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玉睡醒了一觉,迷迷糊糊的看了一眼墙上的电子钟,时间显示为零点十二分,老公鸿子还没有回来。严玉又把头缩回到温暖的被子里,虽然迷迷糊糊却怎么也睡不着。老公最近总是下班回来很晚,要么告诉她加班,要么告诉她需要临时和几个同事,朋友聚一下,总之每天都会以各种借口晚回家。
女人的第六感也许的确是存在的,严玉觉得老公可能有“情况”了。但她又没办法知道他到底是不是有了问题。她很想打电话给鸿子,却又怕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会厉声的质问鸿子到底在哪里,在干嘛,和谁在一起…这么想了一会,严玉开始动怒了,为什么他不肯陪陪自己?她呼吸开始变得低沉,眼睛瞪的圆圆的,拳头攥紧,指甲扣到掌心的肉里,这样的的状态才持续了六七秒,严玉就开始哭了起来,眼泪大滴大滴的往下落,连眼泪落到枕头上的声音都很急促,啪嗒啪嗒…
这么哭了一分钟后,严玉从被子里钻出来,在床头柜里随手拽出几张面巾纸,开始擦鼻涕,又随手用擦过鼻涕的纸团抹了一下眼泪,她起身走到窗前,满天的星星,远处大厦楼顶的霓虹灯牌子,小区内零星亮着的几扇窗,这一切看起来萧条极了。严玉茫然的伫立在窗前,内心无助,一种深深的虚弱感包围着她,严玉感觉很孤独,很冷。
说起严玉的老公鸿子,严玉已经从心底觉得痛恶了,觉得这个男人越来越不在乎自己,不尊重自己,对自己说话的语气充满了蔑视与不屑。一次次放严玉的鸽子。比如严玉一再央求后,他答应圣诞节带严玉逛商场,给严玉买新衣服新鞋子,再陪严玉吃一顿川菜。可前几天圣诞节到了,下班后他一个突兀电话打回来,说一位很久不见的同事找他出去聚聚,然后还没等严玉说什么,他就说好了回去再说吧不说了,挂断了电话。像这样的情况已经有过很多次,总是把他自己的事放在首位,答应严玉的事情总是办不到。平时懒得陪严玉干点什么,甚至一起去超市,他都会说:你自己一整天呆在家里,为什么非要我陪你去超市呢?我上了一天班已经很累了。说完就坐在电脑前一边抽烟一边玩游戏。哪怕最后他陪严玉去了超市,他也会百般不情愿,一张脸拉的老长。一开始,严玉也讲过道理,也哭过,闹过。当女人对一个男人道理讲过,也哭过,也闹过,却没有任何效果的时候,她会变麻木。
显然,严玉变麻木了。
而鸿子,他也变麻木了。
他始终不懂,为什么严玉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胖胖的。邋里邋遢的穿着一件已经洗的褪色的睡衣就可以在家待上一天,甚至都不能好好的吃顿午饭。每天晚上回到家里,看到沙发上堆了乱七八糟的衣物,茶几上一堆杯子,食品袋子,杂志书,各种广告彩页,严玉的头饰,饮料,各种卡券…
地板上掉着不知是什么的残渣,碎屑,毛球,头发…再望下卧室,他看到起床后还没有整理的被子还乱乱的一团堆在床上…鸿子觉得这不像一个家。但鸿子并不想收拾。
鸿子潜意识觉得家就是应该是女人收拾的,他随便乱丢脱下来的衣服没什么问题,严玉不该说他。他随手把脏袜子丢在地毯上地板上鞋架上电脑桌上也不是毛病,一边抽烟一边在家里走来走去,烟灰弄的到处都是这不是问题,让严玉吸二手烟这也不是问题。东西拿完用完不放回原位等等让严玉反感的事情都不是问题,他不觉得自己哪里有错。刚结婚时,严玉整天打扫家里的卫生,却总也保持不了多久家里就乱作一团,和鸿子沟通很多次,鸿子仍旧不注意保持,久了严玉也不愿意再唠叨这些,或者为此吵架了,严玉选择了不打扫卫生。她对鸿子的我行我素很无奈。
这样下去的结果就是鸿子每天开门回到家看到的满屋子狼藉。
鸿子开始想,我怎么和这样的女人结婚了?严玉也想,我怎么和这样的男人结婚了?
两个人都没想明白,都认为自己昏了头才会选择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