正准备回家的村卫队队长艾伦。

“嗯?没啊,只从今早见到他后就一直没碰见过了。怎么了?”艾伦转过头,有些奇怪的看着气喘吁吁的枫。

“今早一大早,那家伙留了张纸条就出去了。到现在都没见到人,我刚刚已经跑遍整个村子了,还是找不到有见到他的人。艾伦大哥,你今早看到暮尘真的是往后山的那个方向走去了吗?”枫喘着粗气,看着眼前的艾伦,心底的不安已经扩张到极限。

“是啊,今早我确实看到他往后山方向去了,我还以为他是要去打个野味什么的……”侧头回忆了一下今早看到暮尘的情景,猛地,艾伦反应了过来,惊呼:“等等,你的意思是说,一整天了,暮尘这小子都还没回来!?”

“是啊,我已经找遍全村了,还是没见到人,也没人再遇到过他,现在天色都要快黑了,我……”枫的脸上充满了焦虑。

“这,这小子不会是出意外了吧。”艾伦满脸担忧的转头望向已经变得漆黑起来的后山。

听到艾伦这话,枫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我,我这就进山去找他!”说完,枫抬脚就跑。

“等等!”艾伦一把拦下枫,“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现在天就要黑了,你也知道的夜里的山林是有多危险……”

然而,出乎艾伦意料的是,枫一个错身就避开了自己的阻拦,这……

“等等!枫,你先别急!”,再度拦下枫,艾伦惊异的看着枫,“你……你突破了?”

“是的,最近我才突破的。”再次被拦下的枫更急了,但也知道刚刚进阶殿堂的自己是没法强行闯过早已进阶多年的艾伦的阻拦,于是急忙解释道:“艾伦大哥,放心吧,我现在的实力已经足够了,我一定会把暮尘给带回来的。”

虽然感觉非常难以置信,但枫刚刚的动作确实远超入门级所能达到的极限。不过这个时候也顾不得震惊了,艾伦严肃的点了点头,让了开来,“我知道了,不过你也要千万小心。要知道,殿堂级不代表你就可以横行了,特别是在深夜的山林里,潜伏的危险远比你想象的还要可怕。你独自一个人先去一定多加小心。我这就去组织村里的人员组成搜索队伍随后就来。”

“好的,真是麻烦你了。我先走了!”枫将腰间的长剑扣实,快步往村外赶去。

“记住了,一定要多加小心,我待会就会赶过去。”艾伦向一下子跑出老远的枫大喊。

“知道了,我一定会小心的!”远远的招了招手,示意自己已经明白,枫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远处。

“接下来……紧急集合!”艾伦快步向村子中心赶去,他要去召集村民卫队了。单单枫一个人他根本不放心,特别是在这夜晚里,只有尽量组织够多的人手才有可能在深山里找到人。

……

完全不知道因为自己长时间的“失踪”,村子里已经闹得不可开交的暮尘依旧独自一人往密林深处走去。缓缓拨开茂密的灌木丛,按照以往进出几次这山林的经验,恐怕现在的自己已经走过了村子狩猎队探索过的区域边界了。而这也代表着接下来的地域危险度会急剧加深。

暮尘将脚步放得更慢更小心,寻找险境来历练突破不代表自杀,必要的小心谨慎是必须的。

暮尘感觉自身已经达到了某个临界点,只差少许了……默默的将口中的干粮彻底咽下,然后喝了几口水,在原地稍作休息的暮尘再次出发。

不得不说莫林给的那本图册实在是秘典中的秘典。随着修炼的完成和加深,暮尘发现不仅仅是身体的能力,听觉,视觉,嗅觉等等这些居然都有了进一步提升。特别是现在自身的夜视能力居然也有所提升。这简直就是彻底将人体潜藏的所有的潜能一一挖掘出来啊。也是拜这加深的夜视能力所赐,暮尘才能在这深夜的丛林里一直前行。

茂密的树林慢慢的变得稀疏起来,出现在视线内的更多的是低矮的灌木丛,貌似来到了山林间的一处小型的开阔地带。突然暮尘瞳孔一缩,身影一顿,然后慢慢往角落的阴影处退去。那是……狼群!

将自己的身影气息彻底潜藏起来的暮尘,小心翼翼的从林木的缝隙间往远处望去。在远处的一个小山坡上,隐约可见一队狼群正在憩息打闹,而且在月光的照耀下,暮尘发现这群狼居然全是纯白的皮毛。

而其中最瞩目的则是狼群正中趴着的一个巨大银狼,那巨大的身影,哪怕是趴着也比一个牛犊还要高大。

难怪一路走过来都没遇到什么大型野兽,原来这一带都是这群狼的地盘。

突然,正伏着身体休息的银色巨狼耳朵抖动了两下。不好!暮尘连忙将视线移开,身影气息再度彻底潜藏起来。这畜生,好敏锐的感知,自己不过是盯着它看了一会就有了警觉。

群狼看到自己的狼王突然抬起来头来四处张望也立马警戒了起来。可惜,暮尘特意挑选的是下风处,而且自身的潜藏技艺也是一流。所以巨大的狼王在四处张望了一会,并没有发现什么后又懒洋洋的躺了下来。

