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峰在人际罕至的乡野村道上,运用轻身术奋力急行。就算有人无意间看到,也会以为自己眼花,揉眼再次观看时,早已不知所踪。
运用法术赶路是要消耗魂力的,因此林峰会适时地寻觅一处隐蔽所在打坐恢复,像今天这样能在山中找到一处荒废的民居过夜已经是非常的运气了。
林峰进入破旧的房屋没多久,突然皱眉沉思起来,犹豫了片刻便飞上房梁隐蔽到暗处。又过了一会儿房门突然大开,一个黑影蹿进屋内,只见此人身手敏捷四处观察了一下后,便又退了出去。
林峰此时暗叫晦气,他能感觉到来者总共四人,本想抽身离去奈何自己修为有限,发现的竟有些迟了。对方当中显然有高手,自己贸然冲出去弄不好会引起冲突,于是林峰选择暂时隐蔽起来,只盼着四人尽早离去。
很快从外面走进三男一女四个人,其中有个少年虽然身着粗布衣但是举止优雅,显然是大户人家的子弟。身着一身灰色劲装的两个中年男女,时刻守在少年的身边像是护卫。
还有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给林峰感觉怪怪的,这人好像并不合群,始终离另外三人有一定的距离,真是奇怪的一个组合。
女子将房屋内的一角打扫干净后,取出一块兽皮扑在地上,然后扶着粗布少年坐下,女子更是陪坐在少年下手,这让林峰确认了自己的想法,这女子还真是少年的仆从。
另一中年男子开始在屋内生火,黑衣男子也在房屋的一角铺开兽皮,看下面三人的架势恐怕是要留宿一夜,林峰忍不住暗道自己真是太背了,现在可真是悬在空中左右为难。
中年男子折腾了半天,才升起了火,让女子很是不满,说了他几句。不过中年男子脾气很好,也不反驳女子,只是嘿嘿一笑。
四人围着火堆草草的吃了些东西,然后中年女子开口说道:“国师,少主拜师之事就靠您了,只是不知国师您有几分把握?”
黑衣男子说道:“相信我,少主天资聪慧,只要我禀明家师,并奉上少主的拜师礼,相信家师会收下少主的。
只是这拜师礼事关少主拜师成败,最好还是放在我这里比较安全。”
中年女子说道:“不劳国师费心,我们夫妇二人能够护得周全。”
黑衣男子说道:“这样最好,否则到了幽冥谷,没有拜师礼就不要怪我不尽力了。”
少年说道:“国师,到了幽冥谷真得能够学到神仙般的本事吗?”
黑衣男子说道:“少主请放心,以少主的资质绝对没有问题,还请少主早些休息明天才好继续赶路。”
少年说道:“好啊,我马上就睡觉。”
梁上的林峰一听便绉起眉头,幽冥谷是真魂派幽冥传学院所在之处,这倒是不错。只是这行走的方向有些偏离,难道是为了防止别人追踪。
过了一会儿少年突然睁开双眼,抬头冲着中年女子说道:“苏姑姑,沣国真得没了吗?我好想父王和母后。”
中年女子温声说道:“少主,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今后不要再提什么沣国,除非…”
少年低头说道:“我知道了,除非我学到了本事,有实力复国的一天,只是我还是想父王和母后…”
中年女子安慰道:“你不要难过,不然你的父王和母后知道了也会伤心,他们可是希望少主快乐呢。”
