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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说过头了

外门排名的变化不啻于一道惊雷,轰动了整个外门。

在还有一个月就门派大比的敏感时期,任何微妙的变化在外门弟中眼中都显得格外异常,并且据说,打败蛮老三成为新外门第三的人是从未参加过门派大比的罗掘空。

人们不禁猜测,在这时候亮出实力,是什么意思呢?

小罗打败蛮老三,田鸡却成为了最炙手可热的人,他因成功预测小罗倒计时秒杀蛮老三而名声大噪,由于连一秒都没有误差,所以被誉为“谦道剑派近百年来最天才的战斗分析师“。

离谦道剑派门派大比还有一个月时间,市井百姓津津乐道,谦道剑派大比是一年一度的盛会,这不仅关系门派弟子中个人地位的变化,更关系着门派弟子的家族地位变化。

哪个家族子弟成为谦道剑派的新天才,哪个家族的实力就上升,因为天才意味着这个子弟将来有可能成为绝世强者,甚至成为谦道剑派的领军人物。

这如何不让其他家族惧怕?

哪个家族子弟在大比中发挥失误,哪个家族的实力就降低,这也是历来的经验。

门派大比吸引了百姓的注意,自然吸引了各大报刊的目光。

“田鸡先生,民间传说罗掘空是被掌门亲自带大是真的吗?”十几名拿着玉简的年轻记者围着田鸡疯狂的提出问题。

这些玉简上镌刻有记忆功能的法诀,可以记录声音。

“是的。”田鸡点头,冲着一名美女记者微笑道。

“据说罗掘空以前从不参加大比,然而这次却在大比之前打败外门排行第三的人,请问他有什么用意呢?或者说他想发出怎样的信号呢?”这是记者们最想问的问题,外门弟子身份虽然低,但排名靠前的人也是有机会进入内门的,进入内门就意味着飞黄腾达。

外门弟子一般家境贫寒,所以大家族拉拢起来非常简单,也因此更喜欢做这种长远投资。所以外门排行榜每次在大比之前,总会受到格外的注意。

田鸡扶了扶镜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表示他在思考。

“用意不敢说。”田鸡摆了摆手,旋即说道,“但我认为这是一个很强的信号,很有可能预示着他将参加这次的大比,而此次的战斗,也仅仅是小试牛刀罢了,罗掘空的真实实力我不敢说,但我确定,肯定比我们所有人想象的都要强。”

都要强……小罗脸上的青筋一跳一跳,捏着报纸的手瑟瑟发抖,他恨不得立马找到这个田鸡将他碎尸万段。

小罗坐在屋子的废墟上,不时有路过的外门弟子朝他挥手打招呼,毕竟小罗的身价不比从前。

小罗同样微笑回应。

只不过当他们走后,小罗能清楚听到他们在悄悄谈论自己。

例如差点走火入魔导致脸肿,与外门门花清浅有一腿之类的……

小罗眉头一跳一跳的。

真窝囊,仗也算打赢了,可为什么最倒霉的是自己?

小罗仿佛中了窝火诀,烦躁到不行,特别是一想到体内还住了个魔女,他就更加压抑不住怒火,偏偏还没有办法。

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他决定先去砍几棵树搭个帐篷。

然而刚起身,天边传来一声清唳,高亢悠扬,啼音袅袅,不带一丝烟火气息。

小罗抬头,远方的雾凇山上,谦道剑派的山门前,有一只白鹤徐徐飞来,悠扬于天空,仿佛带着盈盈光芒,说不出的神圣。

人们不禁驻足观望。

小罗也在抬头观望,不过他越看脸愈发的苦,像个蔫了的茄子,因为他发现,这只仙鹤正向他飞来。

仙鹤飞行的很优雅,每一个动作都带着难以叙述的高贵,看似不快,却转眼间来到小罗的面前。

“老烟,你来了。”小罗苦着脸打着不情愿的呼,这只仙鹤不是别的鸟,正是小罗在婴儿时,将它叼回门派的鸟。

此时仙鹤找自己,就说明掌门已经知道了一切。

仙鹤没正眼瞧小罗,而是弯着纤细修长的脖颈,从洁白的羽毛中叼出一支雪茄含在嘴里,这时,它才扬起头颅,斜视小罗。

靠!小罗心中暗骂,脸上却堆着笑,念动法诀,待手上燃起一小股火苗后卑躬屈膝地替仙鹤点上了烟。

嘶!

仙鹤深吸一口,眼睛微眯,身子轻晃,过了许久,似解脱般地吐出一口烟雾,才将目光缓缓转向小罗。

“师父有什么嘱咐?”小罗问道。

仙鹤没有回答,而是目光掠过小罗,看到了小罗身后的废墟,眼中闪过轻蔑。

靠!小罗差点没忍住和这只鸟大战三百回合的冲动。昨晚被虫子揍,今天又被鸟鄙视,现在的动物都这么叼?

仙鹤淡淡瞟了一眼便收回目光,旋即缓缓转身,将屁股对准小罗。

你妹的!小罗读懂了它的意思,师父要见他。不过……就不能好好表达么!

