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露露走后李丫打定主意还是好好学习比较重要,毕竟自己没有那么有钱的表舅。一如既往的每天清晨背英语单词,李昊阳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烧火棍子,现在他最喜欢的玩具就是这把烧火棍子,拿着它打鸡撵狗甚是方便。
也不知李昊阳今天兴奋啥?在院里连蹦带跳的耍着手里的棍子,李丫就这么一抬头,棍子就冲她飞来了,“啊!”棍子正好打中了李丫的额头,鲜血呼呼的往外冒,“姐姐?”李昊阳看见这么多血也吓坏了,不知所措的站在那不动了。李丫看见头上留下的血也吓了一跳“你干嘛?”本能的推了李昊阳一把,李昊阳没站住一屁股就坐地上了。“哇哇…爸爸,姐姐打我”李家旺听见了儿子哭声急忙跑了出来,看见儿子坐地上正哭的伤心也没注意李丫头上流血了,上前给了李丫一个嘴巴,等手拿回来才看见手上有血。胡玲玲听见动静跑了出来,“哎呀妈呀!咋整的?咋出这么多血?”胡玲玲出来的第一反应看了眼女儿吓坏了,李丫捂着脸头上的血正往下淌着。这会李家旺也蒙了,闺女脸上咋淌这么多血?等低头看见了地上的烧火棍子明白了咋回事,可等他想解释一下胡玲玲已经将李丫拉进屋里去了。胡玲玲用烧炕的那个柴火灰乎到了李丫头上(作者注:烧炕的柴火剩下的灰有一定的止血消炎除污的功效,学名草木灰)“妈,你别忙活了”李丫说这些话的时候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眼泪不断的往下落。胡玲玲知道闺女受委屈了可她也没办法,她那种懦弱的性格不会让她替自己说一句话,所以她就劝解李丫:“你爸爸就那个脾气,你别跟你爸一样,他其实也挺疼你的…”“妈,你怎么也帮着爸爸说话?”李丫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胡玲玲,眼睛里的冷漠看的胡玲玲心里直慌。
说完这句话李丫跑进屋里开始收拾东西,胡玲玲赶紧追到了屋里,“丫你…”“妈,你啥也不用说了,我走了,上学校去”李丫不想跟妈妈说话了,即使她知道妈妈疼她,可她总偏执的认为爸爸和妈妈是一体的,如果这些年妈妈没有如此忍让爸爸,爸爸也不会抬起手来说打就打。“妈,我走了,我一定会考上大学的,我在外面会很好,不用你们惦记”李丫此刻就觉得哪都比家里好,哪都比家里温暖。
“丫--”身后传来胡玲玲撕心裂肺的喊声,李丫的眼泪如同断线的珍珠不断的掉落,可她还是没有回头,她此刻就认为这个家没有了她会更和谐。“孩子她爸呀!你倒是说句话呀!”胡玲玲大声的哭着拉着李家旺,李家旺站在院子里始终沉默,闺女走了,是他的一个巴掌将将闺女打走了,李家旺有些痛心,可是自己…就这么一个儿子啊…就没有人能理解自己爱护儿子的那颗心吗?李家旺忘了他不止有一个儿子,还有幼女需要他的呵护和疼爱。这件事如果发生在一对没有隔阂的父女身上可能根本就不算什么事,但无奈的是这对父女之间的隔阂已经很多年了。李家旺看着女儿那个决绝的背影怎么都想不到,直到他死的那一天女儿都没有跟再他说一句话。
就这样李丫回去了镇上,初中三年她一直住在乔老太太的家里,乔老太太也是个孤单的空巢老人,就这么一老一小就着伴一住就是三年。
三年时光飞逝,李丫初中毕业了,凭着她优异的考试成绩她考上了县里的重点高中--一高中。因为成绩太好的关系,文杰又帮着申请了特困学生补助,所以李丫上高中的学费基本全免,只需要自己付生活费和住宿费就可以了,这对于李丫来讲轻松了不少。
念初中这三年,因为很多原因李丫不愿意用家里的钱,自己负担着生活费,虽然帮同学补补课能赚些钱来贴补,那也是挺辛苦的。好在庞露露给她汇过一些钱,老师文杰也经常帮她,给她买吃的,送些衣服和钱啥的,这让李丫从心里说不出的感动,有种无以为报的感觉,她想着只有把书念好,也许有那么一天能回报那些曾经帮助过她的人。
庞露露刚走的那半年来过两次信,信上说自己在某市过的很好,去了表舅朋友的一个饭店当服务员,每个月多的时候能有500块钱,九几年这些钱真的不少。信里就能透出庞露露的那份喜悦,信里还说让李丫好好学习,自己已经回不去了,等考上了大学就去她在的那个市,那个市里有不少好的大学呢!李丫看着庞露露的信,感觉这封信带给她新的希望,信封上有庞露露的详细的地址,李丫按照上面的地址回了信。可是再后来李丫寄去的信像石沉大海般没有了任何回应。后来李丫断断续续的收到庞露露寄来的一些钱,上面除了姓名没有任何联系方式,就连寄信的地方都模糊不清,李丫感觉也挺纳闷,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这事就这样耽搁了下来。
李丫的额头上因为没处理好,留下了长长的疤痕,每当李丫照镜子看见那个疤都感觉自卑,她是个女孩也有所有女孩的爱美之心,她每当看见别的女孩白皙干净的脸就心生自卑,她曾经也有一张干净的脸,可是现在…李丫就留起了长长的刘海,将疤痕掩盖上了,除了她自己谁也看不见也不知道,在那厚重的刘海下面隐藏着她的痛苦和自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