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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此夜天边明皓月,倩影悠悠归东去

九洲天下,地域辽阔,高手如云。

一沙一世界,一叶一菩提。

世间情法万绪,良莠不齐。此地,不仅有凡人千万,更是有无尽修士,各色种族,遍布于九洲大地之上。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世界。

九洲之人,在追寻道的路上走了千万年。

……

南通豫洲,落英峡,一线天!

“天哥,我们快走!他们就要追上来了!”出声的女子容貌清丽,神色慌张间,她的话语也是断断续续。

天色渐暗,萧瑟秋风吹动,冷清明月也已高高悬起。

女子的前面,是一俊逸白衣男子。

两人双手紧紧相连,极速奔驰着。

剑?

剑!

男子的眉头紧凑。

浑浑噩噩三十载,难道只是如此而已?

“剑,本是气吞万象,浑然天成!”

“你的剑,太过凌厉!”

蓝空下,孤山巅,少年立于青松之下,懵懵懂懂,白须老者则是微微叹息。

男子眉头邹着,脚下飞快奔驰,脑海之中却是不断回忆。

“千年后,九洲将有一大劫难,你这个状态,又叫为师如何能放心的下,将那渡过劫难的重任去交给你!”

微微叹息之声传来,仿佛就在耳边回荡。

“劫难?到底是什么劫难?”

白衣男子心里发怵,他知道,依自己现在的能力,断然是不能安然渡过师父口中那所谓的劫难的。

四十年之期,如今十二年已过,然而,他对于剑之一道的理解,仿佛是比当初,好不了多少。

白衣男子本名叫做陆皓天,乃是南通豫洲三大王朝之一君炎王朝南部云城陆家之人,后来为了追求更高的道境而游历豫洲,他想通过与天下高手对决,游历人间,来提升自己对于剑之一道的认知,来完成师父的期望。

当然,通过游历天下,他自己的境界也是提升了不少,离家前的他,只是云城的年青一代的第一人,为后天巅峰境界,如今的他,已经迈入了先天巅峰,离那自己期盼多年的法之境,也是只有一步之遥。

可是,只有他自己明白,自己对于剑的体悟,还是不够,自己体会的,只是大体笼统的剑,并没有到细微之处,所以,也只有自己明白,自己想要踏入那法之境的门槛,是有多么的困难!

“哈哈,你们跑不掉的!妹妹,跟我回去吧,只要你跟我回去,我保证,放皓天兄弟离开!”后方有着冷冽的大喝声音从千里之外传来,这千里传音一下子将陆皓天从回忆从唤醒。

他下意识地便是看向自己手中的银白长剑。

剑?

忽然,他的视线又是回转,这时候,他看到了身边清丽女子脸上那硕大的汗珠和她那高高隆起的小腹。

男子不禁是微微摇头。

现在是处于危险之中,自己实在是应该全力应付危险才是。

这样想着,男子握剑的手不禁是又紧了一分,脚下的速度也是骤然加快。

“不行,天哥,我不行了,我已经跑不动了,你不要管我,快走,快走!”

清丽女子突然停下,她清秀的脸上青筋微凸,苍白的玉手捂着小腹,整个人都是处于一种十分痛苦的状态。

陆皓天突然有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

这,这分明是要临盆了啊!

可恶,为什么是在这个时候!

望着妻子那憔悴的模样,陆皓天深深皱眉,如果这个时候走不掉的话……

他的眼神一冷。

“那就让我来守护你!”

他随手从衣袖之中掏出了一氤氲光团,落在地上,化为一团黄色光罩。

“月儿,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陆皓天声音对着自己的妻子风晴月说道。

“恩,天哥,你,一定要小心!”风晴月温柔说着,走进了那一团黄色光罩之中。

而这时,陆皓天的身体也是突然暴起,竟然向着他们身后的方向极速略去。

他清除,他现在要去做一系列的布置,去为妻子临盆争取足够的时间。

……

“报告大少爷,我们到了,那就是小姐跟陆皓天!”一名身材瘦小的下人向着一名黑衣男子报告着。

那男子身材高大,脸庞俊逸,他的脸上一片冷漠。

“对,就是他们两个了!”他望着前方正在一片黄沙之上休息的陆皓天和风晴月两人,“看来,我那妹妹是要临盆了,他们现在应该是没有精力再逃了!”

风易脸上的神色复杂。

“妹妹,你最好能够跟我回去,这样,我可以保证皓天兄弟平安无事!”风易沉着说道。

然而,他也并不认为他的这番话有多大的用处。否则,他的好妹妹和兄弟就不会一路逃走。

陆皓天听到了这番话不禁一笑。

“风易,你就死了心吧!有我在,绝不会让月儿跟你走!”

唉!

