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的心里很遗憾,然后又觉得很庆幸。
遗憾是因为他们见证了一个传说的打破,庆幸也是因为他们见证了一个传说的打破。
而林乐,就是打破这个传说的人。
左手被张一拦住了,林乐自知无法再进一分,索性收回了手。没有再多说什么挑衅的话,也没有再说什么恭维的话。既然战斗已经结束,于是他便转身离开,沿着宽敞的街道径直地走了。
四周看热闹的人群里潜伏着其余几大世家中人,将这一情报以及那个戴着眼罩的少年的模样牢牢记在了脑海里,然后疾奔回去向各自的家族汇报。
张一站在原地,右手仍然保持着阻挡林乐抽剑时的姿势,显然他的脑海中还停留在失败的那一刻,久久不愿意承认。
但是输了就是输了,这是当着无数人的面前所呈现出来的事实,也是必然会传去许多紫阳城中的大人物的耳中的事情。
张一呼出了战斗之后的第一口气,很长很长,长得直到林乐都快要走到他所看不见的地方。然后他转过身,看着那道渐行渐远地背影,收在衣袖中的双手紧紧攥着,心底里已经下了杀心。
输的只不过是一个赌约而已,并不代表他真的输了。
倘若真的全力以赴,量林乐也不会是他的三招之敌。
张一这样想着,目光扫过周边看热闹的人群,凡是脸上带有笑意的人的模样,都被他记在了脑海里,然后起身离开。
在他离开后不久,一队张家的执法队便来到了这里,手中拿着许多人的画像,痛打了很多人。
据说打死了三个。
……
……
林乐不知道在他走后还发生了这件事,沿着长街一路直走,拐了一个弯后又走了数百米的距离来到了彩旗飞扬的悦来客栈。
他是来完成昨天夜里未能完成的入会手续。
凡是作为客栈里猎手的一员,右手臂上都会被以一种特殊的材料刺上一朵金兰,以表兄弟情深之意,终身无法抹去。
昨天夜里林乐来的太晚,又走的太急,加之手臂重伤,以至于没能完成这最后的一步。
所以他今天做完了该做的事情,便来到了这里弥补。
一楼的厅堂在这个时候空无一人,桌面被打扫地极为干净,昨天夜里的那群壮汉已经不知所踪,想来都是一群只喜欢在夜里喝酒杀人的人。
林乐径直走上了二楼,推开了昨夜里的那间房门,陈河在里面已经等候多时,身后站着一个垂垂老者,挂着一副厚重的老花镜,手中举着一根细银针,是客栈里负责纹身的老人。
抬起头望了眼迟到了很久的林乐,陈河眉头很不满地皱了起来:“你又受伤了?”
“你打不过他,”林乐没有解释为何受伤,只是简单地称述了这个事实,然后迳自挑了一张椅子移在桌边坐下,折起衣袖,准备让老人刺身。然后发现右臂上已经打满了石膏,于是询问道:“左手行不行?”
“我当我们是菜市场吗?”陈河反问一句,挑了挑眉讥讽道,“你不是不怕疼吗?拆了石膏重新包扎一次吧。”
林乐知道他是有意激自己,但是规矩既然是由人写的,那总可以由人来修改,也不客气地折起了左袖,朝着老人招呼道:“来吧。”
老人望了眼陈河,陈河无奈地摆摆手,让他照做。
半个时辰后,林乐仔细地端详着左手臂上一朵漆黑的五叶金兰,不得不赞叹一声老人的手艺精湛。
放下衣袖,他便已经是这座小小客栈里的正式一员了。
陈河给他详细讲解起了一些需要注意的事情,大致就是有关于杀人的事情。
林乐不喜欢无缘无故地随便杀人,所以没有很详细地在听,眼神投向一旁的窗户,望向窗外人流如织的街道,有些不明白就这样安稳地度日不好吗,何必非要打打杀杀的呢?
陈河注意到了他的目光,轻咳一声,拉回他的注意力,着重说道:“你是新加入的,所以需要在一个星期内杀三个人以证明你的实力与决心,否则。”
“否则会怎么样?”林乐很开心地抢问道,“你们会对我除名吗?”
被除名是一件很羞耻的事情,但是在林乐脸上却看不到一丝羞愧的神情,反而是一副很向往的模样。
“我们不会对你除名,”陈河回答,然后望着他,很认真地说道,“我们会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