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霁霁用余光瞄了一眼离去的二人,心里又一次想不通了:很明显许言并不喜欢甚至是有些厌恶这个赵小姐,可为何却还要继续纵容她呢?难道是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家族联姻?但是,像许言这样性格的人又怎么会对这种事情妥协呢?
李霁霁不停地思索着,猛地,围裙口袋传来一阵阵手机的震动,一看是家里电话。
“喂”
“霁霁啊,在忙吗?”电话里传来霁妈的声音。
“不忙,干嘛呢?”
“刚刚你姑姑来了电话,说她办公室的同事给介绍了个男的,条件特别好,你姑姑了解了一下觉得挺合适你的……”
“姑姑每次都说合适我,”李霁霁一边擦桌子一边说。
“你别打岔,这回真的挺好的,人家跟你差不多大,在一中当老师,斯斯文文的,父母也是知识分子,家里就他一个孩子。你姑姑听着觉得人工作稳定家庭简单就替你应了下来,你俩晚上吃顿饭吧。”
“不是吧妈,又相亲?你还记得上周那个奇葩男吗?当时我姑也说人家条件多好多适合我,可实际上呢?就是一……
“停——”这边李霁霁还未开始控诉,那头霁妈便劈头盖脸地砸了过来:
“让你去你就去,废话那么多干嘛,你总有你的一堆道理,但你别忘了,你马上就30了。你看别人在你这个年纪孩子都上学了,你还整天晃荡,一点规划都没有,你知道女人一过了25就开始贬值了,过30就不好嫁了,过了35就不好生了,你怎么就不知道抓紧呢?再说了,你就去看看,合适咱们就交往试试,不合适就算了。万一,真遇到个看对眼的呢?”
李霁霁已经开始无语了,这一年以来相亲的次数自己也算不清了。对于相亲这种事情,她一直都非常反感,很是抗拒,总觉得两个陌生人像挑衣服一样地挑对象是件非常诡异的事情,因为他们的目的是婚姻。婚姻于李霁霁而言是神圣的,那应该是没有杂质的纯粹的爱情产物。
李霁霁非常希望自己能任性地活着,不去管世俗的眼光,不去在意别人的想法,但她可以无视任何人却无法无视家人。
就像她明明讨厌相亲却依然要去,只是为了顺父母的意。去便去,结果怎样关键还是自己,不是吗?
耳边传来霁妈絮絮叨叨的声音:“那我就替你应下来了,等下跟你姑姑确认下时间再跟你说,你先上班吧。”
挂掉电话,李霁霁心情有些不好,这种不能控制的无力感让她烦躁,讨厌被束缚却总是无法挣脱。
这时,开始有客人上门了,李霁霁迅速地收拾了心情,对客人露出笑容:你好。
临下班时,霁妈连着几个电话让李霁霁烦躁不安,一旁的林希却乐疯了。
“霁霁姐,连你这么漂亮的女人都要相亲,我等凡夫俗子还怎么活啊?”
“你抓住小辰就能活了。”
林希顿时脸红,紧张兮兮地抓住李霁霁的手说:“你别胡说八道,等下被听到了。”
李霁霁笑而不语,要对付这个丫头简直是太简单了。
“你跟老板在一起好了啊,就不用去相亲了。”林希想了想又说到:“你们认识那么多年,为什么没在一起?你们看起来那么配。”
“我们就是朋友而已,要是能擦出火花早就在一起了,而且就算是我们想在一起也不可能的,因为我不想被赵小姐给杀了。早上她又过来了……”
“OHMyGod,她怎么又来了啊,我要去拜托老板最近不要来店里了,我可不想伺候那位千金大小姐。”
——
因为正是饭点,所以餐厅里座无虚席,这家私房菜馆在这个商业广场很有名气,每次一到吃饭时间便有很多人排队。
靠窗的雅座上坐着两个男人,隔帘虽然能将他们与四周阻挡起来,但依稀还是能听到周围食客们谈话的声音。
“怎么样,这套房子装修的还行吧?像我这种做大事的人日理万机还每周都抽空去监工呢,你可得好好的感谢我。”莫一炀夹起一大口菜就往嘴里塞,边吃还边嘟囔着。
“宋氏集团在海城的那个项目其实远达的报价比你们要低不少,如果你不想要的话还来得及……”男人随手拿起茶杯优雅地抿了一口淡淡地开口说道。
“我说季寒,你这人真是一点人情味也没有,公是公,私是私,怎么能混为一谈呢?”
“好,你说的对。昨天那个叫Linda的竟然把电话打到我助理那里,让我告诉她你新的手机号码,现在想想,我昨天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
闻言,莫一炀愣了一下,随即露出谄媚的笑容:“季总您心胸宽广,深明大义,明察秋毫别跟小人一般见识。嘿嘿”
季寒笑了笑并不说话。
“你这样到海城发展,你外公那边没意见吗?”
季寒靠在椅背,一手搭着沙发懒懒地说:“我跟外公谈过了,他虽然不想我离开宋氏可还是尊重我的意思。况且这几年在宋氏我也算是尽心尽力了,家族企业总是有各种人情关系,我不想有朝一日会受到那种束缚。”
“算下来这几年也有不少积累,前期我都做了那么多铺垫了,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真是羡慕你,我家那老头子要是有你外公一半开明就好了。”莫一炀无奈地说。
像莫一炀这种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富家公子哥,从小过着普通人羡慕的生活,可是对于莫一炀来说那些只是表面的风光,只有自己明白有得有失。就像是他没办法选择自己的人生一样,只能往着父母安排的道路去走。
气氛突然间有点压抑。二人各怀心思。
最后莫一炀先开了口:“你以前不是说在海城生活过一段时间吗?现在这里还有什么亲人朋友吗?”
“只剩下以前的同学,好多年都没联系了。名字也都忘得差不多了。”
莫一炀白了眼季寒:“你真是薄情。”
季寒盯着手里的茶杯,心里想着:如果我真是薄情就不会过了这么多年还会回来了。
席间莫一炀接了个电话,听着他那不耐烦的语气大概也能猜出是谁的电话。
挂掉电话,莫一炀一脸臭臭地对季寒说:“家里电话,我要回去了。”说着便起身往外走,掀开门帘时又回头说:“这顿算你的,好歹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季寒打开微信群,里面依然热闹得很,家长里短的,感觉很是无聊。只是李霁霁从昨晚说了几句后就安安静静的,季寒觉得估计这家伙又屏蔽群消息了。
关掉手机屏幕,季寒起身往外走想要让服务员买单,刚掀开门帘就看见一个女人的身影从过道走来,没有看站在旁边的他,一直在打着电话:“是在靠窗户边最后一桌是吗?是不是……喔,我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