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星看见“空谷关”这三个大字的时候,心里感觉特别不踏实!
对于感觉这种事,苏星有着自己独特的看法,根据前世所学的心理学解释,他此时应该患上了一种叫做超现实焦虑综合征的精神疾病。当然光凭这一点不能断定,苏星是不是因为不适应新的身体和生活环境,致使精神崩溃。
其实按照实际情况分析,不论转生的灵魂已经多么的成熟,被束缚在新的身体之内,多多少少会受到这个身体真实心理年龄的影响。
项虎带着苏星一路来到驻军大营,还没走到门口便被拦了下来,项虎便随手递上一块腰牌,只见那腰牌上左右两条神龙盘旋而上栩栩如生,中间用雕刻着‘流云尚武’四字。字形藏巧取拙别有一番气势。这块腰牌曾跟随流云城主岳流云走南闯北,是岳流云成就霸业的象征,也是岳家宗主的信物。
守将一看牌子立刻下跪行礼,项虎略一搀扶,便说了几句好话,守将把他们引入大营,通传主将。
苏星正盘算着那块牌子的好处,刚一会的功夫那主将便走进前厅,与项虎见礼。项虎略一还礼,分宾主坐定。
只见那主将一身红甲,身材高大,声如洪钟,一脸络腮胡,坐的极为稳当,但是与项虎相比气度上差了不是一点半点,假如有人知道一个五岁乳子能懂得“气度”这样的看人本事,可真要瞠目结舌了。
那主将先开口了:不知道大统领到来,有失远迎,恕罪恕罪!项虎略一点头算是回了一礼道:这是苏家的三公子,苏公让我带出来历练历练。
那主将赶紧过来给苏星见了礼,苏星随口道:“不必多礼!”
那主将听到苏星的话语一脸的疑惑问道:“敢问少爷贵庚?”
项虎倒也是不隐瞒道:“五岁!”
那主将却也没再多问,晚上准备了酒宴招待项虎二人不提。
苏星上辈子就有点好酒,瞒着项虎私底下藏了一小壶,晚上执意要与项虎分开睡,称这是自己多年的习惯,项虎听苏星这话很不自在,心里想:多年的习惯?一共才五年!
苏星看他表情不善,知道自己有些说走嘴了,便怀揣了酒壶往自己房间走去。
苏星熟练的三下五除二脱了鞋,钻进了衣柜心想:这偷酒喝可是恶习,别让老师发现了。
苏星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对着壶嘴就是一口,那辣辣的感觉让他想起了地球古老的一个酒种“五粮液”。
但是苏星此时忽略了一个问题,五岁的身体是很容易醉的。
苏星喝醉了沉沉的睡去,他这一夜做的梦非常的复杂,梦见的又是飞船失事,可能是苏星天生第六感比较强吧,他在睡梦中感觉有什么事情不对,便醒了过来。他慢慢将衣柜推开了一条缝,此时屋内竟然有淡淡的香味,苏星感觉不好,便取出手帕将口鼻掩了,盯着屋内。
此时一条黑影自窗外潜了进来,来人悄无声息的来到床前,抽出了一把亮的发绿的匕首。
苏星在衣柜中看的真切,他心里默念着希望那匕首不要落下,如果那把匕首落下,虽然伤不到他但是这一下就将他美好生活的梦彻底击碎了。
那人竟然先伸手翻了翻被褥,这样的桥段苏星前世在小说和电影上看多了,都已经不以为意了。
那人一下摸空,也是吃了一惊,但是那人心理素质不是一般的好,竟然伸手将被褥重新弄好,朝着衣柜潜了过来。
苏星的小心脏都快跳出来了,情急之下一股热流自丹田升起灌入双手,暗道如果那刺客跟自己一起进了衣柜,可真就要将自己的小命断送了。