风易心中重重地叹了口气,旋即,他的眼神瞬间一冷!他的右手向着两人一指。

“上吧,留下活口就行!”

于是,跟随着风易而来的一行十几人,就开始向着两人而去。

“爆裂锤!”

带起强劲的罡风,其中一人手中的大锤便是向着陆皓天头顶砸开。

呼咻!

那沉重的大锤还没有砸下来,猛烈的罡风便是吹的陆皓天肌肉生疼。

“哼!”

陆皓天冷哼一声,身形极速而动,催动着玄妙的身法,长剑上扬,顺势一转,便是把那赤铜大锤拨到一边,而后他的身形往上,便是和那使用大锤的人战到了一起。

“泣风爪!”

一道硕大的凌厉风爪向着陆皓天抓下。

“烈风刀!”

转眼间,又是一道烈风刀影迎面而来。

只是几个呼吸的功夫,陆皓天便是和六人战斗在一起。

在其后面,风晴月也是在艰难地和六个随风易而来的人交战着。

“可恶!”陆皓天感觉到了沉重的压力。

这几个人的境界,绝对的不低。他自己已经是先天巅峰,然而这几个人,竟然给他带来了沉重的压力,如今,他被六个可怕的人围攻,而旁边,还有一个连他都看不出深浅的风易!

可恶!

陆皓天心里着急,可是没有任何办法。

呼呼!

又是一道烈风刀呼啸而过,一个恍惚间便是在陆皓天肩膀上留下一道狰狞伤口,陆皓天瞬间便是感觉到气血翻腾,体内的力量仿佛不受控制。

月色如殇,寒冷的夜洒下一片冰凉的气氛。

这种冰凉,不但陆皓天感受得到,一行来的风家人也是深切感受。

他们并不想对少爷的兄弟下死手,但是他们更加触犯不起家主的怒火!

所以他们只有尽可能地逼迫陆皓天放手!

风吹过,卷起了地上的黄沙。

咻咻咻咻!

又是几道凌厉的攻击打在陆皓天身上!他便是猛地一口鲜血吐出!

而他又抽出时间往后一望,眼睛便是立即通红起来。

他的妻子,风晴月,已然倒在了血泊之中!

“可恶啊!”

陆皓天仰天大喝,浑身气势磅礴凌人,不断攀升到达巅峰以后,轰然爆开。

一股淋漓的气势爆炸开来,顿时惨叫声不绝于耳。

“缘起缘灭三生路,花开花落并蒂莲……”

便是在这时,遥远的梵音,从他的内心深处传来。

“飘渺剑意!”

陆皓天手中的长剑向前一刺,带着凶戾的气息狠狠劈下。

他一边带着受创身体施展身法与几人纠缠,一边倾听着从脑海深处出来的梵音。

“缘起缘灭三生路,花开花落并蒂莲。”

“月下明辉天萧萧,东风拂尘消逝去。”

“渺渺仙道峰坎坷,烟光漫天始折磨。”

“九洲鼎足通天道,从此剑名始为终!”

轰轰隆隆!

大道梵音在陆皓天的脑海之中不断轰鸣,直到这短短诗句在其脑海之中回荡完毕。

陆皓天的眼前突然就浮现了一幅画面。

那是一白发老翁,仙风道骨,于断山之上,青松之下吟诵此诗,白发老翁衣袂飘飘,仰望蓝空。而其下,有一稚嫩少年懵懵懂懂。

“那是?”陆皓天心中一惊!

师父!

这正是自己在师父身边学艺之时,师父经常挂在嘴边的诗,这时,自己怎会突然地想了起来?

师父,这诗到底是什么,你到底想要告诉我什么?

“断脉三剑!”

噌噌!

三道剑光似幻影,可又是真实地存在着,剑身隐于三道剑光之内被陆皓天狠狠地斩在那个用锤之人的手腕之上,那赤铜大锤便是立即坠落。

那使用赤铜大锤的强壮汉子也是气息萎靡,两只手向下耷拉着,倒在地上晕了过去,虽然是受创不深,但也是失去了战斗力。

陆皓天的眼睛通红,招式狠辣。

这已经是他所解决的第四个人了。

先前的时候,因为妻子风晴月的受创,他浑身气势爆发,将一众来犯者震慑,他也是趁机解决了两个,后来,他又是靠着狠戾的剑招和灵活的身法又解决了一个,加上刚才解决的那个人,刚好是解决了四个。

然而,在风晴月倒下之后,围攻她的那六个人也是转而与陆皓天交战,所以,在解决了四个人之后,陆皓天的压力没有变小反而是增加了数倍!

幸运的是,在旁边看的风易并没有插手,否则,陆皓天怕是早就应付不来。

当当当当当!

