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在晚上举行,霁霁和季寒都随着新郎新娘在门口迎接宾客,两人并没有交谈的机会,不时的视线交汇,霁霁都很快地将视线挪开,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地笑出声来。她自己也搞不懂,自从上午两人的独处过后,她就一直很想笑,特别是一看到季寒,这种想笑的感觉就更加强烈了。
江晓语突然冷不丁地来了一句:“你今天心情好些特别好。”
“你的大喜日子,我当然心情好啦。”
江晓语深深地看了一眼霁霁,眼里充满了怀疑,搞得霁霁笑得都有些心虚了。好在宾客们陆陆续续地到来,江晓语也没时间再去说什么,总算是让霁霁心里松了口气,她倒不是想瞒着江晓语,只是现在还不是告诉她的时候。
因为欧阳和江晓语在学校时,人缘一直很不错,所以他们的婚礼俨然成了同学聚会。上一次参加同学聚会的人大部分也都携家带口地来参加他们的婚礼。让霁霁比较奇怪的是,萧婉倩竟然没有来,而之前与萧婉倩关系好的那位同学,霁霁也终于是想起人家的大名了——陈婷。
宾客们纷纷入座,趁着婚礼开始的前夕,霁霁寻了个时间独自去往洗手间。
刚进隔间没多久,便听到两个熟悉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原来是陈婷和白浈浈也来了洗手间。鬼使神差地,霁霁并没有发出声响。很快地就听到白浈浈的声音响起:“婉倩今天怎么没来啊?我看季寒竟然是伴郎诶。”
一听到季寒的名字,霁霁不禁屏住呼吸,继续听着她们的对话。
“还不是因为李霁霁。”
“关她什么事?”
“如果不是她现在插一脚进来,我们今天参加的婚礼搞不好就是婉倩跟季寒的咯。”陈婷的语气里充满了各种不满。
白浈浈很惊讶的声音马上传了过来:“不是吧,这是怎么回事啊?”
“人家他们两人的事本来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再说了,两家本来就关系很好,长辈也乐见其成,一起出国深造,一起回国发展。如果不是因为婉倩,你以为季寒他在N市发展那么好,怎么会想到来海城呢?”
“大家都知道季寒跟李霁霁以前关系好,但当年不是李霁霁先抛弃了人家吗?现在看人家事业有成,所以又主动想倒贴过来了……”
霁霁脸色苍白,双手紧紧地握拳,直到指关节已经隐隐泛白了,也没有松开,原来自己在别人眼里竟是这般不堪。
“你以为季寒现在对她好就真的是真心了?那搞不好只是在报复李霁霁当年对他的冷落,抛弃,反正啊,不管季寒现在如何对她,也不过就是玩玩而已,他最终还是会选择一个合适他,对他事业有帮助的女人,现在的男人啊……呵呵,都精明得很呢。”
“你小声点,万一被听到了呢?”白浈浈压低了声音。
“我说的是事实,还怕别人听啊?唉,现在啊最可怜的就是婉倩了,被抢了男人,却还闷声不说话,我就是看不过去……”
两人离开了洗手间,高跟鞋伴着陈婷义愤填膺的声音越飘越远。
霁霁站在隔间里一动不动,她很想冲出去,大声地训斥她们:事实不是这样的,自己不是那样的人,季寒更不是那样不堪的人,但双腿却像是灌了铅一般,迈不开了。
她不知道最后自己是如何离开的,脑袋像浆糊一样乱七八糟,心里空落落的,如果换成平时,大概已经哭得稀里哗啦了,但今天却是一滴眼泪也掉不下来。
她很想躲起来好好判断,消化陈婷说的那些话,好好分析为什么她会那样说,可是她不行,也做不到,更何况今天还是她最好的朋友结婚,她不能这样自私,她现在必须要表现得跟平时一样,不能被江晓语发现了。
“你怎么去那么久?”霁霁一走进去,江晓语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哦,刚好遇到了个熟人,聊了两句。”
大概是二人彼此之间太熟悉了,江晓语一下子便发现了霁霁的异样,“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好?”
“没有啊,就是有点犯困,当伴娘实在是太辛苦了。”霁霁强颜欢笑。
“那晚上你早点回去,让季寒那小子送你回去好了。”
一听到季寒的名字,霁霁心里咯噔了一下,脸色却依然笑眯眯地说:“嗯,到时候再看。”
婚礼正式开始了,江晓语在爸爸的陪伴下,一步一步地往站在舞台中央的欧阳走去。
整个会场以淡淡的紫色为基调,那是江晓语喜欢的颜色,她曾跟霁霁说过,以后她的婚礼一定要用紫色,还要有闪闪亮亮的水晶球,出嫁的时候要身穿传统的大红礼服,办婚宴的时候一定要是西式的,婚纱得像公主的礼服那样,精致又尊贵。
当然,最重要的是,那个新郎一定是和她彼此相爱的男人。如今,她当初想要的一切在今天全部都实现了,霁霁看着挽着爸爸缓缓前行的江晓语,心里除了替她感到高兴外,还有一种羡慕的心情划过心头。
只是这种心情刚刚闪现,脑中竟然浮现出季寒的模样,视线下意识地越过江晓语的背影,往舞台中央的季寒望去。此刻的季寒也看了过来,两人视线交汇,霁霁缓缓地挪开了……
四周的灯光已经暗了下来,唯独舞台以及通向舞台的那条红毯上依然明亮耀眼,江晓语每走一步,两侧的灯光就会一盏一盏地亮起。
两人的誓言,交换戒指,亲密相拥,还有欧阳专门为江晓语准备的他们十年爱情长跑的纪念影像,整个婚礼温馨浪漫又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