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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小城争斗

二人带着路羽急匆匆赶路南下,天色将黑,赶至一座小城,找一偏僻处,寻了处客栈。二人进去,司徒子摸了锭银子,扔给小二,要了两件上好的客房。将路羽唤醒,却发现路羽目光呆滞,漠无表情,司徒子叫使他,也无动于衷,不理不睬。二人俱是觉得奇怪,司徒子悄声走到路羽背后,贴近其耳边怪叫一声,倒是吓得路羽神色慌乱,手舞足蹈,一会又是呆若木鸡。

铁河奇道:“怪哉怪哉,前几日还试图逃跑,怎么突然便失常错乱了,莫非是装疯卖傻,以求脱身之道?”

“不像不像,区区一十几岁少年,恐怕不能装的像模像样吧。对了,莫不是在树林里那人对他做了什么,下药迷其心志,致其痴呆?”司徒子疑道。

“有理。此事先搁置一下,谅他也插翅难飞,不如你我先询问一番京城方面的进展。”铁河沉声道。

“也好也好,就依铁老前辈之见。”司徒子找根绳索将路羽缚在椅子上,与铁河一起出门打探消息去了。

二人叫来小二打听一番,给出一块碎银,问道:“这附近有几家客栈,几家酒楼,都在什么地方?”小二见钱眼开,喜笑颜开的道:“客官,除了我们这家,往城中心走还有三家客栈,至于酒楼就只有一家,了了酒缘,要说这名字,真是奇怪,凡在这吃饭的没有不啧啧称奇的。”司徒子打断道:“行了行了,我们知道了。”冲着小二一摆手,跨步出门去了。

一路无碍,片刻后司徒子二人便到了那了了酒缘。虽是小城,酒楼里吃饭的可不少,有文质彬彬的文士,也有高声喧哗的糙汉子,俱是高谈阔论,谈天说地,议论最多的正是汴梁城内的大案,各种版本花样迭出,几人作案甚是十几人几十人作案均有谣传,有说抢了重宝的,有说抢了藏宝图的,有说抢了官府密账的,见不得光,所以衙门在全力追捕。

却见一名虬髯大汉,身背灰蓝布袋,着一袭青色长衫,站起来高声道:“诸位诸位,这京城盗宝案已经流传甚广,可案情是越传越离奇,是扑朔迷离,稀奇古怪,在下罗云松,与京城内第一酒楼醉仙楼当家的有些交情,也是对城内之事有几分了解。”却听一人叫道:“可是‘裂云手’罗大英雄?”罗云松笑道:“不敢当,不敢当。正是在下。”他环顾一眼,又道:“京城之事说来也是离奇,据推测,很有可能江湖上又出现一个神秘的帮派,而且势力相当强大,汴梁城内都有渗透。”

罗云松顿了顿,见四周之人都目不转睛的望着他,得意的道:“这个神秘的帮派为了某件东西,竟然以下犯上,袭击徽宗皇帝两次,惹得龙颜大怒。几日前赵佶私会情人李师师,被几位好手偷袭,抢的宝物离去,想那赵佶,天纵奇材,无师自通,以书法入武道,瘦金剑法可算当今一流剑法,仍是被抢去宝物,当晚都卫府数十人出动将宝物夺回,生擒对方,又过三日,那帮派大肆来袭,竟于光天化日之下强抢宝物,更有一人武功奇高,据传力战都卫府三位顶级高手之后全身而退,耸人听闻的是,当时居然从四面八方围来数位百姓,泼火油助那些人离去。”罗云松摇头晃脑,说的是高低起伏,抑扬顿挫,众人听得几乎入迷,无人打扰。

罗云松道:“只怕这大宋江山气数已尽,这江山要改头了,这江湖要换面了。”言罢,一声长叹,众人听完,惊讶、质疑、相信皆有,议论纷纷,不绝于耳。司徒子心中冷笑:虽有些微差异,大体尚是如此。不想多事,直奔柜台而去。

正是巧合,那罗云松见他不理会自己,脸上似有不屑,冲司徒子叫道:“这位兄台,敢问高姓大名,可是在下说的不合事实,引得兄台不屑一顾?”说的是阴阳怪气,引得众人一阵侧目。司徒子冷哼一声,道:“不不不,罗大英雄当然所言非虚。”只见司徒子嘴角上扬,笑意不屑,双手怀抱在胸,戏谑的看着此人。