此时他看见那刺客已经摸到了衣柜门口,苏星看到此处也不顾什么年龄大小了,用他所能发出的最大声响猛的大喝一声,这一声虽然不大,但是在万籁静寂的深夜,这一声犹如一道霹雳响起!那刺客也是惊弓之鸟,一听这声叫喊吓得不轻,愣在当场。
苏星运足力气猛地往外一扑,衣柜厚重的门被撞开了,一下就正面拍上了那刺客蒙着面的脸,如果放在平时这一下根本不算啥,刺客吃亏就吃亏在被突然袭击,刺客向后摔倒,但是更倒霉的在后边,刺客的后脑竟然碰上了木头凳子的边沿,他终于彻底晕了过去。
苏星发现刺客晕了过去,又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暗自庆幸——艺多不压身。又过了一会苏星见刺客没有同伙赶来接应,才自衣柜爬了出来,围着刺客转了两圈,伸手便把刺客的匕首拿到了手里。苏星可是怎么也下不去手,想了半天便来到床边把床单多削了几条,五岁的孩子毕竟没发育完全,苏星只是尽可能的把刺客的手脚绑了起来,又怕他服毒自尽,在刺客嘴里塞了破布。
苏星一看处理完毕,便跑了出去敲项虎的门,敲了好一会也没见项虎出来,苏星感觉不对,便推门进去,一阵香味传来,苏星掩住口鼻,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在房间里搜寻了一圈不见项虎踪影,苏星便自项虎的屋内退了出来,藏在屋前假山中,不一会一个熟悉的身影自屋顶上跃了下来,来人正是项虎,苏星扔了一块石子,轻微的声音被项虎听见了,项虎提气一纵就站在假山顶端。
苏星不好意思的一脸坏笑地打招呼道:“项老师你好啊?你也出来看月亮啊?今天的月亮真圆啊!”
项虎一看苏星便问:“出事了?你不好好在屋呆着出来干啥?”
苏星奶声奶气的说:“刚才是不是有人要暗算你?”项虎点了点头,苏星接着说:“估计是有人想把你引开,好进我屋里杀我!”
项虎赶紧问道:“人呢?”苏星乖巧的拉着项虎的手进了自己的房间,项虎见一人被缠成了木乃伊的形状,嘴里还被塞了破布,好险没笑出声来。
苏星不好意思的说:“我力气小又想绑住他,只好多缠两下了!”
项虎,伸手给了那人两个耳光,只见那人幽幽转醒,两只眼瞪得溜圆,嘴里不住呜呜的发出怪声!
项虎伸手点了那人的穴道,才把破布从他口中拿开,那人猛吸了一口气低声道:“好汉大爷饶命,我只不过求些钱财!饶命!饶命!”
苏星将擒住此人的前后经历一说,项虎也是听的暗吃了一惊,果然这苏老鬼把这孩子当成骄傲。
项虎把刀往那人脖子上一架问道:“说实话谁让你来得?”
黑衣人吓得竟然哭了起来一脸可怜相的说:“别杀我!别杀我!我说实话!”
看到黑衣人如此动静项虎心里已经大概有数了,这根本就不是修罗的刺客,但是仍然没有把那人身上的绷带解掉。倒是苏星笑的像一只小狐狸,很乖巧的搬来一把椅子让项虎坐下,项虎忍不住暗中点头,这小子倒是挺有眼色的。
苏星奶声奶气问道:“赶紧说啊?是不是想耍赖?”
那黑衣人此时呼吸有些急促,上气不接下气的说:“让小爷绑的紧了些,喘不过气来!”
苏星此时把黑衣人的匕首拿在手里,就要往那人身上扎去,那人看的真切倒吸了一口凉气惊呼道:是盗王之王让我来的!
项虎此时看那家伙狼狈开口趁机大声问道:你们有几个同伙,快说!
