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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青年时代

自我记事起,也就是父亲的整个青年时代,大部分时间父亲都不在我和母亲身边。父亲将浑身的精力和热情,都用来追逐自己的梦想了。

我的童年和父亲的童年有相同和不同,那时最初的我,是一个勇于表达爱的小姑娘,爱母亲,爱父亲,喜欢搂着母亲使劲的亲,喜欢与父亲一起到小卖部买鹌鹑蛋吃。那时我们的周末,父亲骑着一辆大载重,我坐在前面的座椅里,母亲横坐在父亲身后,我们一起到公园看黑熊,一起到老邻居家里吃饭。天黑下来,细雨打湿了路面,雨水在路灯的照耀下,像一朵朵绽放的烟花,父亲骑着大载重,带着我和母亲回家,我打着电筒照亮前方的路,单车从坡顶往下冲,风吹起了母亲的长发,这一幕定格在我的记忆中,成为了我回忆里最幸福的时刻。

曾经我以为,我们一家人就会一直这样,不会分开,可是后来父亲不愿意停留在当下,他想要追求更高的目标,父亲参加了很多的工作队,去读书,去其他城市挂职,往往一去就是一年。我很思念他。我写信给父亲,将我最爱的一对泥娃娃中的一个给了父亲,将父亲寄回来的书信和树叶好好珍藏,可父亲也许只是把我视作不懂事的小孩,心血来潮的游戏。后来,长期与母亲在一起生活,与父亲渐渐疏远了,泥娃娃的头断了,用胶粘住后留下了一道难看的疤痕。

我是一个敏感的小孩,像父亲。我对父亲的感情由热爱变成了冷淡,如同父亲对爷爷。可是如今长大了回想过去,父亲对我的爱如同爷爷对父亲的爱一样,都隐藏在了表象的背后,是一种默默的爱和关心,表达得很笨拙。

在我小学时,父亲考上北大的高法班,到北京大学进修一年,后来快毕业时,父亲把我和母亲接到北京,这是我第一次到北京,虽然后来长大后又去过了很多次,但这第一次就像把我带到了梦想王国,有太多太多奇妙的事物,而这时我看到的父亲,也和过去不一样了,他的眼中有灿烂的火光,他的谈吐变得高贵,品味变得不同,父亲曾总结说,这样的日子才是人过的日子,我从父亲的脸上看到了他的梦想。

回到老家后,父亲变得更加努力,每年工作队他都要参加,母亲曾和他争吵,想把他留在身边,但都无济于事。想不到这却成为了他生病的一个伏笔,有一年的工作队,下基层到乡下,父亲吃东西不注意,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开始连续腹泻,体重快速下降,人瘦得皮包骨头,后来只能回到母亲和我身边调养,这段时间父亲的脾气很坏,很焦虑,母亲做的饭菜稍有不如意父亲便会大发雷霆,其实他的心里很焦急,从这一次开始,父亲便对饮食非常在意,这个心结伴随了他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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