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师以仁德授人,教我正道,前辈何出此言?”武云对蛮天正的话有些疑惑便问道。
“我老成这样全是受普吉误导,一百二十多年前普吉游历至此,当年他已是百岁之身,容貌却如少年一般。当时我已六十多岁,眼见自己容颜渐衰便向普吉请教寿道。他说长寿的不二之法便是养成良好的生活习惯,保持乐观豁达的心态。我听他所言,随后将族部交由他人管理。以后每日早起观晨霞,日落赏夕阳。栽花种草,修身养性。我放弃族部重务,庸庸碌碌偷生养闲,最后还是看到自己的容颜一天天衰败!如今我已经一百八十多岁了!你看看我老成啥样呢?普吉就是一大骗子!”蛮天正越说越激动,蛮月体贴的抚慰着他的背部,好让他不要太过激动。
武云认真的听着眼前这位老者的诉说。师傅寿尊之名远播天下,向他请教寿道的人多如牛毛。不过他从没以真道相授,如果世人都是不老之身,那天下便乱套了。眼前这位老者却以普吉的敷衍之言枉活了这么久的确让武云感到难以心安。
“前辈莫怒,师傅之过做为徒弟的愿意弥补。如能化解前辈心结,武云定当照前辈责斥。”武云拜伏而道。
“他还是很年轻吗?”蛮天正冷问道,眼神中流露出一股嫉恨之意。
普吉的容貌如今依然留守在二三十岁的年华,武云如果说出实情定然会近一步的激怒眼前这老者。转念一思,看到蛮天正虽然容貌衰老,头发却依然黑亮,便投巧道:“尊师他如今满头鹤发,不如前辈这样亮发青丝。”
“哈哈哈!”蛮天正仰天大笑,笑声中充满一股邪气。虽然他大笑着,却是无法抑制那狂暴的怒意。蛮月一旁担忧的看着武云,她使着眼色希望武云纠正过来。武云看到蛮月对自己挤眉弄眼,心想自己应该是犯了忌讳了。
果不其然,蛮天正将头上的发套一扔,便见那被岁月洗劫一空的头顶。光秃秃的头面上只是立起了几根屈指可数的白色发毛,这几根白毛显得苍白无力,虽然能在末日中留存,好像是为了告知他人,这里曾经是一片辉煌的密林,只是如今已经衰败。
“现在看来如何?”蛮天正冷着脸,他心意明显,只为刁难普吉之徒。武云见自己附和不当,反倒捅了他的伤心处,便自悔道:“晚辈有心附和却无意冒犯,知罪。”
见武云悔过,蛮天正也不好怎样,便将目光转移到凉亭外的花海中,看着满院的奇花异木,神情便闲定许多。又道:“我欲得长生不老之道,只为有年华耕耘天下。如今虽老了过去,但尚能耕耘这片宅院。虽有遗憾,但也不至于枉活。”
“你说你叫武云?可是上古战族武氏血统?”蛮天正突然转移话题,这让众人心头一惊。要知道蛮天正可是蛮氏曾经的尊者级强者,能让这位神州大陆曾经的顶级强者所感兴趣的话题绝不简单。
武云答道:“我也是不久前从师傅的口中得知自己的血脉宿命,如今下山闯荡便是为光复血脉而行。”
“那你可知道你们武氏经历了什么?”
“师傅只是简短告知,其中渊源并不了解太多。如果前辈有知,还请详明。”
“真相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我虽得知一些传闻但也不便说太多。光复血脉?我只能说你要走的路将艰辛不已。事实上不仅你们武氏,我们蛮氏还有其他几大战族血统的在久远的岁月侵蚀中早已失去了往日的荣光。复兴血脉,只不过是对往日荣光的眷恋。新的时代,新的强者,新的宿命。”
“乱世争雄,是每个时代的宿命。前辈贵为尊者,曾经也叱咤一方,能得前辈恩言,晚辈谢过。”
此刻晴空忽暗,天空残云肆卷,狂风作起。武云等人见其异像皆被吸引住注意,一股凝滞的威压笼罩着整个空间,花庭中奇花异木皆是被压低了姿态,变得惶恐不安。待到卷云散去,天空霞光闪耀。半空中忽然凝聚一人形,那人飘忽而下悬浮在凉亭上方。此人并无肉身,仅是一虚影。其形白衣白发,面如玉尊,昂首阔步。
武云见那人立马拜道:“师尊驾到,弟子请安。”
普吉受完礼授意武云起身,又对凉亭中盘坐的蛮天正招呼道:“蛮尊小友,近来安好啊!”
对着已有将近一百八十多岁的蛮天正称呼为小友,普吉的资历由此可见。蛮天正见到普吉,气上心头,豪不客气的说道:“拖你的福,长寿着呢!”
蛮天正话里有气,气中带戾。旁人都感觉到他恨不得打散普吉的元神,若不是他知道这后果严重,或许真动手了。
“怎么?大费周章动用元神来我这不会就是为了看我还有没有活着吧!还是怕我为难你的爱徒,过来护短来的!”蛮天正气道。
“昨夜观星象,卜算到我徒弟会来蛮尊小友这做客。今天动用元神飞来特有一事相求。”普吉说道。
“童面老妖怪,别小友来、小友去的叫得这么亲昵!你看我老成什么样呢?你这是在辱没我知道吗!”蛮天正气愤不已。
“小友能如此长寿实属天命,而我之寿命则是逆天改命背道而驰。两者一个是受命天伦,一个是违逆天意。你又何必生怨呢。”普吉大义道。
“我去你大爷的,非要我骂脏话你才识趣是吧!你还想有求于我?我没打散你的元神已经是对你天大的恩德了,快给我飞回去,我看到你这张小白脸就气不打一处来!”蛮天正气到极致,此刻完全不顾忌自己在晚辈面前的尊仪耍起泼来。
蛮月与蛮崎两父女对尊上的行为汗颜不已,但他们只能尴尬的站在一旁,神仙打架,不惹为妙。武云见师傅尊仪受辱,却也不好做何表态。也只能默默看着。
普吉镇定自若,虽颜面受损,但他却是一得道高人,这种颜面之事倒是放得很下。原本大家都以为普吉会用哲言来化解目前窘境,却也是让人大开眼界。
“你个野蛮子,叫你一声小友是对咱两交情的尊敬。没想你这么不识好歹,想要长生不老是吧!没门!教你乐观处事,豁达做人是为了你活着的时候开心点。你不从我也没办法?好了,你要带着怨恨活着,随你!你这是要自己气自己。你知道吗?你生气的时候看上去又老了几岁。你要打散我的元神是吧?来呀,比划比划!”普吉的一番话跌破了几人的嘴脸,大家吃惊的看着这场面。原来高人吵架也不过如此。
正当两人周围气息翻涌,剑拔弩张欲出手之时。两位尊者的态度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