有道是:“不畏刀山不畏海,任它雨来任它风。观得翻天覆地手,我自旁边合袖看。”说的便是江湖中人爱看热闹的一幕,管它刀山火海,风雪雨霜,均要凑上前去观上一观。周围人听闻此言,火药味十足,都是凑过来。罗云松恼羞成怒,喝道:“你是什么人,报上名来,竟敢质疑我!”不待司徒子回答,又说道:“方才所言俱是我叔父罗天成告诉我的,你竟敢不信!”此言一出,众人一惊,罗天成乃是汴梁城内醉仙楼的大掌柜,一手星罗飞剑指造诣非凡,以指代剑,威力极强,而且听闻罗天成出自阳宫,阳宫向来重视信誉,若是罗天成所言,怕是八九不离十。

司徒子面不改色,突然哈哈大笑,放声道:“无知鼠辈,便是罗天成亲至,老夫也要给他颜色瞧瞧。”言罢,突然出招,一掌拍向罗云松,罗云松一时大意,未料到司徒子突然出手,急忙格挡,却是慢了半拍,被拍在右肩,几步踉跄站不稳一屁股坐在地上。司徒子先前被人围攻,又丢失一人,怒火正无处发泄,那罗天成早年愚钝,三十余岁时曾替人走镖,被司徒子轻易劫走,算起来还是司徒子的手下败将。只能说这人撞枪口上了。

司徒子虎虎生威,扎入人堆,左右游走,偷星摘月大法使将出来,真似虎入羊群,将一个个看客掀翻在地,打的众人叫苦不迭。却听一声长啸:“住手!”从楼下下来一位清癯汉子,手中托着两只核桃,高声道:“此楼非你放肆之地,宵小之辈,还不住手!”只见司徒子仍是不住打斗,那清癯汉子发怒正要出手,却是铁河快步走上前去,与其低声交谈,那汉子别有深意的望了司徒子一眼,不再言语。

约莫半柱香的功夫,一众看客均是躺在地上,唉哟啊哟叫痛。司徒子走到罗云松边上,呵呵一笑,轻蔑的道:“便是你叔父在此,也不敢如此放肆。”言罢,轻飘飘一脚踢在罗云松身上,罗云松只觉一股大力袭来,人已破窗而去。

楼上清癯汉子沉声喝道:“诸位账均结在我头上,但请速速离去。”虽说是请,话语中却是含了不容拒绝的意味。众人听了,无可奈何,更有司徒子这位魔头在此,均是离开了。那清癯汉子道:“换日法师,今日一见,名不虚传,哈哈哈哈。”话语中讽刺意味十足。司徒子正要发作,铁河长声道:“还请洛老弟勿怪,司徒老弟只是一时冲动,毁坏桌椅板凳,惊吓客人,还请海涵。”司徒子恍然,原来是自己破坏人家生意,自觉理亏,不再作声。又听铁河道:“这位是洛长春洛老弟,正是酒楼老板。”一指司徒子,道:“这是司徒子,都是自家人,别伤了和气。”说着,冲司徒子使了个眼色。

司徒子笑道:“大水冲了龙王庙,还请洛兄莫怪。”洛长春哼了一声,道:“跟我来。”

原来方才铁河与洛长春一番交谈,双方已确认身份,洛长春便是帮派里潜伏在此地的棋子,不过司徒子一阵发泄,却是坏了洛长春的形象,好在根基不会动摇,并非大事。洛长春领着二人上到四楼,进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里布置的古色古香,一盆紫罗兰摆在窗边,青龙纹雕窗,黄梨木座椅,枣木方桌,上有黄砂壶一把,紫砂石杯四只。一座巨大的书柜落地而起,约有一人半高,上面整齐的铺满各种书籍。司、铁二人看的目瞪口呆,啧啧称奇。此地虽非大镇,却也是连接汴梁和其他地方的要处之一,加上天高皇帝远,想来洛长春是捞了不少好处。

洛长春漫不经心的道:“铁老,司徒兄,我这里可算还好?”

“自然自然,单看这品味,就知老兄是大雅之人。”司徒子笑道。二人本亦没有什么大矛盾,方才小事也不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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