那人好像是怕极了弱弱的说:就我一个。
此时苏星看他说的不够真切,再看看老师一直皱着眉头,小意的爬上椅子给老师倒了一杯茶水,便端起来茶壶一股脑儿往那人嘴里灌去,这可是当年地球的警察审犯人常用手法。
这种手段的厉害之处不在于灌,而是在于灌了以后。
苏星给那人猛灌了两壶水,只见那人被灌的肚子鼓起来老高,苏星拍了拍那人的肚皮道:想好了再说!说罢苏星又给老师续了茶水,师徒两个竟然慢慢的品起了茶。
项虎看到此处却也不急,竟然跟苏星讲起来茶道的内涵:瀛洲茶道源远流长,茶之一道关键在于一个心字,用茶养心,品茶修心。此时苏星听得津津有味,在烛光的照耀下出现了一副很和谐的画面,一个须发斑白的老者,跟一个五岁的娃娃谈茶论道。
大约过了两盏茶的功夫,只听那人腹中不住鸣响,项虎听得很不自然的笑了起来,只听那人带着哭腔道:两位爷爷饶命吧,快憋不住了!我一个人来的,这空谷关就军营有些钱财,能住军营驿馆的都是非富即贵。
我白日见这位老爷器宇不凡,脚步轻盈,是个高手,我便晚上先给这位大爷上了迷香,怕迷香无效,又放出几只鸽子,引的这位大爷去追,便赶过来要迷倒这位小爷,结果着了这位小爷的道。
我真的就干过这一次,他们都叫我是盗王之王,因为我作案从未被抓,在江湖上略有薄名,请二位爷饶了我吧。
项虎见他情急之下说的真切,师徒二人对脸一阵坏笑,意思是这盗王之王听着挺蒙人的其实名不副实。二人也不愿为难与他,便一挥刀断开了布条,解了穴道,放他走了。
师徒二人略一休息,等到天亮便继续赶路不提。
项虎对安京一路甚是熟悉,常常能找出些近便小路,省些脚力,时常打些野味给苏星解馋,随着时间的推移,师徒二人相处更为融洽。
跋涉月余两人眼看安京官道上巡查的游骑多了起来,也渐渐放下心来,项虎也自前方驿站买了匹马两人骑乘。
苏星从来没到过安京地界,这一来可算是开了眼界了,这安京的繁华不是吹的,官道两旁花草成簇,树木成荫,住家、驿馆、茶馆、商户,鳞次栉比。前方道路渐渐走高,又行过二十余里翻过一道高岗,一座大山溘然耸立在面前。
项虎感叹道京华山,久违了!说罢让马走的慢了些,仿佛看不够这等美景。苏星听他的口气心道:这京华山肯定有这老古董一段回忆。想到这里竟然自顾自的嘿!嘿!坏笑起来,项虎好像没听见他的怪笑,自顾自的说:这安京东面只有京华山一道关隘,西面除了雄关便再无屏障,当年先帝定都于此真是有着过人的胆略。
苏星往那京华山的方向望去,一座高塔耸立在山巅,让人感觉甚是雄伟,忍不住拿手去指那高塔,只听项虎幽幽的说道:登仙阁,风景很好。
苏星奶声奶气的问道:老师可曾去过?
项虎略一点头,此时苏星一股坏水上了头脑问道:老师怎么从来没提过师娘呢?师娘很漂亮吧?
项虎悴不及防让他问的一愣,却也不恼,笑了笑道:你可不像五岁的孩子啊!说罢一声长啸快马加鞭驰骋起来。
此时天色渐晚,苏星看了一眼天边的晚霞,叹了一口气,往着远处已经开始掌灯的安京城有说不出的惆怅。
师徒二人驰骋良久,远远看见京华客栈四个辉煌大字,项虎催动马匹弛了过去。
店小二迎了出来,牵住了项虎的马匹,笑脸一扬问道:客人是住店吗?
项虎点点头,抱着苏星下了马,此时苏星看了四周,便在项虎耳边低声说:老师我看这个地方有点诡异,你看那马棚当中一匹马也没有,门口的新鲜蹄印却多的数不过来,项虎听后对苏星投去了赞许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