狼群被惊动了一下后,警戒了一会,见狼王又躺下来了,便又没当一回事的休息的休息,打闹的打闹了起来。他们在这一带作威作福久了,也不觉得会有什么东西敢来挑衅自己。

殊不知,在暗影的深处,一双漆黑的双眸已经缓缓睁开,远远的注视着复归平静的狼群。

突破的契机,来了……

……

茂密的丛林的深处,一个焦急的身影正在四处张望。已经是月上中天了,原本还能勉强追踪到的痕迹已经彻底没入黑夜中。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暮尘一定经过这里。借着稀疏的月光的照射,看着手里一块碎布,这是暮尘身上的衣服的一块。

枫再次抬头,往四周张望,神色越发焦虑。

不行,我要冷静,莫林老师说过,越是紧急的情况越要冷静。缓缓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压下急躁的心境。

猛地,枫再次张开眼,往一个方向望去。虽然没有任何的缘由,但枫却感觉暮尘就在那个方向。咬了咬牙,现在也没别的选择了,只能相信直觉一次了。枫再次迈开大步,往选定的方向走去。

那里,正是后山的更深处……

……

疾步往前的枫几乎是笔直的穿过这片山林的,一路上不知道惊动了多少深夜出来活动的野兽。可惜,这些野兽不是嗅到危险远远就躲开就是直接被枫随手一剑收割了。这些普通的猛兽在进入殿堂级的枫面前不过是随手就可以击杀的玩意。

眼前的视野突然一片开阔。这是……枫看着眼前的一处谷口,暮尘会在这里?

突然,远处传来一声野兽的呼啸声,枫猛地抬头望去,那是……狼?咬咬牙,枫往声音传来的方向飞速赶去。

越往前,时不时传来的狼啸声就越是清晰可闻。终于,枫赶到了声音传出的地方。一路上,枫已经可以确定那是群狼发出的声音了。只是,这声音中貌似还夹杂着凄厉和莫名的哀嚎。

终于,借助月光的照耀下,枫看到了一群银狼将一个黑色身影团团围住,而站在狼群中间的那个身影,正是……

“暮尘!”枫立马提剑想往狼群冲去,却突然发现自己的身影居然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定住了。枫大骇,鼓起全部的力量,却发现自己还是动弹不得,怎么可能!?

正在枫大惊失色的时候,突然她的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你现在还不能过去。”

枫吃惊的转过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莫林老师!?”

这时候,枫发现自己又能动了,“莫林老师,你也来了吗?暮尘现在有危险,我这就去救他!”

“等等。”挥手拦下去枫,莫林摇了摇头,“你没听到我说什么吗,现在你不能过去。那小子正在紧要关头,你现在去帮忙只会让他前功尽弃。”

“可是……”枫转头望向狼群中的那个身影。

“你不觉得奇怪的么,枫那小子又不是不懂事的小孩,为什么特地跑来这种地方?他是想要利用生死边缘的考验来突破自身的屏障。”

“可这太危险了!”枫急的直跳脚。

“是啊,这样做的话稍有不慎就会丢掉性命。但这是他自己的选择。就像他从来不会干扰你的选择一样,你也同样不能去强行阻止他自身的选择。现在,我们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在这里静静的看着,这就是对他最大的支持。”

“这……”枫缓缓转过身,满脸担忧的望向远处的那抹在狼群中苦苦挣扎的身影……

……

“呼……呼……”,喘着粗气的暮尘看着眼前已经将自己逼至死路的狼群。身后是峭壁,已经没有退路,看来只有放手一搏了。

在一开始的时候,暮尘是潜伏在暗处,悄悄找上落单的银狼。他要做的是挑战极限,不是找死。直接向狼群发动攻击不仅愚蠢之极也不符合暮尘自己的作战方式。暗杀,才是暮尘前身最强的技艺。

等杀了几个落单的巡视的野狼后,狼群终于被彻底惊动了。银白的巨狼长啸一声,群狼全体出动,四处搜索躲在暗处的猎杀者。

多久了,多久了,他们在这一带作威作福了这么久,今天居然又有不知死活的东西挑衅上门。银白的巨狼看着眼前的被猎杀的银狼的尸体,银白的双眸中闪过一道怒火。

而这正中暮尘下怀,如果狼群聚集在一起的话,他也没有太多的办法。但是现在,为了搜索暗处的猎杀者,狼群居然四散了开来。那么……

表演的时间,到了!

疯狂的狼群彻底将一片丛林彻底惊动了起来。由不得它们不抓狂,每次他们嗅到血腥味赶过去的时候都只能看到倒在血泊中的同伴,而“凶手”却早已逃之夭夭。什么时候“猎手”居然变成了“猎物”了?!

