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过午夜十二点,白日里繁华喧嚣的都市渐渐地安静下来,而对于寂寞的人们来说,精彩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位于商业中心的酒吧一条街现在依然是热闹非凡,相比较于装修华丽绚烂,气氛激情而糜烂的街头那几家夜店,街尾的一家门面并不大也不够时尚的酒吧就低调了许多。店内装修简单而不失格调,灯光有些昏暗,人们三三两两地坐在一起喝酒聊天,气氛安宁和谐。
角落里坐着一个男人,他斜靠在沙发上微微闭着眼,面前的桌子上放着几瓶啤酒,他长相很英俊,五官立体又精致,墨绿色的衬衫微微敞开,透出一丝性感,在这个灯红酒绿的夜晚里本该是很受女人们欢迎的男人此时却孤身一人坐在幽暗的角落里,全身上下散发着清冷好似写着“生人勿近”几个大字。
这时,一个微微有些胖的男子走了过来,他在男人身边的位置坐了下来,顺势拿起了桌上的啤酒喝了一口。男人原本微闭着的眼睛缓缓地睁开了,露出一双深邃而目光却有些冰冷的眼睛,他伸手捏了捏鼻梁,看向舞台上正在低声吟唱的歌手,接着拿起酒狠狠地喝了一大口,将酒瓶放在桌上,对着旁边刚坐下的男人说:
“我差不多要走了。”
微胖的男子开口道:“我说,你孤家寡人一个,那么早回去干嘛啊。”
男人淡笑开口:“老三,在你这就不是孤家寡人了吗?”
被称作老三的男子往男人身边一凑,认真说道:“季寒,跟你说认真的,我上周认识一女的,条件特好,脸蛋特漂亮,气质特别好,学历也高工作也好,而且那身材啧啧啧,我寻思着,还是让给你好了,怎么样,要不要认识认识?”
季寒微微拉开两人间的距离,说:“不需要让,你自己留着吧。”说完便起身拿起旁边的外套穿上,边说:“我走了,改天见。”
老三嗤笑了下,冲季寒的背影道:“你这家伙,就活该孤独终老。”
季寒从酒吧出来后径直往街口走去,凉凉的风将他身上的酒气散去了不少,路边有人勾肩搭背发着酒疯,有人扶着树干狂吐不止,还有人昏睡不起直接在路边躺着,他拢了拢领口的衣服,双手插在外套的口袋上不紧不慢地走着。
前面一对年轻男女在一家酒吧门口激烈地争吵着,人们见怪不怪并不怎么理会,季寒只是在路过他们的时候瞥了一眼,心里只觉得那个男人看起来有些眼熟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并未多想,继续往前走。
“贺天鸣,你个混蛋,我还没甩你呢,你凭什么跟我分手!”女人指着男人的鼻子怒吼着。
男人明显不想理会女人转身就想离去,女人看起来力气很大,她拉着男人的手臂,披散的头发略有些凌乱,原本精致的妆容早已花了妆显得有些狰狞。
男人停下脚步将女人的手指一根根地掰开,低头斜视她冷冷地开口:“够了唐静,自己回去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的模样,真让我觉得陌生。”说完便将她甩开,头也不回地走了。
“贺天鸣,你是不是心里还想着李霁霁那个贱女人?”叫唐静的女人大口喘着气有些撕心裂肺地吼道。
闻言,贺天鸣止步但并没有回头,唐静看不到他此时的表情只看到他微微握紧拳头往前又迈了一步。
已经越过他们的季寒突然也停下脚步,他扭头看向那个叫贺天鸣的男人,记忆被打开了口子,猛然想起了什么,他那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
“你不会又要回去找李霁霁吧?”唐静冷笑了一声,说:“你以为李霁霁还会接受你吗?我告诉你贺天鸣,李霁霁那蠢货说真的,如果非要找个优点,那就是她绝对不会接受一个背叛过自己的男人,所以你别做梦了!”
贺天鸣转身走到唐静面前咬牙切齿地说:“我真是瞎了眼了才会放着霁霁那么好的女人不要偏偏跟你这个虚伪恶心的女人在一起,呵呵,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其实你爱的只是“李霁霁的男人”这个头衔罢了,你只是想抢走她的一切只是想让她输给你而已。”
“唐静,你给我听好,你最好离我远一点,我一刻都不要再看到你。”贺天鸣脸微微涨红,目光有些凶狠,像是恨不得将眼前的女人撕碎,这样的他跟平时儒雅的样子差别巨大。
唐静有些愣住了,即使再生气贺天鸣也不曾这般目露凶光,而她只不过是提到李霁霁罢了。唐静看着头也不回的贺天鸣失声痛哭,她从学生时代就爱慕的男人,她费尽心思从李霁霁身边抢来的男人,到如今她也分辨不出她到底是真的爱这个男人还是只为了报复李霁霁,她明明得到了一切她想要的东西,可为何最后会变成这样?
一幕闹剧就这样谢幕了,看热闹的人群也渐渐散去,季寒若有所思地大步朝前走,他走到自己的车旁,打开车门坐了进去,接着拿起手机找了一个号码按了过去,“嘟嘟”几声后,一个低沉的男人接起了电话。季寒看着前方说:“你帮我查一个人……”
——
黄色的暖光灯下,季寒身着简单的T恤休闲裤靠在书房的沙发上保持着一个姿势已经坐了好久,他的腿上放着一个皮质的黑色盒子并未打开,他双手交握,眼神有些放空,似乎正在思考着什么。
过了好久,他终于起身了,他将盒子小心翼翼地放到抽屉的最下面,摆放整齐后走到窗前,一把将窗帘拉开,天边已经白光微露,这座繁华的城市刚告别了夜晚的静谧渐渐苏醒了过来。季寒伸了个懒腰,顺手打开了窗户,一丝凉风一下子便吹了进来。他的眼睛下方有点青黑,但精神却很好,他嘴角缓缓翘起,似是心情很好,因为他刚刚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
……
半年后,一架从N市飞往海城的飞机缓缓地降落在海城国际机场。季寒走出机舱后明显地感觉到一阵热浪迎面吹来,空气中还带着一丝咸湿,好熟悉的味道。
季寒看着蔚蓝的天空,心里默默地说道:“我终于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