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的酣睡被一阵擂鼓般的敲门声惊醒了，李健摸着黑光着膀子，只穿了一条内裤，摇摇晃晃走了过去。
“谁？”
没有回应，他生硬的拽开了门锁，楼道里昏暗的灯光下他看见是个女人模样，顿时吓得彻底醒了过来，赶紧跑了回去找衣服。
“你怕啥？你还怕我看你？我都能给你当妈了。”
“谁呀？这都几点了？”张治国纠结的坐了起来。
“不认识，是个女的。”
李桂兰没有进去，站在门口，“张治国是不是在这儿住着？”
听到这再熟悉不过的乡音，张治国一刹那间头皮就发麻了，一个激灵就从床上跳了下来，“妈，你咋来了？”
见了儿子，刚才受委屈的情景又涌上心头，噗嗤就哭了起来。
“妈，咋了么？咋了么到底？是不是家里出啥事儿了？”
李健慌乱中穿了一件背心，套了一条裤子，笑呵呵的迎了出来，“原来是阿姨过来了，快进来。”说完就过去接过包裹搀了进来。
“妈到底咋了么？”
“我可让你媳妇家给欺负的没人样了。”
一听这话，张治国喉咙立刻就干了，一句话也哽咽不出，结结巴巴的说，“妈，你过去了？”
“哎！你可别说了，你说我这大老远的过来，她们就这么的责难我。”
李健在旁边尴尬的站着，“治国，你陪阿姨聊吧，我去隔壁将就上一晚。”
李桂兰看着李健走了出去，“我问你，你咋离婚了，我听那个女人说你们离婚了，到底咋回事儿你跟我说清楚。”
“妈，这事儿挺复杂的一时半会儿说不清。”
“你就说吧，原因在你还是在她。”
张治国吞吞吐吐不肯出口。
“我就知道，问题肯定出在她的身上，我的儿我还能不了解？你是啥品行，我从小看到大。”
“妈，这事儿不怨曼丽，是我的问题。”
“你甭袒护她，看见她妈的那个德行，我就知道她女儿是啥品行。”
“妈，真的是我的问题，人家那样对你，都是因为我错在先，我做的对不起人家。”
李桂兰听的诧异了，“你咋了？你咋就对不起她了？”
“妈，我不是人，我在外头有人了。”
李桂兰瞪着眼睛看着他，“你说啥？你再说一次？”
“妈，是真的。”
“你、你、你咋能做出这种事儿？”
“妈，我还和人家也有了一个，妈我真的不是个人。”
李桂兰被这一轮又一轮的打击彻底击溃了，两腿一发软就瘫在了地上，“哎呀！我真的是没脸活人了，真的是没脸了。”边说，她不断的扇着自己，一次比一次响。
“妈，你别这样，我难受死呀。”
“哎呀，这是你不让我做人了，我眼看就入土的人了。”
“妈你快起来。”
“我这一坐，怕是再也起不来了。治国，你真的把妈的心都给伤透了，你爹要是知道，估计拿把菜刀就把自己给劈了，这真个是活不出个人了。”
“妈，都是我的错，你别这样，你先起来。”
“我这还过来伺候人家了，我这拿啥脸见人家了，别说骂我了，就是刚才把我给打死，也解不了气，咱们家几辈人都是本本分分的庄户人，十里八村谁提起张家不羡慕咱家的门风，咋到你这儿，好不容易从山里走出去了，咋做出这种粑粑事儿，要是早知道，我跟你爹万般也不供你念书，你这是念的啥书么？连做人最基本的道理也不明白。”李桂兰气急的呛了几口，憋红了脸。
“妈，你消消气。”
“你再别叫我妈？我还咋给你当妈了？”
看着悲痛欲绝的母亲，张治国知道无论自己说什么也不能让母亲减轻对自己的失望。
他跪了下来扑在母亲的怀里，“妈，我真的知道自己错了，真的，我错了。”
李桂兰看着这个不不争气的儿子，却怎么也恨不起来。