陆皓天施展着身法,长剑滑动着玄妙轨迹,吃力地抵挡着八个并不弱于他的人的围攻。

皎洁的月光洒下,落在落英峡上黄沙之中,微风吹动。这片夜色之中除了喊杀之声,竟是格外的静谧。

“缘起缘灭三生路,花开花落并蒂莲。”

……

又是一阵大道梵音从脑海之中飘荡,萦绕于耳边。

大道梵音不绝于耳,如丝如缕,萦绕不断,仿佛在提醒着什么。

“缘起缘灭三生路,花开花落并蒂莲!”

陆皓天在脑海之中不禁随着大道梵音重复着。

“三生路,并蒂莲!”

“对!三生路!并蒂莲!”

他突然明悟。

这分明便是两式法诀!

忽然间,正在战斗中的陆皓天手中白色长剑划动,印法一变。

“三生之路!”

随着长剑轨迹滑动,他的身体竟然是一分为三,三个陆皓天一模一样,手中也是施展着相同招数。

“并蒂莲花!”

三个陆皓天手中剑都是画出同样轨迹,只见剑光灼灼,顷刻间便是有三朵梦幻剑光莲花幻化出来。

嗤嗤嗤!

莲花疯狂旋转,棱角之处有着凌厉剑意,极速前进,向着三个敌人而去。

三朵带着凌厉剑气的浅色莲花在三个风家之人的眼中不断放大。

三个人的嘴角也是有着一丝苦笑之意。

他们不想对陆皓天下死手,在跟随少爷过来的时候,他们收到的命令只是把小姐带回去,家主给他们的嘱咐也是不用大动干戈,尽量逼迫陆皓天,然而,现在……

或许是因为他们出手太狠,或许是因为在家族时一向天赋出众的小姐如今太过虚弱,被重创从而导致陆皓天疯狂。

反正,现在情况远远出乎了他们的意料。

自己本都是和陆皓天相同境界或者高出一等的人,毕竟,能被君炎王朝三大家族之一风家邀请的人,谁又是平庸之辈?可是当他们看向那三朵席卷而来的浅色剑气莲花时却是生出一种浓浓的心悸威胁感!

这一击之下,若是被自己完全承受,恐怕是会遭受重创!

几乎是下意识地,几人都是全力以赴!

砰砰砰!

三声炸裂声响起,三人的衣衫尽数炸裂,全力之下将三朵浅色莲花尽数焚灭。

三人的姿态有些狼狈,气势降低了不少,不过显然是还有着一战之力。

静谧的夜,不知已经午夜时分,天上的月亮已经满圆,丝丝凉气从夜间散发。

不知怎么地,三人的心里,有着一丝不安感。

陆皓天的嘴角也是噙着一丝冷笑。

“缘起缘灭三生路,花开花落并蒂莲。”

“并蒂莲!莲生并蒂!又岂是一朵!”

几乎是一瞬间,突兀地,三人的脚下便是有着另外一朵剑气莲花浮现出来。

砰砰!

莲花炸裂,三人的身体倒飞而出,浑身浴血,气息奄奄,就此昏死

,显然是只剩下一口气。

“爆裂!”

便是在此时,陆皓天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白色珠子,珠子被他向地上砸下,白光爆发间,剩下的五人便是被笼罩进了一庞大剑阵之中。

剑阵上光晕激荡,阵内无数剑芒喷涌而出,便是开始了对五人的残忍绞杀。

轰隆隆!

整座剑阵轰轰鸣鸣,里面无数剑芒肆虐绞杀,在外面,却是感受不到太多的波澜。

夜色一片寂冷,任月光洒下。

剑阵外,陆皓天单手提剑,眼睛一片通红,三俱身体早已合而为一,他就这样直直盯着玄坐在疲累不堪的飞行灵兽踏空驹之上的风易。

风易也是没有任何动作,只是一动不动,眼睛也是望着陆皓天。

两人就是这样对峙着,仿佛都在等待剑阵之中的结果。

嗤嗤!

剑阵中无数剑芒肆虐间,剑阵很快便是因为耗尽力量而消散而去,待得白色剑阵显然后,被困五人的身影也是显现出来。

有三人都是倒在地上,身上鲜血淋漓,不过,有两人还是倔强地站着。

咻!

陆皓天反手两剑,剑气纵横间,便是将那两人打得鲜血飘飞,身体倒地,昏死过去。

旋即,他又转过视线,眼睛通红地盯着坐在踏空驹上的风易。

风易右手拂过驹背,眼神冷漠,从踏空驹上翻过,短暂滞空,一步步向陆皓天走去。

咻!

他左手随意甩出一道匹练,爆炸之间,地上的风晴月身体便是立即爆碎。

“你,可恶啊!”

