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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乌纱加顶

由于得到BJ的肯定,这个项目在市公司、省公司、省局一路绿灯,进展非常顺利。当他和王大彪把方案送到省公司钟科长面前时,钟科长满脸笑容,稍作浏览,便签了字,并说,小贺,你的效率蛮高嘛。举手理了理头发,又说,最近,我的事情较多,该项目马上要上报,科里其它同志对这个事不熟悉,我看上报的文件就由你来起草,好不好?不等贺臻开口,王大彪忙说,好的好的,谢谢领导信任。钟科长说,好,就这麽定了。你们今天晚上,就在我的办公室干吧。

晚上,贺臻来到汤科长的办公室,坐下,拿出稿纸,开始起草文件。他没想到自己第一次起草正式文件竟是省一级的文件,有的人在省公司干了一辈子也没接触这项工作。可见,这省级公司也就这么回事。不一会,王大彪进了办公室,把一瓶白酒一包五香花生米一包卤素鸡(豆腐干)放在办公桌上,拿起二个茶杯倒酒,说,听说你能喝,而且喝了以后文采飞扬,今天,我倒要见识见识。贺臻也不做声,把稿纸往王大彪面前一推。王大彪倒好酒,放下杯子和酒瓶,把五香花生米和卤素鸡纸包打开,然后拿起贺臻推过来的稿纸,看了起来,稿纸上写道:

中国药材公司:

全国44家重点扶持对象之一的HN省HY市神农中药饮片厂固定资产更新改造项目方案今已出台,它凝聚了省市二级公司各有关方面人员的心血。根据国家局和公司的指示,我们站在“近看十年,远看四十年”的高度,经过一年多的探索、讨论,认为应该把传统的中药材炮制工艺与现代最先进的设备结合起来,才能使中药材重新焕发青春,重现辉煌,最后达到抢救国宝振兴中药的效果。据此,该方案拟定了一个电子信息管理下的机械化、自动化流水作业的生产方式,加上封闭或半封闭式厂房及附属设施,总投资为220万元。

当否,请审查批示。

HN省药材公司

一九八四年五月一十三日

附:《HN省HY市神农中药饮片厂固定资产更新改造项目方案》

抄报:中国医药管理局HN省医药管理局

抄送:HY市计划委员会HY市经济委员会HY市药材公司

贺臻端起酒杯送到嘴边,王大彪叫起来,你这么快就搞完了!贺臻说,这不是洒洒水的事吗?王大彪说,早知如此,我去买什麽酒?贺臻说,谢谢老王同志美意。干。

而此时,HY市药材公司正召开党委会,党委书记向世江讲话,同志们,在新的形势下,有必要对HY市神农中药饮片厂的领导班子进行调整。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调整?因为这个厂马上就要成为国家医药战线的重点厂,国家要花220万元对这个厂进行更新改造,装备行业最先进的甚至过去没有的我们想也没想到的设备。那么这个厂的领导必须具备相关的能力和知识。我提议,由包佑全同志任书记,王大彪同志任厂长,严亮同志、贺臻同志任副厂长。包佑全同志,42岁,****党员,是国家石油总公司一个勘探队调动工作来我公司的,在原单位任办公室主任,调来我单位后,暂未安排职务。经考察,该同志工作能力不错,经验丰富,应该能够胜任。王大彪同志,45岁,本公司中药部业务组干事,是个老同志,大家都熟悉,我就不多做介绍了。严亮同志也是个老同志,55岁,****党员。现任神农中药饮片厂厂长,很快就要退休了。大家可能会问,既是老厂长,为什么不安排他继续任职厂长?这里有原因,一是严亮同志身体不好,心脏有问题,他给组织提出来,坚决不愿干了,让位给年轻人,同时,提了个条件,自己提前下,让小儿子顶职;二是这次除重组中药厂领导班子外,还要把厂子的级别提上来,以前饮片厂隶属零售总店,属股级以下的班组级单位,这次要提升到科级,并脱离零售总点,成为直接接受药材公司领导的独立单位。因为这是国家重点扶持的单位嘛。因此,考虑到严亮同志本人的意见,再考虑到严亮同志是多年的老同志,他又有药师职称,就任为副职,在以前的级别上上调一级,自由上班,不负具体责任。其小儿子在本单位安排工作。贺臻同志,36岁,大学生。这个年轻人这次立了大功。属于破格提拔。这个小子,我原来对他印象不好,认为他是个闯祸的王,现在看来,是一个误解,应该说这个家伙是有一点胆识,胆大,也有见识。老单,你说是不是?单经理说,是的。很不错,是个人才。要好好培养一下。向书记接着说,这个班子,该介绍的都介绍了,看看大家还有什么问题。没有问题的话,表决通过。

