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胡玲玲把孩子哄睡了,把门关好去了大屋,看婆婆一个人在胡玲玲就走了进去。“妈~”胡玲玲轻轻的唤了一声“玲,来,进来”因为买布的事沈氏心里多少有点愧疚,再加上闺女把自己好一顿说,所以沈氏的态度出奇的好。
“爸呢?”胡玲玲开始没话找话说“哦,去你葛叔家串门去了,家旺又打牌去了?”“嗯!”“这孩子…”胡玲玲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也不知道怎么样娘俩才能谈拢,所以沉默了片刻。“妈…”“玲…妈先说,妈知道你来咱们这个家受委屈了,可是妈也有很多不容易,你也知道妈从小来咱们家做了童养媳,我那婆婆…我心里的委屈也不知道该咋说,唉!都过去了,妈…以后不那样对你了”很动情的一番话,说的胡玲玲心里很难受,不知道该如何接话。沈氏刚才看着胡玲玲进门,那种欲言又止的神态像极了自己年轻的样子,自己虽然在婆家受了委屈,可没有婆婆也没有自己的今天,媳妇嫁到这个家来任劳任怨的,她是无辜的,不应该把自己的委屈发泄到儿媳妇身上。
胡玲玲很庆幸,自己的忍让终于有了回报,自己命苦从小就没有娘,跟着爹和哥哥长大,爹和哥哥没有重男轻女的思想,对自己疼爱有加,可是娘的那种疼爱胡玲玲从来没感受过,当年媒人来提亲能同意也是因为李家旺有个娘,而如今这个娘终于认了自己,自己终于能有娘疼了,想到这胡玲玲破涕而笑,这一刻她心里很温暖。
“妈”胡玲玲动情的拉过妈妈的手说:“妈,您放心,我还年轻等我养好了身子再给您生个孙子”“哎~”沈氏欢心的答应着。
就这样日子平静的过了好几年,“丫,你过来妈给你梳头”“哎~”小姑娘长的灵巧秀美,因为沈氏的转变这几年也没受什么委屈,“妈,你给我梳那天那个小辫呗!”“哪个呀?”“就那天那个”小姑娘年龄小,形容不好今天明天后天这样的词汇,胡玲玲努力想还是没想起来,“你妈妈每天给你梳的小辫都好看”沈氏在旁边看着笑着搭话,“对,奶奶说的对,我妈妈梳的小辫都好看,呵呵呵…”屋里传出来娘三个的笑声,画面很温馨,如果时间能够定格,定格在这一秒就好了。
好景不长,沈氏因入冬受了一场风寒感冒了,吃了药打过针也去镇上看过也没见好,腊月里就去世了,胡玲玲抱着婆婆的尸体哭着不让抬走,她觉得愧对婆婆没让婆婆在活着的时候看见孙子。
没多长时间老头也因为思念老伴去世了。
可想而知,两位老人的同时离世对李家旺的打击有多大,那一阵李家旺除了喝酒打牌什么活都不干,而胡玲玲懦弱的性格除了哭什么也说不出,对于丈夫她只有言听计从,每天家里地里都是胡玲玲一个人忙活。而胡玲玲的女儿李丫看着妈妈这么辛苦,开始每天放学回家帮着妈妈干活,从收拾房间到做饭烧炕洗衣服,慢慢的干的活越来越多,也越快越好。胡玲玲有时候看着女儿忙碌的身影心里很是欣慰,多亏生了一个女儿,如此乖巧懂事。
李丫能去上学也多亏沈氏,沈氏7岁那年,胡玲玲就张罗着去村里的小学给女儿报个名,李家旺说啥也不让去,一个女娃娃,大了还不是要嫁人,上学白花钱。后来沈氏知道了,还跑到村里的学校了解了一下情况,老师说全国都普及了中小学教育,孩子长大了没有知识连捡破烂都没地方捡,沈氏想起来自己小时候和家人走散靠捡破烂为生的日子,心里一阵酸,回到家后坚决支持孙女去上学,不能让孙女从走她的老路。
第一天上学老师挨个点名,点到李丫的时候因为名字的古怪,整个班里哄堂大笑,“你妈妈咋给你起这么个名字?”“是我奶奶给起的…”李丫小声的回答,她有点害怕老师,老师看不了李丫的胆怯微笑了一下走到李丫跟前说:“你喜欢你这个名字吗?”李丫有些不解,抬起头看着老师,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对于她现在的这个名字她没有概念喜欢或是不喜欢。“从今天开始你叫李清笑好吗?因为你的眼睛闪烁着微笑,老师很喜欢。”
“老师,你会一直喜欢我对吗?”
“对,老师会一直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