陆皓天通红的眼中立即便是显露出愈加疯狂之色,但是随着地上的风晴月的身体爆碎间,他眼睛之中的红色反而是渐渐消退,疯狂之色也是逐渐趋于和缓。

不多时,他的眼睛之中恢复一片清明,但依旧是冷冷地盯着风易。

“我的妹妹,就在那个黄色剑气光罩中吧!”风易的声音冷漠传来。

他已经注意到了那个黄色能量罩。

“你用一傀儡代替妻子,又用”荧惑守心”麻痹自己,争取了更多的时间。”

落英峡谷无树,月下无影,周围一片冷寂。

风易一步步走来,他的脚步不重,却是步步牵动着陆皓天的心绪。

此刻的风易,在陆皓天感觉,竟是如同高山压来一般!

“不过,这又怎么能够奏效?妹妹从小便是家族中极有天赋之人,纵然身怀六甲谦逊于你,又怎会轻易地被打败?”

陆皓天神色一震!

风易说得,一点不差!

他用自己随身带着的傀儡扮成风晴月的样子,又是用了“荧惑守心”这一迷惑心智的招数,又将自己的绝大部分杀招藏在剑阵之中!

风易所说的,竟是丝毫不差!

而且,要不是刚刚领悟的“三生路”和“并蒂莲”招数,自己恐怕早已经是九泉之魂!

风易也不顾陆皓天的反应,他步步向陆皓天走去,自顾自地继续说道。

“现在的你,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吧!”

“你的绝大部分力量,你的杀招,应该全部都在那剑阵之中,又拖着消耗巨大的身体与我的手下周旋,现在的你,怕是已经没有了一丝力量了。”

“我本不想杀你……”

风易向着陆皓天前进的身体顿了一顿,而后又是一步步走去。

“可是,正如这花儿有道,壮志凌云绽放可是最后被人折花而断一样,花的道,却是被人的道惊扰!”

风易的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簇白色花朵,那花朵被他残忍扔掉,而后践踏而过。

“果实有道,道之极,也不过是为人果腹!”

“人道,惊扰了花的世界,惊扰了果的世界!”

“但现在,你的道,却是横亘在风家前进的道路上!”

大喝出声,风易的手中瞬间出现了一古朴长刀,长刀之上隐隐有着风的印记。

双手握刀,月光下风易的影子紧缩成线,长刀上扬,他狠狠劈来!

砰!

陆皓天尽全力也只是略微抵挡,身体便是倒飞,在落英峡黄沙之中留下长长的痕迹。

噗!

在中途,他又是吐出了几口鲜血,浑身气息萎靡到了极点。

月影洒下,倒映刀身,寒芒激射,撩人眼帘。

身影紧缩如线,极速间,风易已是近身!

“所以,你就去死吧!”嘶哑的声音传出,风易,仿佛地狱的魔神,手中长刀就要劈下。

“啊!”

歇斯底里的女子喊叫声传来,便是在这时,剑气光罩内,异动传来!

飘渺的风烟从光罩之内刮起,凝聚间,赤,兰,紫三道光束闪现,极速掠来,向着举刀的风易贯穿。

嗤!喘!

三道光束轻而易举地便是贯穿了风易胸膛,大腿三处地方,也让他的动作停滞下来。

“妹妹……”

怔了一会儿,风易竟是大笑了起来。

“好……,好!”

“我放你们走!”

风易收起长刀,转身,骑上踏空驹而去,至始至终,头也不回,留下一片月下惨象。

“月儿,月儿,你怎么了?月儿?……”

颤抖着双手,陆皓天将风晴月扶起,他一路爬过来,此刻身上无力,扶着妻子的身体不住颤抖,他看向妻子,又看向旁边身上带着血渍的孩子,心痛不已。

“天哥,我……,我怕是不行了……”风晴月脸色苍白,她举起无力颤抖的手去抚摸陆皓天俊逸脸庞,却又是轰然落下。

“天哥,我……,临盆以后本就损耗大量精元,刚才的那招禁术,是我带着必死的决心发出的……,天哥,让我……,让我在最后抱抱你……”

“不,不要再说了,月儿……”陆皓天抓着风晴月的手放在自己的脸庞上,让她不要在继续说话。

他知道,事到如今,

禁术已发,自己已经是回天乏力!

陆皓天就这样抱着妻子,却也是没有丝毫办法,只能够徒然心痛地,看着妻子的生命一点点流逝。

……

过了许久。

陆皓天从地上抱起孩子,模样狼狈,眼中红肿,一片心痛。

他茫然看向东方。

“此夜天边明皓月,倩魂悠悠归东去。”

“孩子,你是我陆皓天的儿子“

“从此,你,便叫陆皓东。”

陆皓天抱着陆皓东,背着妻子,向着前方走去。

前方,一片皓月当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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