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乐只觉得自己要窒息了。而莫晨的杀气此刻有增无减,上举着的右手更是一点点地收缩。
天乐看了看莫晨淡漠的眼神一眼,狠狠咬牙,既然如此,那可就怪不得我了。
沙沙,只有微风拂过叶子的声音。后山正是一片安静。天乐努力调整了一下呼吸,然后下一秒一道惊人的杀猪般的声音便响彻了整个后山——“哇啊啊,娘,爹,呜呜呜,你们在哪啊?”
刺耳的哭嚎瞬间打碎了后山的寂静,莫晨冷淡的面具终于破裂,好看的眉毛抽了抽,然后几乎是咬牙地问了一句“你当这样我便不敢杀你了?”
满脸泪水的女孩低下头,一脸的茫然与惊恐。
莫晨看了她一眼,目光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意“就是来了人又如何”。女孩愣了一下,不堪入耳的哭嚎声总算是停了下来。
莫晨脸上的冷意稍减,手上的力道也稍稍减弱。
哼哼唧唧的抽泣声却在这时响了起来,断断续续的,似乎是声音的主人极力抑制着自己不让哭一般。
莫晨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两手力道再次加大。女孩的脸色终于转变成了青紫色,气息紊乱。
直到天乐快撑不住了,莫晨才冷哼一声将她扔在了地上。终于着地的天乐趴在亲爱的大地母亲身上,死命地呼气。踏实而亲切,着地的感觉原来这么好……
莫晨还在其上方冷冷地看着,冷气嗖嗖地外放。
天乐默了默很配合地将肩膀微抽起来,抽泣声再次响起……
莫晨终于忍无可忍地往外走。
小样,我还搞不定你。天乐看着莫晨的背影默默地想。
其实如果当时哭嚎的同时能再加上一个吓得失禁的效果的话,莫晨一定会二话不说地就直接把自己丢出去的,因为这种时候他会觉得哪怕杀了她也会脏了自己的手,所以自己甚至都没必要装那么久了。
至于为什么不加……天乐表示实在丢不起这个脸了……
目送着莫晨的身影彻底消失,天乐在冷风中站了起来努力辨别方向,她还要继续找东西,下次再来估计就麻烦了,而且她可以感觉到那股神秘的气息越来越强。刚才那几声鬼嚎一定惊动了不少人。也亏得这里隐蔽才没人找来,但尽管如此自己的也得快点行动才行。
天乐看了看四周,以防万一还是先设下了一个空间锁。
这是她和游信共同捣鼓出来的东西。虽然想要把那些比自己强上许多的修者锁在外面还是不可能的,但用来隔离却是挺好的,至少空间锁内的动静等一下不管多大都不易被发现。
设好空间锁后,天乐就开始了。
外放的感知力一寸寸地寻找。可半柱香过去后也不过找过那么一点地。这样不行,天乐眯了眯眼,两手结印灵力开始散出。
外放的感知力附上灵力不出预料地扩大了搜索范围。天乐加快速度的同时也很小心,一花一草一木,大至千年古树,小至微毫细沙都没有放过。
可即便如此也还找不到,眼看着月色越来越浓,天乐不禁有些焦躁。
“烦人!”天乐低骂了一声,索性也撤回了所有的灵力与感知力走到以前常坐的那棵树上休息。
凉风习习,正是夏时,兴许没了莫晨的威压的缘故,偶尔可间闻夏虫的轻鸣,一和一唱的很是惬意。
感受着这自然间的一片平和,天乐急躁的心也不免一点点平稳了下来。其实天乐本就不是一个容易因挫折而乱了的人,重生让她性子比原来活跃了许多也让她遇事更冷静了。
今天情绪的失控与其说是因为找不到东西而烦倒不如说是因为同莫晨的偶遇。
圣谷禁地的彼此敌对天乐并没有忘记。但对此早有心理准备的她并不意外,毕竟两人本就不同立场,即便后来天乐愿意放下心防也是建立在不涉及家族事务的前提之下。所以即使最后是那么个结果也是立场问题自然也不怪莫晨,只是两人要如过去一般是再无可能了。毕竟,有些东西是真正的摆到台面上了。
天乐唯独没想到莫晨的变化会如此大。她不知道这变化中自己的缘故占了几分,但心里终归还是有些不好受的。
毕竟,曾经的少年用他的阳光点亮了自己的天空,也用还很稚嫩的肩膀努力为她挡住了一片风雨。而现在那个少年却没了,连带着他特有的温暖。那一切的美好似乎都被黑暗所吞噬了,只余下一片淡淡的影子。
而自己就这么看着,也只能这么看着。
天乐有些发闷地往后靠,此刻的她心里堵得慌,却不意被一个什么东西搁到了,她疑惑地转头查看。那是一个棕褐色的小凸起,它紧贴在树干上,颜色几乎同这棵树融为一体,仿若千百来年来都是这样,只是树上的一块小树皮而已。但就是这样天乐才觉得诡异。这凸起若是呈一派新色她倒不会起疑,可它偏偏不是。天乐重生前每每来这后山都是坐这棵树上,自是对它十分熟悉,有没有什么小凸起她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有蹊跷。”天乐眯了眯眼用指腹摩擦着那块凸起。
不知为何,这个凸起虽然没印象,但这个感觉却熟悉的可以。什么感觉呢,天乐想了想,若是没有猜错……天乐伸出手,手指划圈沿着凸起的边转了三转,又逆着方向虚点了三星的位置,最后掌心直直拍向那凸起。
嗡——空气一阵波动。
果然,天乐眯了眯眼,一道白光一闪,一个独立的空间于身前隐约可见。一股灵力从空间内弹出,然后覆到天乐之前拍那凸起之处的掌心上。天乐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吸力传来,然后下一秒天乐眼前的场景瞬间就是一变。
这是?待天乐的眼睛恢复了视力可以看清眼前的景象,冷静如她也不免掩住嘴才没让自己失声叫了出来。
这里,分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