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黄的沉云覆盖了整个天空,此刻华凉正站在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而她的四周来来往往也全是异样的面孔。
“啊。”
从背后被重重撞了一下,华凉回过头去,只见身后一个高出自己大半个身子的大汉正背对着自己与友人交谈。而撞到自己的,则是他身后背的一个实铁包袱。
大汉的同伴似乎是发现了自己,只见他们唔噜唔噜交流了一番,大汉便点了点头,转身看向华凉。
“莫拉……布……拉卡哆。”
“什么?”
和身形呈反比,大汉的声音非常的轻柔,以至于华凉只能勉强分辨出其中的几个音节。不过即使如此也足够让华凉确信,眼前这个大汉所说的,一定不是自己熟知的语言。
见华凉面露不解,大汉又重复了好几遍,最后甚至还腾得伸出了手,一把抓向了华凉。
华凉见状,没有丝毫的犹豫,转身便飞奔离开。
大汉身材高大又生得面目可憎,虽然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得罪了他,但看样子好像是要揍过来了,还是快些离开得好。
一路跑来,华凉虽然累得气喘吁吁,但对于自己今天究竟发生了什么却还是一头雾水。虽然想要找个人问问,但耳边听到的尽是陌生的语言。
环顾四周,人群的正前方,是一堵看不到尽头的城墙,而在背面,一座接天攘地的门内,此时正源源不断地走出各色人群。
当下,华凉决心到门那里去看看,“既然能够进来,那一定也能离开吧。”反正情况也不可能更糟了,暗自思忖下,华凉决定冲过去试试。
然而就在华凉将要走进大门时,身后一股力量却突然拉住了自己。
“从这里是回不去的。”
熟悉的语言在背后响起,华凉惊喜得回头看去,笑容却在见到来人后,有了片刻的凝滞。因为身后站着的,赫然就是先前自己见过的那群黑衣人的一员。
华凉从小便记忆力超群,对于人脸更是能够过目不忘,又何况是如此好看的少年。
“离疆的世界之门背后连接了无数世界,你从这里进去非但回不到原来的世界,反而会被越抛越远。”少年说话的时候并没有看着华凉,双眼反而紧紧盯着她身后的大门,“从这里,你绝对回不到自己的世界的。”
望着眼前的大门,玖禾心下也一时迷惑∶族志记载,世界之门在两千年前就已经关闭了,难不成自己现在身处的竟然会是两千年年前的世界?
“离疆?”
跟着重复了少年的话语,但显然眼前人的心思根本不在自己身上。
就是因为他,自己才会莫名其妙的到了这个地方,华凉犹豫着自己是否还是要离他远些才好,稍稍往后退去,却突然感觉自己的脚下好像踩到了什么。
“嘎麼!”
还未等华凉反应过来,一个头长狼耳的青年男子猛得从后面凑过脑袋冲着自己耳边大吼一声。虽然听不懂它说的是什么,但走过自己身边时,华凉还是从它的眼睛中清楚得读出了蔑视。幸好自己只是挡了它的路,在瞪了自己一眼后这人便匆匆离开了。
此时的华凉才重新意识到,现在自己已经不是在原先的世界中了,周围的人,啊不,已经不能确定他们是不是人了,都和自己所熟悉的完全不同。
种族相异的陌生感远远超过了对不明身份的黑衣少年的恐惧,下意识得更向少年靠去,华凉明白如果这个时候离开少年,自己根本就无从在这里生活下去。
在制止了华凉希望通过世界之门离开的行为后,黑衣少年也不再多言,转身便离开了这里,华凉见状便急忙跟上。
一路无言。
从身后看,少年虽然高挺,但却仍是十五六岁的少年模样,肩膀还有些窄,人还有些瘦弱。
对这个少年,华凉有着没来由的信任,虽然不清楚他的身份,不过,一定是因为他是这里唯一和自己同族的人吧。即使想要这么说服自己,但在见到他的时候,雀跃的心却出卖了华凉。
少年生的,恰好是自己喜欢的那种好看,明明是危险的时刻,华凉却不由得觉得有一些开心。
“啊,说到底自己只是看脸嘛。”
一边感慨自己果然心大,一面又在内心深处感慨自己就是个颜控。
少年好像是注意到了身后人的动静,不过他只是稍稍回头看了一眼华凉,便继续朝着人群左侧森林的方向走去。
“玖族小友,汝为何会在这里?”
异族语言中再次冒出的一句中文,让华凉倍感亲切,与少年同时回身,只见二人身后,一个穿戴华丽、人类幼童模样的孩子就站在二人身后。
华凉偷偷瞥了一眼少年的态度,不过显然他也不清楚眼前的人究竟是何人。
“你是谁?”
“汝不认得吾?难道汝非玖族之人?”眼前的孩童露出与一般孩子不同的成熟貌,深思片刻又说道,“不可能。虽然混有其他味道,但汝确是玖族之人。玖华是汝何人?”
听到这个男孩儿竟然报出了自己太祖的名讳,少年明显感到了一丝吃惊。
显然这个人必然与自己的族人关系密切,联系到自己此行的目的,或许能够得他助力,少年顺水推舟答道,“他是我宗族的族长,我的祖母颠沛流离失去与本族的联系,临终前告诉我寻回族人。”
“吾未曾听闻小玖有遗失的族人……”沉吟片刻,男孩儿又抬头看向二人说道,“罢了,汝随吾来。”
孩子故作老成的言语神态让华凉觉得颇为可人,见孩子只邀请了少年离开,华凉急忙拉住少年的手,示意他也将自己带上。
华凉能感觉到少年的目光停留在了自己的脸上,这短短的两三秒时间,仿佛比这辈子的任何一个都要漫长。如果他抛下自己,自己言语不通,对这里也没有任何的了解,能否活下去都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带上我。”华凉又一次出声请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