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内,两个人要做的只是养好身子准备成亲而已,因为平溪离长安着实太远,王曦和王莽就商议前十五日就在平溪住下,毕竟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突然离开也舍不得,后十五日才到长安去居住。从平溪到长安需要三天的马车程罢了。
大王不走寻常路这句话是当时最流行的一句话,因为王莽推行的改革制度是前无古人之说,之前觉得这句话太偏激,但是知道后来他追姑娘的方式也间接的承认了这句话的真实性。
那日王曦墙头的白梅清冷的淡香不停地在鼻尖围绕,忽然一阵消失了,路过带起的风吹散了这股味道。他随手折掉一束白梅,几步的距离走的十分闲适,王曦背对着他不知道他到来低头专心看着自己手中那本佛经,是不是用笔在书上批注着,若是不懂会自己用自己熟悉的记号记下来,好在每月一次的父亲为自己安排的祈福诵经堂上向师太请教,王曦自小身子弱,被大夫断定活不过十六岁,王大人不信邪,就每月找来平溪声望最高的无望师太定时为自己的女儿祈福,这一习惯竟维持了十来年依旧,也不晓得长安有没有这样的师太能为自己祈福,想到这里,拿着佛书的手顿了一下,随即轻叹一下。
背后响起戏谑的嗓音:“姑娘可是叹气之后的大婚之时会不会紧张的不会走路了?”
王曦转过来,眉眼依旧有一股令人感受到比这雪地还要冰冷的寒意,不过这股寒意已经比前几日柔软了许多。她偏头疑惑着:“你来干什么?”
书中总爱说那些风流公子爱在夜深人静时为自己心仪的娇柔的姑娘在竹林吹拉弹奏一曲,其中最为人们追捧的就是在竹林小酌一杯清酒吹起玉箫好让自己的心上人听到安心,但是王莽不走寻常路,他将自己刚刚折下的梅花为王曦插入鬓角,更衬得这张脸的白皙洁净。
“若梅胜莲,倾国绝色。韩夫人果真当得起这几个字。”王莽认真的调戏着,表情十分的严肃,可话语却明显是调戏,说不出来是好笑还是正经。
王曦白皙的脸庞立刻爬上一阵红晕,王莽的手顺势抚上她的脸庞,王曦隐隐有些抗拒,但是想到这时她以后的夫君啊,想到这里好似又不怎么抗拒,手也覆上他的手头稍稍摆正了一点:“如果父亲知道大婚之前我们见面了,他定然又会生气。”
王莽轻声安抚:“有我在,没有人会再责骂你了。”
王曦将佛经放到桌子上去,王莽牵着她走出门去,厚厚的雪地好似融了一点了,已经入夜了,天空中出现了不少的星星光源反射到地上那么的美丽。
王曦不经意间的说:“你送的曲子我很喜欢,只是我不会再弹了。”
王莽有些疑惑:“为什么?”
王曦额间垂出一点丹红是今早胭脂的颜色,伸手折掉了另一枝白梅将花朵放在手中,好似在惋惜这朵生命般,忽然将手指收起来,压碎了掌心中那朵洁白如雪的梅花,漫不经心的说:“就好似翩翩飞舞的蝴蝶般,人只喜欢它们如今色彩艳丽的模样,可当初它们破茧而出的辛苦又有何人能体会的到。”她就是那只蝴蝶。
“那个曲子,你代我记着,我以后不会再弹了。”
片刻,听到极轻的一个回答:“好。”
“你送我那么贵重的礼物,我也会你一个礼吧。”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看模样不像开玩笑。
“那韩夫人会送我什么礼物?”他轻声到。
王曦那日送给王莽的竟是一支舞,一支她从小就开始练的舞,名字叫“醉花调”,取自若干年前少数人知道的一个凄惨的爱情故事,大概写的是当时一位将军爱上了一位青楼女子,但是又迫于世俗的眼光,不能娶那个女子回家,知道这件事的青楼女子轻笑几声问将军:“奴只想知道将军想要什么?”。将军想也不想的回答到:“国土平安,苍生太平。”青楼女子的眼神深邃,开口道:“奴只不过想要一生伴君左右罢了。”简单的一个对话,却令将军改变了那个注意,可是正在打瞌睡的命运却突然醒了,将军被迫调去抵御外敌尔后却因为士气低落打了败仗,自觉对不住子民便自刎于战场。
等了数月那青楼女子才从别人口中知道将军战死的消息,可那时将军早已入殓两月了,连死了她都没有资格知道,向着天空大笑了几声笑出血后,买了许多的醉花这一味酒,因为将军最爱喝这道酒。坐到那****出征时她与他离别的那颗老树干之下,并没有日日灌醉自己,而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坐在那里不说话也没有什么表情,唯一知道的只是她在等将军回来。
记得那****出行时,对着那女子说:“等我回来娶你过门,一定要等我回来。”
她回答:“嗯,我一定等你回来为我披上凤冠霞帔。”
只是她没等到罢了,若干年后,有些人看着那颗枯萎的老树下许多的酒瓶子不禁向周围的人打听晓得这个故事,说是一个青楼女子为等将军归来等了二十年后终于郁郁而终,也曾有人试图拿起那几瓶酒,可怎么也抱不走,有人说那是青楼女的执念不肯离去,也有人说是将军回来了。
后人将这个故事改成了一支舞蹈,王曦自小知道这个故事很喜欢,便练着这支舞蹈。那女子爱上的是个将军,自己爱上的也是个将军。
“这支舞步也带我记着,我以后都不会再练了。”
片刻,又听到一个极轻的回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