少年说道:“可是没有父王和母后我怎么快乐的起来…”
林峰一惊下面的少年竟大有来历,竟是沣国的皇子。沣国国主及王后均已殉国,只有皇子巨禾不知所踪,难道说这个少年就是沣国皇子巨禾。
在中年女子的耐心劝说之下,少年心情似乎好了很多,再加上一路劳累,竟依偎在中年女子怀中睡着了。
中年女子看着即将燃尽的火堆,扭头对灰衣男子轻声说道:“当家的,少主睡着了,你出去拾些柴火把火生得再旺些,别凉着他。”
灰衣中年男子点了一下头,便起身往屋外走去。
黑衣也起身说道:“我睡不着,就陪彭兄走一遭吧。”
灰衣男子摇头晃脑,口中发出呃呃的声音。黑衣男子重新做到地上说道:“彭兄既然不愿麻烦旁人那就算了。”
时间不太长灰衣男子就回来了,见屋内一切正常微微一笑,弯下腰将拾来的柴火轻轻放到地上。然后又取了几根粗柴火走到火堆边,将柴火扔到了火里。
可能平时养尊处优惯了,没有什么生火的经验,这么几根粗柴火扔了下去,竟将火堆压垮了屋内顿时一暗。
黑衣男子嘿嘿一笑,说道:“还是我来吧”,说着起身走上前来。
中年女子刚要说话,就在这时黑衣男子突然飞起一脚踢进火堆。顿时炭火四射,灰烬满天,灰衣男子首当其冲被炭火扬了一身。
灰衣男子忍着剧痛飞身上前,冲着原先黑衣男子的位置一顿拳脚。可是黑衣人早已不知去向,灰衣男子试图睁开被灰烬迷住的双眼却始终未能成功。
中年女子突然惊呼道:“小心”,同时双手挥出两把飞刀。灰衣男子身体一震,身形迅速后退。可是为时已晚,一枚绿色火球迅速从侧面击中灰衣男子的身上。
灰衣男子周身瞬间被火焰包裹,片刻间就将他烧的面目全非。中年女子虽然焦急,但是因为怀中少年竟未能及时救助。
锵锵两声撞击声后,中年女子挥出的飞刀又奇迹般地飞回她的手中。她没有犹豫再次投出,同时一脚将地上的兽皮踢了出去,正好盖在了灰衣男子身上。
灰衣男子身上的火焰被兽皮包裹却依旧燃烧,此时灰衣男子已经没有了动静想是凶多吉少。
锵的一声撞击声后只有一把飞刀旋转的回到中年女子的手中,中年女子义愤填膺地慢慢将怀中的少年轻轻放下,然后起身单手持飞刀怒目注视着房屋的一角。
灰暗之中黑衣男子慢慢走了出来,而那柄没有飞回来的飞刀就诡异的悬浮在他的身前。黑衣男子手指向窗外一指,身前的飞刀突然激射出去,消失在夜幕之中。
黑衣男子说道:“彭兄,兄弟真是为你感到不值,你的夫人心里只有少主,丝毫没有考虑过你的安危,不知你在九泉之下,是否心有不甘啊。”
中年女子浑身颤抖说道:“我们夫妻的事情不用你来多说,我只是想不到先皇对你亲如兄弟,还奉你为国师,你却要背叛他加害少主,你简直猪狗不如。”
黑衣男子说道:“视我为兄弟?笑话,一个凡人也想跟我称兄道弟,我肯屈就国师一职无非是各取所好了。”
中年女子说道:“你为的就是那个丹方吗?”
黑衣男子:“你倒是聪明,现在给你们一条生路,将你手中的丹方和丹炉交给我,我转身就走。”
中年女子说道:“这些都是少主的拜师礼,是少主复国的希望怎能交给你?”
黑衣男子说道:“丹炉本来就是我做国师的酬劳,怎能再转送于他人?至于丹方就算是我带你们来此地的酬劳也不为过吧。”
刚才的动静将少年唤醒,见姑姑跟国师怒目相对,言语激烈,彭护卫不见了踪迹,感到心里害怕说道:“苏姑姑你不要跟国师再吵了,彭叔叔哪儿去了?”
