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州本来是边疆之地,虽然有健壮的马儿,但是却不是人们心中的理想住所,所以并州的人口并不算太多,往来经商依旧如此。
相反,临近并州的司隶才是最繁华的地方,也把并州的不少眼光吸引了过去。
可这近一年来,并州却意外地红火了许多,特别是雁门郡,就连不少离开此处的世家,都纷纷拖家带口的回到这里,回到老宅子里干起老本行。
这一切的原因,都是因为雁门的连锁效应,雁门郡得到了张臶、蒋干、阎忠、陈琳四大文士再加上许许多多的人的努力,想不红火都难。
并州武夫多,文士少,即便是户口并州的人,都不愿意再回来干,这几乎相当于“发配”了。
但这四大文士的出现,彻底的告诉大家一个事实:并州不是发展不起来,只是缺少人才!
“哒哒”的脚步声中,随着一个人的到来。张梁头也不抬的问道:“是子礼吧,有事?”
来人正是阎忠,阎忠微微一笑,说道:“上党太守张扬麾下穆顺将军乘快马而来,欲求见主公。”
“哦?穆顺来了?”张梁抬起头笑笑,若不是憨厚的穆顺作为引荐,自己还来不到并州军中呢!或许也就没办法东山再起了。
“我亲自去迎接吧!另外叫上老管、老侯和令明,光他仨就行!”张梁活动了一下筋骨,说道。
要说武人之间远远没有文士的客套,一见面,穆顺才不顾及长脸太守的身份,直接给了个熊抱,说道:“子顺,你可想死我了!”
“呵呵,穆大哥,子顺在此有礼了。”张梁眯眯眼,抱了个拳。
“哎呦,我说张兄弟,你坐了不长的太守,全学了那群穷酸腐儒的酸气。咱啊,别这么客套。”穆顺摆了摆手,不以为然,又看见过来的徐晃三人,哈哈一笑,说道:“三位兄弟,多日不见啊!”
“穆大哥近来安好?”三人回了招呼,徐晃上前问道。
“好得很哩!不过我哪比得上你们啊,本来这雁门郡我还认为是一种屈辱,在你们这里却变成了福地,这真是...哈哈,俺是粗人,不会说话,见怪见怪啊!”穆顺似乎想到自己“屈辱”两字的不妥,急忙挠挠头说道。
“无妨无妨,就像穆兄刚才说的那样,咱都是武人,直来直去,哪有那么多花花肠子!”张梁嘿嘿一笑,将刚才的话还给了穆顺,反而使气氛放松了许多。
“走走走,穆兄弟来了,今天我请客,去最好的酒楼,咱边吃边聊!”管亥搂着穆顺就走,穆顺也不好推脱,只能跟着,好在一路上侯毕不时地接起话题来,倒也不显得尴尬。
摆了酒宴,一番宾主落座,五人这才开始扯入正题。张梁端起酒杯先喝了一杯,然后问道:“不知道穆兄弟此次来所谓何事?”
穆顺同样喝了一杯酒,说道:“倒是差点把正事给忘了,兄弟,给你。”
说着,穆顺从衣内掏出一块木片,递给张梁。
这木片之上,正面有两个烫金大字“请帖”,张梁不明其意,看向穆顺,穆顺嘿嘿一笑,说道:“过上一周,就是丁刺史的寿辰,丁刺史为此光邀并州大小官员以及老友,去晋阳城聚一聚,我是奉了上党张大人的命令,给兄弟送这个请帖。”
“原来如此,有劳穆兄弟了。”张梁到此才恍然大悟,原来是丁原寿辰,为了显摆一下,所以特意来发请帖啊,只不过这张杨也真是暴殄天物,好好一个武将,居然被他当信使来用,怪不得后来被部将杀了。
不过不得不说,在张杨的治理下,上党还是挺不错的,看得出来张杨其实是有那么一点政治才能的。
或许自己可以把他收了?
想什么呢!自己连并州都没有获得,怎么去对付张杨。
不过话说回来,现在什么时候了都不知道呢。
想到这里,张梁问道:“穆兄,金岁为何岁?今日为何日?”
穆顺一脸奇怪的看着张梁,说道:“兄弟,中平六年四月有三!”
张梁闻言顿时一惊,没想到已经到了189年,这一年不正是灵帝病逝的一年?
看来,自己的进程还是要加快一步啊,自己上辈子纸上谈兵的时候还觉得如何如何容易,闲来无聊的时候还在嘲讽古人呢,现在自己成了古人,总结起来就一句话: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
不过这些不是现在想的时候,现在总不能冷落了穆顺,张梁又举起酒杯,笑眯眯的说道:“穆兄远道而来,咱哥几个敬你一杯!今天就不用走了,明日我送穆兄一匹快马,咱们一起走!”
穆顺大喜道:“却不是怎地,俺也是这么想的,这叫如什么来着,如出一辙!对对对!如出一辙啊。”
说完,端起酒杯喝了下去,笑道:“来,干!咱们喝个痛快!”
古代酒的浓度低,再加上这几个主本来就是海量,喝起来也是个不要命,一边喝,张梁一边问道:“这请帖是烫金的,虽然不贵,不过每个人都邀请一遍,也是不少钱啊。”
穆顺摆摆手,说道:“哪儿啊!普通的小官儿哪用得着这般?连发都不发,你来了还得交钱!中等官职就给你个木牌子,他也得欢天喜地的接着!就只有各郡郡守,还有刺史的老友,才能担得起如此荣誉!”
侯毕点了点头,表示赞同道:“也是,要是每个人都发,咱并州还不得赔死?”
“哈哈哈,我看不是并州赔死,而是咱们的刺史大人要肉痛了!”管亥从旁边插嘴道。
“得了得了!你们俩越说越没边!嘴巴严点!”张梁没好气的瞪了两人一眼,说道:“今天咱们不论国事,只论酒量,来,干!”
“干!”
····
晋阳刺史府
鸟语花香中,丁原坐在自己的书房,半眯着眼睛,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意味。
可他却没有要过寿辰的快乐,反而愁眉不展。
“建阳,怎么了?”听闻丁原寿辰,早早赶来的一位老友看着丁原,奇怪的问道。
“唉,一言难尽啊。”丁原苦笑一声,递给这老友一封书信,说道:“看看这个,你就明白了。”
这老友也是奇怪,打趣道:“我看看,是什么样的惊天大事,还能把咱们的丁大刺史给变成这幅模样?”
说着,他还自言自语道:“咱们这群人啊,就你混的最好,还当上了刺史,我呢,却只能做个教书先生,在那些穷乡僻·····”
话还没说完,这人手中的书信却已经掉落在地,只见他长着嘴,瞪着眼珠,半晌才吐出一句话,只是声音极小,还颤颤巍巍,只有丁原才听得清楚。
那便是
“圣上病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