一声长啸,终于察觉到不对的银色巨狼将四散的狼群的再次召集了起来。看着短短时间内就已经缩水了一小半的狼群,巨狼震怒了。它决定亲自出手,找出暗处的猎杀者,将“它”撕成粉碎。

而银色的巨狼也不愧是狼王,在它的统领下,狼群直接将暮尘从阴影处逼了出来。于是,一场“大逃杀”开始了……

疯狂的狼群在狼王的带领下死命追逐潜藏在暗处的暮尘。而暮尘也在逃跑的路上不停展露“獠牙”,时不时就是一个银狼凄鸣一声倒下。而震怒的狼王也数次给暮尘带来了死亡边缘的体验。那远超普通银狼的体型下,巨狼的动作和速度居然比远比普通银狼敏捷迅猛得多。

一次次的从围堵中脱出,一次次的和死神擦肩而过。在疯狂的追逐搏杀中,暮尘被狼群逼进了这处山谷之中,直到逼至峭壁底下。

看着眼前将自己团团围住的狼群,暮尘笑了。背上时不时传来的热辣辣的感觉时刻提醒着他现在处境的恶劣。那是刚刚躲避银色巨狼的攻击的时候被其巨爪所刮的抓风扫到所致。这一爪,要是直接命中,恐怕就是直接身死当场的结果。

然而在面对这种绝境的时候,暮尘居然笑了,那笑容很是爽朗。这,才是自己所追求的啊,极限的险境啊!此时此刻,银月之下,大地之上,剑将与利爪起舞。

一声长啸,在狼王的命令下,群狼再度发起了攻击。而在这之前,暮尘直接身影暴起,先一步发动了攻击。

一道寒芒掠过,带起一片血花,喷涌的血泉下,一头银狼倒了下来。它不懂,为什么平日以速度自满的自己,居然会连敌人的动作都没有察觉就被绝杀了。

一头银狼倒下了,而另一头却已经扑了上来。微微错身,闪过银狼的扑咬,反手划过,又再带起一道血泉。而此时,两头银狼已经形成了前后夹攻之势。

低头,伏身,寒芒交错,又是两头银狼倒下。

……

两头银狼倒下了,三头扑上。三头倒下了,四头扑了过来……

银月下,剑在起舞……枫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每一次她眼看着暮尘就要“危险”的时候,暮尘都会做出不可思议的举动,直接破开围杀。两柄短剑在起舞,带起一片片的血花,点缀在空旷的夜空下,却仿佛在演绎着天底下最美的舞蹈。

在枫的眼里,那已经不仅仅是一场杀戮了。在银色月华的背景下,在这苍茫大地的舞台上,一场极致的“艺术”盛宴正在上演。

……

原来,剑还可以这样用……每一刻,每一瞬间,暮尘都感觉自己脑海中的灵光在不停闪现。种种不可思议的动作轻松使出,却往往能起到奇效,避开了狼群的一次又一次的围杀。

剑还在起舞,前一刻,速度已经达到极致,下一刻速度再次拔高,避过银狼的撕咬;前一瞬力道已经用尽,下一瞬力量骤生,直接破开银狼的脖颈。

血液在沸腾,精神在升华,前所未有的感觉涌至心头。这一刻,殿堂的大门近在眼前,这一刻,我无所不能!

一声长啸,杀红眼了的狼群一下子惊醒了过来。看着四周倒满的同伴的身影,而中间依旧站立着的那个黑色身影,狼群,畏惧了。

暮尘看着惊恐后退的狼群,右手缓缓抬起,早已被血染得通红的短剑指向远处站立着的银色巨狼。来战!

命令狼群退去,身形巨大的狼王缓缓向暮尘走来,身后的一轮巨大银月将它的毛发照耀的纤毛具现。微风拂过,更显银色的光华。它是狼王,狼群的主宰者,也是最强者。而现在,它要亲自迎战这个强大的敌人。

它知道这个敌人看似强大的外表下已经虚弱到了极点。只要自己麾下的狼群再多纠缠一会,死的必将是对方。但它有自己的骄傲,孤傲的它绝不愿意用这种方式打败眼前这个“强者”。所以,它要亲自出战,将眼前的敌人亲手击溃。

最终,狼王在暮尘的不远处站定。孤傲的头颅缓缓放下,银色的双眸注视着眼前的身影,身体缓缓伏低,它在畜力,这一击,将分出胜负。

双剑架起,这一刻,暮尘的双眼中这片天地间的所有万物都已经消失,唯余那道银白的身影。这一刻,生命,意志,精神,一切的一切都倾注其上。这一击,诸敌皆杀,万物必死!

平原上,化作两道流光的黑白两道身影交错而过。良久,一道巨大的血泉喷涌而出,洒满整个天空。静立不动的银色巨狼身体缓缓化作两半。倒下的半边身体上,它的眼眸中依旧充满了难以置信。在这一击的交锋中,它居然被黑色的锋芒硬生生的从中间斩成了两半。

【恩赐解脱】!

一声凄鸣,余下的狼群四处逃散,逃得越远越好,在它们的眼中,那道身影宛若已经成为死神的化身。

枫呆呆的看着远处那凝立不动的黑色身影,心头的震撼难以用言语来形容。

在银月的照耀下,她突然有种感觉,这凝立的身影,注定将永远印在她的心底,伴随她此生,永世难忘。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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