就这样,公司党委精心为神农药厂配备了新的领导班子,并对其充满希望,希望神农药厂乘着国家决定倾力抢救中医药国宝这股东风,打造一个全新的现代化的中药加工炮制企业,树立一个国家级的行业典范厂家。

1984年12月14日,向书记亲自送包佑全和王大彪去神农药厂上任。神农药厂老书记秦伦鎏和老厂长严亮召齐全厂班组长以上干部在会议室开会。向书记亲自宣读公司党委文件《关于包佑全等同志的任免通知》,他红光满面声音洪亮:

“经HY市药材公司党委研究做出以下同志职务任免决定:包佑全同志任HY市神农中药厂党支部书记;王大彪同志任HY市神农中药厂厂长;贺臻同志任HY市神农中药厂副厂长;严亮同志任HY市神农中药厂副厂长。同时,免去秦伦鎏同志HY市神农中药厂党支部书记职务;免去严亮同志HY市神农中药厂厂长职务。****HY市药材公司党委会。1984年12月14日。”

宣读文件后,向书记做了一个振奋人心的讲话。他着力描述了神农药厂在新的领导班子的带领下于不久的将来将会发生的变化,全厂职工将会在全新的半封闭车间里轻松地操纵着全国一流的有着相当自动化程度的机器进行生产,全国各地同行业的各类人员将会趋之若鹜车水马龙般地来神农药厂参观学习取经。那时的神农药厂将成为全国医药行业的一个样榜。听了向书记的讲话,与会人员无不欢欣鼓舞,而且,许多在一线生产的工人趁着工间休息时间涌到会场门口旁听,听得公司一把手党委书记对神农药厂美好未来的描述,一个个竖起了耳朵,张大了嘴巴,甚至有人流出了涎水。有一个冒失的家伙,竟然情不自禁地喊了一嗓子:真的还是假的?不是做午时梦吹牛皮讲大话吧!严厂长站起来,威严地指着那个冒失鬼:你说什么?想捣乱?向书记上前制止了还要进一步发作的严亮,举起手中的一叠文件,大声说:同志们,你们有些不相信,情有可原。因为,就在几个月前,我也不相信。但是,在全公司上下一致坚持不懈的努力下,梦想变成了现实。我手中这一份文件,已经通过省局省公司审定,而且已经跟BJ通过气,国家公司也口头认可,马上就要上报国家公司和国家局。我们衡阳公司还决定把公司位于头塘衡祁路124号的仓库划拨给你们建厂。你们看,这红头文件,白纸黑字,你们也不相信?今天,在这里,我可以信心百倍地告诉同志们,我们的目的一定要达到,我们的目的一定能够达到!我还可以在这里讲一句大话,如果我今天在这里讲的,二年之后没有实现,同志们可以把我“向世江”三个字写在茅厕板子上,千人踩,万人唾。会场的气氛沸腾起来,有人带头鼓起掌来,会议室里里外外马上响起了旋风般的掌声。有人喊:我们相信向书记!有人喊:我们神农药厂有救了。我们神农厂要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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