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终还是没想到,杀我的人竟然是你!”孟优的双目仿佛能喷出火来,看着面前那俏丽的女子,却无法动弹。
“孟优,也就是你蠢笨,上了贾大人的计谋,你助纣为虐,贪图美色,咎由自取!”银花嗤笑一声,摆摆手说道:“念在你帮我夺下了这座城池,给你个痛快,推下去,斩了!”
不过半晌,一颗人头送上,瞪着血红的大眼睛,仿佛带着生前的不甘。
银花摆摆手,将这颗人头带下去,起身又恢复了平时那副俏丽的模样,走出府邸,望向正在清理的元帅雷铜,躬身一拜,说道:“贾从事座下细作银花参见将军。”
饶是雷铜这等粗汉,见了这女子也不禁尽力摆出柔和的模样,说道:“有劳姑娘深入虎穴,叫你做细作岂不是暴殄天物?这样吧,此次成功攻陷城池,你功不可没,此次一旦胜利,我必然举荐你!”
“多谢将军厚爱。”银花嫣然一笑,似是欣喜若狂的模样,实则却是不屑,对于这等贪图美色的粗汉,自己有的是办法治他。
“这样,我就不多做耽搁,我现在手上仅有五千骑兵,再加上现在后续的一万步兵,一共一万五千人,我带五千人换上这西水城士卒装备,再去陷了泸水城,这一万人留给你,看好俘虏,守好城池。”
“奴家定不负众望。”银花微微躬身,轻声说道。
“好,我信任姑娘。”雷铜轻轻点头,还了一句,便对身边人招呼一声,转身骑上高头大马,绝尘而去。
“这偌大的城池,就是我的了么?”银花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跟人说话,微微一笑,转身而去。
“兄弟们!泸水城遇袭了!孟将军派我来请求增援,兄弟们快开城门啊!”
西水城之下,雷铜艺高人大胆,率领一百来人站在城墙下叫嚷道。
“孟将军?有信件没有?”守东城门的乃是阿会喃,见到城下兵马,招着火光问道。
透着火光,雷铜露出笑容,随即说道:“孟将军不会写字,又哪来的信件呢?将军莫要唬我,还是速速派兵吧!”
阿会喃见雷铜说的句句属实,又是己方盔甲,不似做作,于是便吩咐道:“先开城门,请兄弟们歇息半晌!”
“将军,还请快速派兵啊!”雷铜等人进了城门,却不快速发狠,而是直接跪下,请求阿会喃。
阿会喃定睛一瞧,此人铠甲上面还沾着干涸的鲜血,虽然年轻,确实强壮有力,顿时暗暗点头道:“不用着急,我即刻派兵,这位将军还不知姓甚名谁?身居何职?”
雷铜装作放心的样子,起身拱手道:“小将区区一百人将,姓雷名金。”
阿会喃满意的点点头,笑道:“雷金将军是个好汉子!你无须担心,这第一批来的人都不能打持久之战,大多便是下马的骑兵!我只派三千人,定可一战灭贼!至于将军及麾下暂且留在西水,修养数日再言其他!”
雷铜心中大喜,就怕你派多了!面上却是赧颜,不好意思的说道:“如此便麻烦将军了。”
却说这蛮族虽是以孟获的南蛮夷独大,但益州的少数民族实则复杂多样,南蛮入侵时便是诸多种族齐上阵,而表面上张梁收服了其中一支的南蛮夷,其余似是沉浮了,实际上却是暗流涌动,这不,张梁一走,再加上赵毅的撺掇,五溪蛮、越嶲夷便沉不出气,应声而起了。
却说这五溪蛮这几年涌起了一个新兴小将,自称弓箭无敌,沙摩柯是也,这个好战分子却被张梁的“****”压制,当听到赵毅的消息时,他是第一个同意的。
越嶲夷则是高定旧部,高定在越嶲夷中威望还是不小,哀兵气息明显的越嶲夷自然与五溪蛮合兵一处,此时也已经来到了西水城东城门外三十里回合雷铜后军。
战火,笼罩在了毫无防备的三千西水军身上,雷铜后军近五千骑,蛮夷两万蛮兵前锋,瞬间就将这些可怜的人清扫完毕。
“这次能够胜利,还都仰仗两位大王。”赵毅的弟弟赵坚还是一位颇会见风使舵者,知道沙摩柯和越嶲夷王都是此次自己仰仗的对象。
“哈哈,将军的骑兵也是献力不小!”几句话后,两人便被赵坚拍的舒服无比,随口奉承道
蛮子愚笨,古人诚不欺我!赵坚暗中腹诽两句,但面子上却是如同和煦春风,谦卑的问道:“不知依两位大王所见,我们下一步应该往哪里去可好?”