小罗笨拙地爬到仙鹤背上,手摁着洁白的羽毛,在这一刻,他自信心爆棚,整个门派,除了掌门,能骑这只仙鹤的就只有自己了。

坐稳之后,仙鹤拍打一下翅膀,终于徐徐起飞。

一股前所未有的清爽感觉顿时浮上小罗心头,仙鹤每拍打一次翅膀,周围的灵力就会跟着跳动,就像搅动安静的小溪,泛起细微的的涟漪。

很舒服,像灵力的波浪,小罗不自觉合上双眼。

没有自己纸鹤吱吱呀呀的声音,也不再一上一下的晃悠,这是真正的活鹤。不得不说,老烟的鸟品虽然差,但作为坐骑还是很不错的。

不知不觉,仙鹤已飞入云层之上。

下面翠绿的灵田,弯曲的小路,移动的黑店就像缩小的模型。

鹤唳从天空徐徐传来,人们不禁驻足抬头。

小罗睁开眼。

雾凇山云雾朦胧,隐约能看到矗立在半山腰的磅礴巨物,那是谦道剑派的暗红山门,山门之后,就是建立在巍峨的山上,云层中,仿若仙宫层层拔高的谦道剑派!

那云雾朦胧,仙气缭绕的地方,才是真正谦道剑派的核心。

仙鹤跃过山门,跃过山门下“谦道剑派”四个大字,终于飞进内门,门派规定,进入门派必须走山门。

不久,一栋栋古色古香,辉煌大气的建筑物浮现在小罗眼前,虽然看了无数遍,但每次看到,小罗心潮依旧会澎湃。

这些建筑与云雾缠绕,里面的人各个都是筑基期甚至更高的高手,此刻可能在修炼剑诀,修炼功法……

仙鹤继续往上飞,小罗的师父,掌管整个剑派的掌门,在雾凇山最高的建筑物,德剑宫中。

谦道剑派的所有宫都是以剑诀起名,唯独德剑宫例外。

因为谦道剑派始于礼仪谦之道,镇派剑谱为《谦道剑诀》,创始人认为,谦道讲谦,大成于德,所以谦道剑派的最高等级宫名为“德”,意思是德兼天下。

德剑宫中,一位浑身白衣,鬓角微白,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正在院子里舞剑,周围站了不少不少白发苍苍,老态龙钟的老人。

剑的速度非常慢,极为轻柔,就像在划拨水面,每每划过,空气都会卷起淡淡的涟漪,见到这一幕,周围老人不禁颔首称赞。

仙鹤徐徐落入院中,小罗悄悄走下,没有打扰这些看男子舞剑的老人,而是同他们一样,站到旁边,静静向场中央看去。

中年男子剑眉星目,刚毅有神,棱角分明的脸不怒自威,举手投足间自成一股气势,然而小罗却不敢到威严,却感到十分慈祥。

没错,就是慈祥。

舞剑的过程中,男子神态祥和,眼神纯净,感受不到一丝杂念。

即使灵力涌荡,但却没有分毫杀意。

男子的动作很缓慢,似乎放缓了几十倍,轻轻一躲就可以躲过,但就是这样一种缓慢的剑,却看的周围老人眉头紧锁,如临大敌。

小罗很奇怪,他紧盯剑尖儿,想看出其中的蹊跷。

慢慢,他发觉不对了。虽然剑很慢,却无论划过什么地方,都能在空气中留下划痕,就像木浆划水一样。

小罗越看越深,不知不觉,缓慢的剑锋在他眼中越来越快,到最后,直接化为了刀光剑影,避无可避!

冷汗瞬间布满了他的额头,他感受到了凌厉的杀机,仿佛刀光剑影中有一双眼睛,将他牢牢锁定。

无论跑到哪里,都会被突如其来的剑光刺穿!

小罗越来越紧张,浑身汗毛竖起,身体不住发抖,直到耳边忽然传来赞许声才霍然惊醒。

好恐怖的剑,竟然将剑意融入到无处不在的空气中,小罗转移视线,不敢看剑锋。

场中的中年男子依然在缓慢地舞剑,身边的老人也不住惊叹,小罗看不出多大门道,为了避免尴尬,他也跟着点头拍手。

一副赞许样子。

遇到高潮甚至还会跟身边几个老头老太太一起扼腕叹息,似乎也被这精妙绝伦的剑法的惊艳到。

“小罗这谦道剑诀越来越精妙了,正印证了那句大剑无形啊!哈哈。”小罗身边一个老头不禁摸着雪白的山羊胡说道,仙风道骨范儿十足。

只不过他口中的小罗,不是罗掘空,而是场中舞剑的中年男子,小罗的师父,谦道剑派的掌门人罗剑天。

“是啊是啊。”其他老人不由跟着附和。

而小罗也在一旁点头符合,“是啊,这套剑法有高人隐于山林的感觉,但正所谓小隐隐于林,大隐隐于市,这剑法修炼到这种诚度,也就小隐水平吧,只期盼他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有朝一日为我们谦道剑派做出卓越的贡献,哈哈。”

小罗仰头张着口,却再也笑不出来。

“哈哈,哈,哈……”

说过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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