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姝惊骇地望着迎面而来的磅礴杀气,第一反应不是后退,反倒是浓浓地伤感。自小疼她爱她的哥哥姐姐们蓦然撕下了自己伪装的皮囊,这般赤果果地将人性间最为丑恶的嫉妒展现给她看,实在是,别样酸楚。
舒姝犹自感伤,避都不避,让也不让,好像未亡人寻死一般,留下死水一般的孤寂。不过舒简不同,穿越而来,没了记忆,这群所谓的哥哥姐姐于她而言不过是长得有些好看的陌生人罢了。
她冷冷一笑,抬手就捉住了冲着舒姝面门而来的利剑,手上浮着的淡淡橙色光芒“锵”得一声迎上了剑刃上头的红色灵力。那触碰的一瞬间,红色灵力竟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地物什一样,点点颤颤地抖动剧烈,只片刻时间,凝聚在一起的红色光华便“嘭”得一声炸裂,剑刃只余下了银霜一般的剑刃,聚集起的灵气早已四散。
舒浣惊讶地瞪大了双眼,兀自喃喃说道:“不可能…”
灵力焉有相互惧怕的道理?
这时候,沉溺在苦水里的舒姝也有些反应了过来,见到自己姐姐直接伸手挡住了铺面而来的剑招,她也双目一凝,丹田中没了灵力,灵根中精神力却是对她们武者而言的最大优势。
她抬掌击在了舒浣的胸口之上,精神力瞬间就涌入了她的四肢百骸,舒浣瞬间感受到了全身的酥麻微痛。
舒简却在这个时候,抓住了她腰间摇摇欲坠的布片,坏心眼地朝自己这处狠狠一拽。
舒姝和舒简打在了舒浣身上的两股力道,一个打向外一个拉向内,直接结果导致,舒浣这个小美人,娇小的身子朝后头飞去,腰部以下的裙摆却留在了舒简手上。
舒简看着手上脏兮兮的绣花小裙,嘴角狠狠一扯,从身体里抽出了力道,抬手就震裂成了碎片。
舒姝对于这一家子人,依旧是下不了狠力道,所以舒浣这个二重天修为的武者,受了七重天修灵者的一掌,却还能在半空中稳住了身形,落地时虽趔趄了几步,倒也没有摔得太难看。
她却感觉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握紧了剑柄,剑锋直至屋檐下端庄傲立的两人,双目都快要瞪出血来,怒吼道:“你们…”
这两人,一高一矮,一个窈窕一个娇俏,却同时面色诡异地盯着院子里蓄势待发的舒浣,面色诡异到,被她盯着的人都是阵阵恶寒。
舒浣真是那个被顶上的人,她如今不光是有恶寒的感觉,凉风一起,腰部之下的大腿都是凉飕飕的,她一震,脖颈像是个傀儡部件,很是僵硬很是别扭地朝自己的身下望去,两条细白的小腿,这般得惹人怜爱,月光下更添上一分皎洁。
她几乎要羞哧至死。
偏偏屋檐下两个灰尘都沾染不到美人还在那处进行没有营养地对白:
“妹妹,今天夜寒。”
“是呢,而且大事一件接着一件,一点都不消停。”
“夜里就算是慌忙起身,也要记得穿亵衣亵裤啊。”
“我记得了,姐姐。”
舒浣怒得想要抬剑再次地欺身而上,这会子什么功法什么灵力全部都被抛到了脑后,就记得自己手上有剑,恨不得直接扑上去揪着头发给这两人捅上几个窟窿。
舒简的眼神朝舒浣手上高举的剑瞥了一眼,偷偷抿唇一笑。
这女孩虽说漂亮归漂亮,但是脑子不行,不行。
舒浣愤恨地刚刚朝前路跑出一步,就觉得头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偷偷摸摸地响动,清脆清脆地,好像是哪个薄薄的金属在暗搓搓地断裂。
她先是压下了胸口中的愤懑,疑惑地抬头去望,一见之下,不由地震惊且骇然了。
剑刃中央的部分,竟然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短促的裂痕,那般的细短,几乎要跟头发丝一般不相上下,但是却在银白的剑身上如此清晰可见。
在一旁狼狈爬起的众人自然也察觉出了舒姝的异样,不约而同地朝着舒姝的落目点望去,瞬间就查明了剑身上,让舒浣不能继续动作的问题所在,心里更是此起彼伏地一阵恐惧。
就连舒姝都是惊讶的。
这可是精铁制成的宝剑!
非三重天之上,或是身怀异火的能人,不能撼动其分毫。
她舒简,她舒简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她是修为早已达道了三重天,还是她不声不响地藏起了那个天灵地宝般的异火?
但是无论是哪一种猜测,他们在一旁的旁观者心中,劲浪一浪大于一浪,忌讳一层大于一层,暂且不能面对面与舒简抗衡的心思,也是一重大于一重。
许是这群人心里所思所想太过强烈,连舒浣手上的精铁宝剑都感受得到,它很是给了面子地哀鸣一声响,头发丝一样短细的裂痕就瞬间扩散而去,瞬间到达了剑刃的另一侧,这一道裂痕横跨了两端天堑。
这把剑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咔擦!
剑刃从中间拦腰而折,断裂的上层剑身啪地一声,扁平地砸了下舒浣的脑袋,再一下滑落,狠狠地插进了地面下的泥土之中。
看着舒浣呆愣的表情,舒简悠然地吹了声口哨,准备撤了她拿来壮势的冰凰虚影,心里头那是得意万分。
舒景悦黑着脸把自己的长袍脱下,盖住了舒浣光洁的腿,朝后头喊叫了一声:“诺儿,给浣儿披上这件衣服,带她下去。”
舒诺正是那个较舒浣而言较为年轻的女子,她听话温顺地走了过来,就听到自己哥哥压低了声音问她道:“爹爹和二叔怎么还不过来。”
舒诺偷偷地看了廊下二人一眼,亦是压低了声音回道:“不知,应该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