虽然是询问,但他也知道蛮子不会领兵打仗,此时只是表面光鲜,实际还不是以自己为中心?
果然,两人见此都回答道:“赵将军太过抬举我俩,我俩都是粗人,不懂得领兵打仗,关键时刻还得看赵将军神威啊!”
赵坚心道一声果然如此,想到自己也可以统领着万兵,顿时激动地大笑起来,说道:“两位将军不慌,我刚才故意放跑一人,便是为了日后的打算而来!”
被放跑的是个裨将,也是这支千人部队的总指挥,有点武艺。赵坚自然看中了这一点,才把他放了出来。
这裨将一边跑,一边寻思着:阿会喃将军这几年学着兵法,自己一人逃回来定会定自己一个罪过,还不如去北城门找忙牙长将军。忙牙长将军手下五千人尽是精锐,其人也是急性子、讲义气,兄弟受伏,那还能不尽全力?
果然,他一到北城门,便说其余少数民族不老实,集合了两万余人,伏击了自己等人的军队,忙牙长一听受伏,那还忍得住?当即不给阿会喃汇报,便率军五千,直接准备和那些不老实的蛮子干一架。
阿会喃则正在四周城墙上巡逻,忽然见北城门空虚,只留百人,心中一奇,当即问道:“你们忙牙长将军呢?”
这些人都认得阿会喃才是西水主将,当即回答道:“阿会喃将军出城杀蛮子哩!”
阿会喃一拍腿,暗道糟了,心中构思了三四种做法,只是还没实施,甚至都没有从他的嘴中说出,便听到有人大喊道:“投汉鼠辈!汉人小儿!你爷爷五溪蛮(越嶲夷)来也!忙牙长军已溃,此时不降,更待何时!”
阿会喃细细听来,这声音却是从城内外传来,顿时惊诧万分,他往城内一看,为首的却不是雷金?顿时气得他火冒三丈,破口大骂道:“雷金!你这小人!亏我还对你欣赏有加,竟是个无良奸细!”
雷铜哈哈大笑,粗狂豪迈的声音传到了城墙之外,只听他说道:“阿会喃将军,多谢你的厚意,我雷铜自然不忘,定会送你一副好的前途,去罢!那孟优、董荼那定在地府之中安家落户,等着你和他们团聚呢!似你这等将军,在阎王面前还不做个殿帅?”
阿会喃怒急攻心,就要杀了这雷铜,却被身边士兵拖住,苦求道:“将军,我们汉人有句话,叫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哇!还不如留下这份皮囊,自然能够报仇!”
看了看冲进来的蛮族,城池里肆虐的骑兵,再看看被无情掠夺的族人、汉人,阿会喃悲戚的一声呐喊:“天道不公啊!天道不公!张将军!杨县令!王上!我没能守护你们的基业!是我愧对你们呐!”
又回头看了一眼城墙下的雷铜等人,咬牙道:“我今生,不杀你等,誓不为人!”
仿佛挣扎的他,看向身边的士兵,说道:“兄弟们,随我杀!杀出一条血路!”
“杀!”
可怜阿会喃、忙牙长,本尽心尽力,却因为孟优的一时疏忽,陷了自己,孟优和董荼那却也丧命。而这一切,却因为一个女人,一个女人毁了四名南蛮大将,可悲、可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