中年女子说道:“他出去办些事情,很快就回来。”说着话,身子却始终面向着国师。
黑衣男子说道:“老是欺骗个孩子有什么意思,让我把你的彭叔叔请出来吧。”
说话间伸手向着地上的仍在燃烧的兽皮虚空抓去,兽皮飞起露出下面一具被烧的面目全非的尸体,少年见到立刻失声尖叫起来。
中年女子见状气愤出手,黑衣男子原地跺脚,身体顺势潜入地底。失去了目标的中年女子没有惊慌,而是右手反握飞刀,双足慢慢移动,双耳微动双眼四下寻找。
林峰在梁上看到了地上发生的一切,特别是黑衣人的一系列举动让他大为吃惊。黑衣人先后使用了冥弹术,鬼抓术及障眼法。
中年女子只是个凡人,自然看不破黑衣男子的障眼法,但是林峰不同,在鬼眼术之下,黑衣男子正慢慢地接近由于惊吓过度,昏倒在地的那位少年,显然想捉住少年让女子投鼠忌器不敢妄动。
林峰这时坐不住了,刚才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几乎一瞬间就死了一个人。现在黑衣男子再次向少年出手,手段卑劣,自己既然遇见了就不能不管。
于是从房梁上一跃而下,落地后立刻运起鬼打墙法术,然后说道:“正在睡觉却被你们吵醒,真是让人心烦,我看你们还是各自离去,河水不犯井水为好。”
说着运起鬼手将燃烧着的兽皮拋向一处空旷之处,可是兽皮没有落在地上,而是突然定格在半空中。
空间扭动,一个人影由虚转实,不是黑衣男子又是何人。
中年女子一惊,几步便退回到少年跟前,重新护住少年。
黑衣男子见有人突然出来搅局,心中非常震惊,不知对方是何时潜进屋内的。看林峰满不在乎的表情,竟有几分看不透,也没有妄动,只是拱手说道:“呵呵,抱歉惊扰到阁下。既然朋友不喜欢热闹,等我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后自然会离去。”
中年女子警惕地看着两人说道:“这里没有东西是属于你的。”
黑衣男子嘿嘿一笑,说道:“看来我要自己取了。”说着便开始施法冥弹术,林峰刚要说话,黑衣男子竟突然放弃攻击中年女子,对着林峰发起了攻击。
林峰没想到对方不由分说直接对他进行攻击,一时间失去了先机,只能被动的躲避。
中年女子见二人争斗起来,并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而是蹲下扶起少年,慢慢向屋外退去。
林峰此时的憋屈异常,再见到这女子要乘机离去,内心不免气愤,心道你这样做也太不厚道了,人家帮你扛上梁子,你却乘机溜之大吉。早知好人难为就不多管闲事了,可是正在苦于躲闪连开口的时间都没有。
林峰本就是被遗弃的孤儿,早就没有了归属感,今天又经历了这件事后,他心中的那点正义感也消失了。今后他只会为自己而活,做对自己有利的事,在他看来能够不做坏人就已经对得起老天爷了。
中年女子搀扶着少年向屋门慢慢移动,那个黑衣人怎能让他们如意,一枚冥弹瞬间打了过去。
中年女子见有绿光飞来心知不妙,手中的飞刀迎面直击过去。两物相碰飞刀瞬间被绿色火焰包裹融化,铁水落到地上发出扑哧扑哧的声音。
中年女子脸上微变,但是很快镇定下来,伸手抓住少年顺势夹在腋下,加快脚步向门外蹿去。
黑衣男子心中着急,外面一片漆黑,如果让他们跑出屋外,藏身灌木丛中,只怕就难以寻找了。林峰也知道关键的时候到了,既然决定救人就做彻底。于是乘机进行反击,总不能让对方轻易离去就是了。至于自己,乘着天黑逃脱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此时黑衣男子内心火大,一心想走却被林峰缠住。中年女子抓住机会托着少年夺门而出,瞬间消失在黑夜之中。
黑衣男子发起狠来,与林峰硬拼了几下,林峰不敌乱了一下阵脚,黑衣男子没有乘胜追击,而是第一时间冲出房门口,向中年女子消失的方向追去。
中年女子带着少年极速奔驰,可见轻功不错。黑衣男子速度也不慢,凭借淡淡的月光始终紧紧地掉在后面,一前一后追逐而去。
林峰站在屋门口,防护法术已经去掉,他已经做到仁至义尽,是不可能再出力了,就看那两人的运气了。
林峰再次回到屋内,跃上横梁将自己的包裹取下准备离去。当看到灰衣男子的尸体时,却停下了身形。
虽然中年女子的行为不厚道,但是看在二人的忠义份上,还是让逝者入土为安吧。于是走上前去伸手遥空一托将尸体抬了起来,然后向门外飞逝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